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锅王,非魔尊莫属。
他以一己之力,改变了修真界自古以来的格局,同时他“当年”所留下的影响至今贻害无穷。
他本人更是把整个修真界都得罪了个遍。
要不是一身修为深不可测,早被联合起来推翻暴君了。
里面甚至会有大半魔道魔修。
没参加的不是对魔尊没什么概念的真精神病,就只有魏劫一人和他的死忠了。
所以说齐光也不知道他这魔尊做的究竟是成功还是失败了。
堪称真.举世皆敌啊。
齐光听着,惯例在心里默默吐槽了魔尊几句,听着寒雪接着道:“祭天无法,那便只能神代了。”
神代。
神明也有换届的。
新神取代旧神,顺应天命,顺应天时,乃是大势所趋,天命所归。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天规天条并不是纯粹的规章制度,也非法律条文,而是如同广*总局一样,对红线道道距离沉默不言,让人自己日思夜想,偶尔一个越线的人结局惨烈,从而使所有人心生敬畏,自动退到红线十米开外。
这些天规在世间亘古不变地运转着,是与天地一般亘古恒久之物,沉默地按照最初始的规律运转着,给世间万物带来变化,同时也在不断给自己调整着。
而专门研究其中规律的大成者有一个十分响亮的名字,天衍宗。
他们不但想根据世上一切显化、变化,从而将完整的法则推演明了,还妄想着完全掌握这一切。
被魔尊,哦不,自己背刺了自己一刀。
呵呵。
神明一旦有严重失职行为,是非常容易被取代,被杀死的,用专业话术来说就是因作恶多端而气运流失。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嘛。
而结果,结果也很明显。
“我用一块东岳山君旧像的木料引动山中仅存的一点灵机,恰逢西方星宿大亮,气机感应,成就了一位白虎神。”
其实山神并非是白虎,只是山之灵机遥感星宿,所以汇聚成白虎之形而已。
却也有了几分神异,掌刑好武是四灵之白虎的特征,也正合了当下所需。
金山以及附近都被妖魔摧残日久,乱世当用重典,才可涤荡四方,守一方水土平安。
所以三人都没什么异议。
不过白虎神不是重点,也和三人没多大关系,于是寒雪草草带过,话题便转移到了那块玉册上了。
这块玉册材质特效一看就是一件仙家重宝。
更何况它还能在小魔域展开的情况下给整座已经死去至少几百年的金山保存下一缕生机,并将其蕴养至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哪怕是齐光也对此来了兴趣。
他看着被寒雪捧在手里的玉册,饶有兴致道:“他化自在,听上去是佛道的东西,但是又有仙灵之气,里面写了什么?”
寒雪双手握着玉册,轻叹道:“不知道,我打不开啊。”
“我的感应告诉我,这就是我破丹结婴的关键,但是我除了他化自在四个字什么也不知道啊。”
他苦恼极了:“难道是什么佛宗秘法?”
白松道:“或许是什么秘法,他化自在,是什么功法吗,能破丹成婴,难道是什么明心见性,斩我明道的功法?”
两人在那里苦苦思索,齐光却突然呼吸一窒。
众所周知,书面表达与语言表达是有些障碍在的。
而在看见他化自在四个字时,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天人化生,是佛门的无他相。
但是他忘记了还有另一种可能。
他化自在天,他化自在法。
化身无穷无尽,念起亿万万种。
齐光几乎是拼尽全力才让自己不至于在两人面前失态,他此刻心脏狂跳,身体也在细微地颤抖。
他好像很激动。
但是究竟在激动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能感觉到,自己面前就摆着一个他渴求了太久太久,渴望地都要麻木,都要忘却的东西突然出现在面前,除了激动狂喜之外,竟还有太过长久等待之后的不真实感。
往前一步,便是天堂,便是地狱。
他用尽所有力气,状似不经意问道:“螚给我看看吗?”
寒雪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齐光从他手中接过那卷玉册,只觉得心脏狂跳地几乎也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他伸出柔弱无骨的手,用指尖轻轻拂过那四个字。
他化自在。
沸沸扬扬的画面从他脑海中闪过,一身红衣猎猎作响的男人唇角微扬,睥睨众生,眼眸幽幽地,仿佛沉浸了万古黑夜。
依旧是那个男人,他穿着一件眼熟的白衣,眼眸中有着万古不变的寒意与坚定。
千万年也不曾更改。
那就是他的道,他的心,他的自我,他的一切。
他的人生。
又有一个十分陌生,却十分面善的男人出现在面前,他温和地笑着,一双眼眸仿佛被融入了三月的春风,温暖和煦。
他把衣不蔽体的青年从水中拉了起来,又解下自己那件柔顺华丽的外衣包裹在青年身上。
外衣宽大,后尾拖曳,将有些瘦弱的青年牢牢包裹其中,只露出小腿和一双赤裸的双足。
青年轻轻瞥了他一眼,却未曾对此场面有所异议,而是平静地接受了。
那张美貌得过分的面容上,血一样殷红的唇瓣格外刺目。
在冥冥之中,凡人乃至仙神们不可知,不可测的未知之地,一片混沌中,在生灵的禁地中。这里的时间难以描述,这里的空间无法丈量,所有的概念都是模糊的,用最诡异的方式彼此共存,构筑了这无尽混沌。
白衣,黑发,如同一幅水墨画一般的魔尊在此地的存在格外显眼,仿佛与其格格不入,又仿佛与其乃是一体,格外矛盾,格外——
诡异。
他此刻双目紧闭,仿佛沉浸在梦乡中不愿醒来,但这并不代表他对外界毫无感应,幽幽叹了口气。
“真是让本座操不完的心。”
那是很好吃的。
掠夺一个世界的“它”就好似一道兢兢业业准备了七百年的盛宴,即使是他也不由侧目,微微有些垂涎了。
“本来还想慢一点的,唉,本座真是劳碌命。”
魔尊在混沌之地微睁双眼。
右眼瞳中,一处血红的纹路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