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琮垂下眸，长吸了一口气。
胃癌，晚期。
那这病就不是一时的了。
沈一霖喜欢打篮球，也不抽烟，并没有机会长期呼吸有毒气体。
那就只剩——他昏迷的那段日子。
沈一琮醒来后调查过，知道自己弟弟在那段岁月的艰难，经常连饭都没的吃。
至于霉变的食品，怕是也没少吃。
还有过度疲劳。
即便他醒了之后，收拾了那家会所的老板，可受过的苦依旧加诸到了弟弟的身上。
晚期。
沈一琮知道这两个字代表了什么。
医生见面前的男人不说话，只垂着眸，心头有些发怵。
他从未见过这么，让人感觉不舒服的男人，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一股瘆人的气息。
“医生，胃癌晚期的治愈率是多少？”
医生抿了抿唇，有些为难：“我只能告诉您，胃癌晚期治愈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或者说，几本是没有完全治愈的可能了；因为晚期癌细胞往往会发生扩散和转移，甚至突破浆膜层扩散到网膜……”
医生说了许多，大意是会转移到结肠，肝，肺，胰腺等相邻的器官，甚至是骨骼。
医生最后只给了两个选项：化疗或者是放疗，再者就是使用靶向治疗药了。
沈一琮听不明白，但他知道最后的结果都一样，治愈的希望很小。
他沉默半晌，抬头看向医生：“如果是更厉害的医生呢？”
医生有些尴尬，但还是道：“其实如果是胃癌中期，有百分之四十的患者是能得到治愈的，但这位病人已经是晚期，治愈几率基本为零，更好的医生应该作用也不大。”
青城是超一线城市，一院更是青城医院中最好的，在全国都是有名的。
说白了，他已经是国内数一数二的肠胃科专家了。
不过，看着男人要杀人般的目光，那目光就像治不好就要他陪葬似的。
医生的喉结滑动了几下。
“当然，如果您能联系到世界级的名医，也可以再咨询一下，毕竟不排除我孤陋寡闻的情况。”
沈一琮问：“如果是Harna呢？”
“Harna教授？！”医生精神一振，这实在是所有医生眼中的行业巅峰的存在。
“Harna教授拿这个应该也没办法，不过我只能说，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奇迹，那这个奇迹最有可能发生的是Harna教授手里。”
沈一琮点头：“我明白了。”
说罢，他转身朝病房内走。
医生有些同情的看着他的背影，别说是Harna教授，即便是世界所有的名医在一起，那么多医学研究组织，都没办法的事啊。
沈一琮回到病房，看着病床上的弟弟。
“一霖，是哥拖累了你。”他低声道，“你放心，我一定治好你！”
没有奇迹，就去夺，去抢！
他一向是这么做的。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周末，是秦禾要照常直播的时候，如今的她在短视频平台已经有了上亿粉丝。
微博亦是。
如今大家都知道她的N重小马甲，最近她研发的药又频频拿下国际大奖，为华国争光。
国际杂志有不少专访，虽然去的都是同研发者，但另三个研发的医学教授并没有居功，说一切都是秦禾的功劳。
在入殓方面，秦禾又是得过Y国官方感谢的。
前阵子又爆出她就是调香师丁香。
这样一个人开直播教养生与化妆，所有的收益都捐赠了出去，有不少人都过来好奇看。
秦家大小姐，成为了神仙一样的人物。
网上连猜秦禾是蜥蜴人的谣言都出现了，居然还有不少人相信。
秦禾吃完午餐，打算睡一觉再开播时，接到了沈一琮的电话。
“沈大哥，有事吗？”秦禾笑着问道。
那头沈一琮的声音带着温雅的味道：“秦小姐，我刚听一霖说今天是你直播的日子，真是抱歉，今天是我父母的忌日，我把他带到郊区墓园了，可能来不及回去了——”
今天是沈家父母的忌日？
秦禾连忙道：“我这没关系的，我自己调试机器就好，不用一霖过来，祭拜才是大事，替我给伯父伯母上两炷香。”
沈一琮的声音礼貌：“好，那多谢秦小姐了。”
挂了电话，秦禾去拿了直播设备。
每一次直播，沈一霖都是调试好的，秦禾也只需要简单上手。
开播之后，直播间涌入了不少人。
今天沈一霖不在，弹幕刷得很快。
秦禾笑着回答着问题，颇有些无奈：“你们消息刷的太快了。”
她不时答几个问题，过了会就开始教化妆，有人刷弹幕让她教调香。
两厢的意见不一致，很快在直播间掐了起来。
消息中，有个人开玩笑：【干脆教入殓师化妆吧，我当尸体死一死。】
秦禾面色一沉：“这种事不要开玩笑。”
直播结束的时候，单场收入已经破了千万。
平台给她开通了特殊权限，钱立刻被转出，直接转到了慈善基金工作室。
秦禾收拾着化妆品，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顾其琛发来的视频。
秦禾接通之后，笑了起来：“你是掐着点打过来的吗？”
“我刚才在看你直播。”视频中的顾其琛坐在落地灯旁，黄色的光从他身后打来，发丝都像是带了金色。
秦禾托着腮：“乐乐呢？”
“睡了，你想看他吗？”顾其琛问道，“想看的话我让人把他抱来。”
“算了吧，抱来他肯定就醒了。”秦禾啧了一声，这话说的，乐乐是他亲儿子吗？
两人聊了一会，秦禾便回房洗洗漱，躺到了床上。
最近她的风头无二，让她心头也有些担心。
越是这种时候，那些人越不敢对她下手，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顾家。
顾其琛看着熄屏的手机，放到了一旁。
他将桌子上的厚厚一沓资料拿了起来，一张张的看着。
认真的模样，像在看什么重要文件，可那一张张的纸上，全是世界各大婚庆公司邮来的方案。
顾其琛让于景放出消息后，有不少公司甚至做了有一本书厚的方案来，为表诚意。
这些集团都知道了顾其琛的预算，拿下这单生意，下半辈子都能过得很奢侈了。
顾其琛看的认真。
一旁的桌上，还有另一份文件，只有简单的一张纸。
是顾其琛用金线笔，描出的那份万方论内金丝的形状。
他已经让于景去查这个形状了，相信不久，就能得出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