所谓的配合上面工作，结果却是他们在工作，上面在配合。
晚上七点钟，鉴定结果下来，死者体内含有低浓度的新型毒品残留，与坠楼案使用的毒品不一致，与胰岛素瓶中残留成分一致。又因为之前就查到了死者送快递的位置，为了防止他们跑得太快，搜查令流程不到十分钟就走完了。
藤光效率既可以是开庭延迟三年，也可以是当场马上批捕。
虽然杜雁函没多做解释，但网友们总是十分给力，赵央一边借用着局里的淋浴头一边刷着城市论坛。
现在双爆案和坟场案依然是热点中的热点，许多其他地区的人对红狮会口诛笔伐，已经上升到对接受过红狮会慈善机构资助的人的一场狂欢，尤其是在酒楼里那位被砸伤了腿的女服务员也被扒出在红狮会资助的学校里读过一年书以后。
而坠楼案因为发生在山火以后，又有雇佣杀手、为小弟报仇之类的要素，阴谋论并不是很多。
不过也有神通广大的“内部人员”爆料，这次上面要加大力度整治毒品泛滥的问题，原因是私人自制的新型毒品不仅价格低廉，还效果更好，严重冲击了老牌毒品市场。
在论坛内部一查，果然有许多人以白糖、烟酒、面粉为代号隐晦开楼搞什么测评，这其中大部分人推荐的就是代号白糖的“it”，起源自金象帮引入的“神油”，现在则是红狮会和赤蟒帮的产业。
大概因为名字都带红，而且一南一北，所以这俩帮派还很惺惺相惜，经常互通有无——赤蟒帮把北部人拐卖给红狮会，红狮会把南方先进的武器贩卖给赤蟒帮。
论坛里的人认为现在的领导班子已经完全被红狮会玩弄于股掌之中了看，不然那个在防空洞里发生的，初中生诱拐囚禁案子怎么现在都没动静了！
……啊，那个确实是没动静了。
但是和红狮会好像没什么关系啊。
赵央掐指一算，觉得红狮会这一波要大出血，金象帮也得不了什么好。
卢青最近都不理他，跟在杜雁函身边实在有点难获知消息。
赵央自己的打算也十分简单。
他认为侠客道控制了“主机”是排除主机在外太空目前最有可能的状况，要他直接打入敌军内部有些困难，但怂恿杜雁函深入调查，最后把这伙人的大本营找到，捉住始作俑者还是有可能的。
甚至他都想好了，如果杜雁函实在不上钩，他还可以诱导群成员说一些疑似影子杀手消息的言论。
……
洗完澡穿上T恤短裤和凉鞋，来到杜雁函的临时办公室。
“呀。”
“呀！”
赵央一进门视线就和正好在门边饮水机旁接水的眼熟的人对了个正着。
陶源有些拘谨地后退一步，给赵央让出了宽敞的道路。
“那个，那个……请。”
赵央浑身不自在，赶紧和陶源对着鞠躬。
杜雁函的脑袋从电脑后面挪出来，饶有兴致地看他俩对拜到九十度才懒懒开口：“你对出现场感兴趣吗？”
“出现场？”
“现在正在直播，想不想去现场看看？”
赵央这才看见杜雁函不是在工作，而是开着电脑在摸鱼。
名为TVTV的频道会在事后或者已经板上钉钉的事前开启全程录像，偶尔还会用一些时间差误导那些喜欢在网上冲浪的罪犯。这次就是典型的钓鱼直播，正在别墅里开party的几个人以为警察从前面来，结果却被绕道后门的警察堵了个正着。
杜雁函就开着搜查部分的直播看的津津有味。
值得一提的是，警方似乎对别墅内部构造过于清晰，几次拍到镜面都提前捂住了镜头。
除了带队警探以外几乎没人暴露长相和声音，就连旁白也经过了变声。
而这位警探也有些超出预料。
赵央拉来一把椅子坐在旁边，一边插着吸管喝冰汽水一边问道：“李警探不是负责金融类的案子吗？怎么出动的是他？”
陶源已经接完了水在对面落座，时不时通过办公桌之间的缝隙瞥来一眼。
杜雁函解释道：“李金银经验丰富，不怕报复。”
……啊，经验丰富？
真的不怕报复的，应该是背景雄厚吧。
“现在进行到哪儿了？”
杜雁函转了下屏幕：“在客厅找到了毒品，不过是固体，和我们想要的类型不匹配。”
赵央叹了口气，有些隐晦地提醒道：“还是先不要讨论这个了，我怕你被举报。”
这话听起来像是某人借职务之便行违法之事。
陶源果然竖着耳朵听着，闻言赶紧连连摆手：“我不会举报的！”
赵央还想说些什么，但杜雁函率先冷淡至极地看过去一眼，陶源打了个冷战，接着埋头工作去了。
“……”
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杜警探，又在给人加压啊？不过陶源虽然怯懦了一些，又有点本地人通有的不把人命当命的小毛病，但怎么也不像是罪犯啊？
他甚至看起来心理很健康，虽然拘谨，但不像阴角。
“所以我问你要不要去现场看看。”
“现场都搜了个底朝天了，我没必要再凑这个热闹了吧。”
杜雁函有些不可思议地看来：“你觉得只要同时突入这个现场就够了吗？这块地皮甚至不在苏应名下，哪怕抓了个现行又对他有什么影响吗？”
对啊！
许是刚刚洗澡的水温太高了，赵央刚刚都没注意到那些被捕的人中并不包含苏应这个疑似制毒的灵魂人物。
那么另外的现场就应该是苏应自己的家里，或者工厂了？
那么他当然选择——
……不凑这个热闹。
开玩笑，这可是制毒师诶，专业工作要交给专业人士才行！
“如我所想。”杜雁函挪回目光。
也不知道他想了什么了。
“比起这个现场，明天的那个更值得注意吧，”赵央翘起椅子，打了个哈欠，“反正该做的都做了，很快就能得出结论了。”
“那么你是怎么觉得的？苏应用偶然路过的快递员试药？”
赵央对这个说法的评价是，太抽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