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赚很大的底下赌场，但对于秘密箱子却不舍得花钱维护一下，门口的监控是假的，大概是为了做坏事方便，真正的监控器该是安装在了更重要的地方。
赵央来到前台，表示自己的朋友现在在赌个大的，自己想要吃点东西。
前台很贴心地为他安排了视野极差的位置——离中间那张赌桌很远，但是离门口很近，能看见各种各样穿着的小姐姐们走来走去，哦，还有小哥哥，赌场里这些人爱好蛮多元，他居然还看见了穿着西装的帅老头。
……老头也得出来打工，多么残酷的世界。
等了几分钟，前台先贴心端来一台pos机，表示平板还要等一会儿。
赵央已经很久没有用过这么原始的花钱方法了。
基于他不用开车，点瓶洋酒似乎是不错的报复方法，但很可惜，这个世界和从前的并没有太大不同，可酒名却几乎完全不一样，万一最贵的酒其实不是喝的，那他不就很尴尬。上流社会总是很讲究，什么酒配什么肉，什么茶配什么菜——
“先生，选过以后在这里按点餐就好了哦。”
“好，谢——”
看着平板上的XX泡面，OO煮面，赵央陷入了沉默。
“先生不喜欢吃面的话炒菜类在第三页，盖饭类从第五页开始哦。”
“……知道了，谢谢。”
他这是被赌场的纸醉金迷迷了双眼，这里又不是拉斯维加斯，都怪杜雁函出手阔绰，给了他不必要的妄想。
那还把pos机摆过来！
说到底，旁边那几桌打麻将的打的都是一块两块的，消费水平都摆在这儿，怪不得某人进来没多久就被盯上。
不过自从上了杜警探的贼船，他伙食水平真是蹭蹭上涨，已经很久没有回味过贫穷的味道了。
当然，吃得起桶装泡面的人绝对不贫穷，他真正贫穷的时候都是买散装挂面回来煮着吃的，偶尔配上食堂剩的菜汤，可算绝妙。
所以……
旁边端着盘子的小姐姐等了半天，就看见眼前这个人模狗样的男人郑重地按下了“酸辣牛肉面”的选项，似乎还想+1，但是考虑了一下，又点了一份海鲜面。
然后决绝的加了一个蛋。
“……好的呢先生，稍等五分钟就好哦。”
奢侈！爽了！
赵央伸了个懒腰，一根铁丝绕在他大拇指的扳指下面。
前台小姐姐转头去背后煮面，赵央开始欣赏美女煮面的姿势，堵着墙与柜台接驳的角落，一手拿着手机撑着下巴，一手背到后面。
赌场门口这里比起旁边安静不少，赵央又不是搭讪天才，于是他选择了一个很金○武的方法制造噪音。
“麻烦帮我把粉包里的豆子去掉，我不喜欢。”
“海鲜面麻烦多加点水，对，鸡蛋加在这里，麻烦搅开。你们有勺子吧，嗯，没什么，继续吧。”
“还有微波炉，你们还卖烤串？不，不用，我就问问。”
“啪嗒。”
信箱开合的声音与计时的机械表的“叮”声重合，赵央从里面随便掏出两张纸条收进口袋空间，然后换了个姿势，顺便摘掉了薄薄的手套，将用来看背后的手机在手心里转了一圈耍了个帅揣进兜里。
很庆幸，这段时间没人进来，不然他还得另找机会。
合法公民懂不懂！
接下来就是享受一下泡面，然后去一趟厕所，等着杜雁函赌完去借贷之类的……
很简单嘛。
赌场的公厕分为两边，以中央赌桌为界限，那些人能去在楼梯下方的精修卫生间，他们这些人就只配在充满氨味儿的地方解决生理问题了。
别的不说，有点辣眼睛，建议在招服务员的同时也招两个清洁工。
看了眼，他们没有像某些学习场所一样变态到在厕所里安装摄像头，赵央钻进一个隔间，一边解决生理问题一边掏出了纸条。
那张表格乍一看是居民登记表，实际一看也差不多，只不过在附录上写的不是个人情况，而是不知真假的“犯罪记录”。
有时候人脑袋会冒出一些活阎王一样的想法，比如让他把这两张纸塞回去，回头看看这俩人死不死。
毕竟这上面所写的罪行多少有些骇人听闻。
罪犯A，多年从事教育行业，实际上是多年前被逮捕的恋童癖罪犯的同伙，证据齐全，光是看文字就足以让人愤怒。
可惜的是只要接单的不是个傻子，上网查一查就能看出其中多条指证不实。
罪犯B的指证倒是很确实，但是高空泼水使楼下邻居的棉被多日不干，草坪新栽的草皮淹死这种事请来杀手是不是有点过分。
啊，不奇怪，这是藤光市。
翻遍整张纸，其上除了字迹没有任何证明举报者身份的信息，要说字迹……
这两张纸的字迹在外人看来可以说是一模一样，都是又圆又整洁的幼儿园字体。
所以流程大概是这样，匿名举报→专人填表→杀手接单。
根据藤光法律，警方要抓的是这个匿名举报者，证据充分的情况下，杀手找不找得到不会影响最终判决。
“嗬，有没有白糖？”
“后天到货。”
“给我，给我留……我还要那么多。”
“老规矩。”
“好，好……”
赵央把纸张收起来，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这段对话结束后，旁边的隔间门被拉开，重重摔上。
接着是塑料纸被拆开，落地，顺着那人的动作飘到宽敞的夹层中间。注射器刺入皮肤，在满是氨水味道的地方，那人发出满足的喟叹。
但注射显然还没有满足他，接着是纸张折叠的声音，在对方吸气的时候，赵央离开了卫生间，在走廊的烘干机边与正吐着烟圈的干瘦男人对视了一眼。
赵央离开这条走廊。
一个从未接触过这个东西的人，身负巨债，偶然听到这样的交易，他会怎么做呢？
想尽办法打听到市场价，然后在成为经销商的过程中因抗拒吸毒屡屡碰壁，最后他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非常大胆。
他没用仓库，东西存在自己家，寄快递还用的○通上门取件，因此在那些没有门路的底层瘾君子中大受欢迎。
甚至于有些有门路的人看了他的销量也要心生疑惑，然后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什么好东西，我也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