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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菏泽宗主(1 / 1)


天衍宗的道宫后院并没有什么竹木鲜花,这里只有一亩亩种植着各种风属灵草的田地,有生出两个似一样小须须的风滚草,有类似风车一样不停旋转的风车花,有漂亮又精致优雅的风兰。

天上的大日播撒下灿烂明媚的阳光,暖洋洋地照耀在走廊下裹了一身絮雪大衣的青年身上,苍白的面颊被照耀地发白。

他笑了笑,桌上的茶壶自动动作起来,为两位来客倒了两杯清水。

清危坐在菏泽对面,明和也乖乖随着师尊入座,倾听这位当世在天机术上最有造诣的青年宗主所说。

菏泽并没有急着开口,他一双明亮的双眼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明和,那视线犀利地仿佛要把他整个人都刨开翻来覆去仔细查看每一分每一毫。

更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意味。

清危想了想,那眼神就好像他自己突然得知他从浮屠宫中提剑威胁,直接带走的小可怜男宠很有可能是魔尊本人一样。

不敢置信。

明和安然自若地垂下眼眸,无论他做出何种动作,何种表情,那股孤傲的冷意就和刻在骨子里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彰显着存在感。

若非清危压制了他自带的冰天雪地,此刻菏泽就不会安心裹着暖呼呼地絮雪大衣晒太阳了。

眼看菏泽的目光越来越放肆,越来越古怪,清危微微皱了皱眉,伸出手轻轻在桌上敲了几下:“菏泽宗主。”

这一下把原本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菏泽惊醒,他朝着清危不好意思地笑笑:“是我失态了。”

不过他看向明和的眼神依旧古怪,还透着一股惊奇和“原来是这样”得到一个自己无法想象答案的不可思议。

片刻后的菏泽已经收拾好了情绪,从怀里掏出一块破破烂烂的残镜。

那残镜有巴掌大小,其上一道道裂痕仿佛由一枚枚碎片拼接而成,但也有小半镜面缺失,空荡荡一个豁口触目惊心,仿佛稍微一碰便会化为无数碎片散落。

他轻轻将这片块残镜放在清危面前:“这是我天衍宗的至宝,天机镜,不过它原本应该有另一个名字吧。”

他看向清危,对方颔首。

“三生镜。”

“三生镜?”菏泽点点头,一副不出意外的模样:“原来如此。”

清危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比其稍小的碎片,看样子正与这片残镜缺口严丝合缝,不过在场在线的两人都没有急着将镜子复原,而是谈论起来。

“菏泽宗主知道明和的身世吗?”

菏泽点点头,又用那种奇妙又古怪,意味悠长的眼神瞟了一眼在持续不断散发着冷气,看样子相当不好接近的冷酷剑仙明和。

“三日前,我曾运转过一次浑天仪。”

他从头开始说起,事无巨细,只是在说起浑天仪时眉眼依旧流露出一丝遗憾之色。

“浑天仪是我们天衍宗至今为止的最高成就,它可以将世上一切人的所有信息,过去未来在世上一切的痕迹展示出来,以此推导未来,延伸无穷变化。”

“世间一切过去现在皆在天道中,唯易不易。”

他摇了摇头,有些感叹。

“浑天仪并不能真正推导出命运的轨迹,天地间的过去未来在命运的暇间中汇聚成滔滔江水,奔腾不息地前往未来而去,这是大势,无人可挡,无人可阻。”

但是有那么一位非人者强势凌空其上,将这滔滔水流的走势皆纳入手中,将原本变幻无常的未来皆由自己心意而决。

那是整个天衍宗从开宗立派时便流传下的目标,从万年前那位最初的祖师开始一代代地流传至今的执念,代代天衍宗主皆将其奉为圭臬,却同样在心中认为这实在是异想天开,或许此生也无法得见的梦。

若非意外得到了天机镜,只怕连最初的起始也半不到。

菏泽睫毛颤了颤。

但是那样代代追寻的执念突兀地展现在他面前,昭示着在他们天衍宗数代积累下才初步踏上这条路时却早已有人将其实现,实在是……

说句实在话,在他惊鸿一瞥得见那位尊者神威之后,他整个人都如遭雷击,如遭山倾,如坠冰窖,如落深渊……

整个人都不好了!

过往岁月累积起来的三观被震碎,信念被动摇,若非想起自己下面还有一大宗门的弟子嗷嗷待哺,他立刻就会心神不宁地坠入河流中,再也无法起身。

不过也托此机会,他得见了一些绝对能在整个修真界掀起腥风血雨隐秘情报。

这些隐秘情报不可对人言,却也不可就这么被他埋藏在心底,除了这位清危真人,他找不到任何人诉说。

因没有人能抗下如此大的风险,如此大的因果。

别看他也是三宗八派中地位超然的天衍宗主,但是菏泽一向十分有自知之明,他这蹭长辈遗泽蹭出来也肯定要夭折的战五渣人仙身娇体软,什么也扛不住。

“这面残镜是天衍宗第十二代宗主图真人在尽洲外捡到的。”

“尽管是片残镜,它依旧有着远超世上一切法宝的威能,浑天仪的本质便是由它为核心运转。”

“那时的尽洲还名为锦州,处处灵山佛寺,最大的寺庙名为云林寺,地处海外,蕴藏灵机,更是唯一一处人与妖并行的地域。”

他真心实意地叹了口气

“一夕之间,整个锦州被莫名的力量颠覆,整个洲域孤悬海外,时至今日,它依旧是沧澜界的禁区,哪怕地仙也无法进入其中。”

他的目光落在明和身上,又转到桌上的残镜:“这位明和真人与这片残缺的法宝,就是在锦州大变之后,唯二流传出的’事物’!”

他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语气,看向清危,礼貌询问道:“清危掌教?”

清危将手中的镜片递给了他。

菏泽拿到手后并不急着先将其复原,而是举起那片残镜仔细端详,这片镜子与那大半个布满裂纹的残镜截然不同,虽也是一片碎片,除了边角锋利,昭示着着这是一面镜子破碎后的镜片。

菏泽透着一股虚弱苍白,却并非全然无力的手指轻轻蹭了蹭镜面,那宝镜渐渐浮现出里面的浅池与池中含苞待放的莲花。

花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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