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
顾家老宅的二楼,顾其琛坐漆黑的书房中。
今晚上跨年夜,但晚上临近跨年的前十分钟奶奶发了病,谁都不认识,掀了桌的要找孙媳妇。
顾夫人和顾冉冉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安抚好。
顾其琛想过给秦禾去个电话,可想到跨年她一定和家人在一起,他犹豫了几秒,又将手机放下了。
外间的夜色如漆,顾其琛指间燃着一支烟。
他凝了眼指间明暗不定的光点,今年这就算过去了。
按医生给的时间,秦禾现在应该已经对那段突然恢复的记忆理清了。
今年,一定要重新让她回到他的身边来。
……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
秦禾跟着妈妈四处拜年,又在家中接待了妈妈的一些朋友。
秦氏的合作伙伴们寄来的礼物也都堆放到了礼物库中。
大年初十,秦禾才算得了些空,她窝在沙发里刷着手机,在微信上和青炎府的人闲聊。
因为是过年,大家都各回了各家。
狄诗诗回了江城,绝情流氓的家在帝都,墨则是全家一起去了国外度过这个春节。
群里正热闹着。
蒂施:【@青蟹在家待了一个春节,我感觉我腰上都胖出了个游泳圈了,你怎么样了?】
绝情流氓:【你本来就有游泳圈吧?】
蒂施:【找死?】
墨:【胖出个游泳圈?要来沙滩玩水枪吗?】
秦禾看得失笑,打字:【我最近在家里也是吃饱睡,睡饱吃的状态,顿顿都是饕餮进食,估计也得胖几斤了。】
蒂施:【听你这么说,我的心态就平衡多了。】
群里热热闹闹的,秦禾和几人一起开了小程序游戏,几人打斗地主。
到了下午,秦禾已经将豆输了个干净。
她退出了程序,给三人发信息。
青蟹:【不玩了!新年这是什么手气!】
蒂施:【别难过,赌场失意,一般情场会得意的。】
“得意个鬼。”秦禾看着手机屏幕嘟囔了一声。
手机上弹出了一条微信,秦禾看了一眼,是明雪之前发的,她在打斗地主时没看到。
明雪:【姐姐新年快乐!这二十万是我之前跟哥哥借的,正好拿了压岁钱,你帮我转给他。】
秦禾眯了眯眼,截屏发给了秦昀。
秦禾:【明雪的二十万,我替你收下了,不客气。】
秦昀:【!!!】
正聊得开心,管家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手机。
“小姐,大门那边的保安打来电话,说顾氏集团的顾其琛过来拜年了。”
“顾其琛?!”秦禾一怔,眉头微蹙。
他来拜哪门子的年?
想到顾其琛,秦禾心头就有些别扭。
之前恢复记忆后,她有阵子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其琛,所以直接和顾其琛提了分手。
如今再想,她也觉得自己那阵子的反应太强烈了,像是记忆如波涛扑来,她承受不住时的应激反应。
但如今既然已经分手了,她就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其琛了。
“就说我妈妈和哥哥都不在家,让他回去吧。”秦禾道。
一侧的小厅中,明玉珠走了出来。
“大过年的,哪有把拜年的人往外推的道理。”
明玉珠转头看向管家:“去请顾总进来吧。”
说罢,又让女佣去备待客的茶水。
秦禾有些无措的站起身:“妈,那你招待他吧,我先回房了。”
“回什么房?”明玉珠皱着眉,“他来拜年是为了谁,你心里不清楚吗?大家都在青城,你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
秦禾讪讪的又坐下了。
明玉珠睨了眼她的神情,低声问道:“禾儿,你告诉妈妈,你对顾其琛现在到底是什么感情。”
秦禾抿了抿唇:“其实我现在也弄不清,只是之前弄得太尴尬,现在我不想见他。”
但又总梦见他。
明玉珠思忖了一会,她当初是十分讨厌顾其琛的,气这个男人瞎了眼,辜负她女儿。
可后来眼看着顾其琛对秦禾的付出,也觉得可能是浪子回头了。
现在,她也能感觉到女儿对顾其琛的在意,而且如今还多了乐乐。
乐乐毕竟是顾其琛的孩子,现下才半岁,眉眼间已经极像父亲,这事也瞒不了几年。
秦禾陪着明玉珠在客厅坐了会,管家就迎着人进了客厅。
顾其琛一进客厅,目光就落在了秦禾身上。
秦禾一身大红色的长毛衣,垂着眸子坐在那,她微微勾着头看着手机,露出颈间脂玉白的肌肤来。
那副慵懒的模样如同一只猫般,让人一看就有些挪不开眼。
“顾总,好久不见了,令尊的身体最近可好。”
明玉珠的话,打断了顾其琛的目光。
“一切都好,有劳秦夫人挂心,晚辈今天是来给您拜年的。”
明玉珠和顾其琛客套了两句,秦禾便在一旁听着两人唠些家常。
秦家和顾家一向是竞争对手,两家之前并不亲厚。
秦禾本以为顾其琛说几句就会回去了,没想到他话头一转。
“其实顾氏最近有个最新的投资项目,我们研究之后打算和秦氏进行合作。”
明玉珠面上的笑容停顿了一瞬。
“公司的事情都是我儿子做主,我现在很少过问,你得和秦昀商量才行了。”
顾其琛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这件事,还要先征求秦小姐的意见。”
坐在一旁的秦禾一怔,抬头看向顾其琛,对上对方带着几分笑意的墨眸。
“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这次是顾氏旗下推出一个华风的香料,虽然这几年国际上几个奢侈品牌推出了不少香水,但国内青年也都趋向于传统的东西,例如汉服,簪饰等,所以我们研究后觉得传统的调香是个很值得发展的,有前景的行业。”
秦禾眼前微微一亮,顾其琛说的话倒是真的。
而且那些轻奢品牌的香水,哪有香料来的健康,香料有很多材料都取自中药,有的可以安神,有的可以提神。
甚至一些特殊的香料,还有些调情的作用,这是那些只知取悦嗅觉的香水所无法媲美的。
“调香制香——为什么和我有关?”
顾其琛的眸光幽深了几分:“年前我已经联系了不少调香的大师,也闻过他们调出的沉香,都和秦小姐调出的差了许多。”
秦禾抿着唇,沉默了下来。
她深深的凝着顾其琛,当初在顾家森园的时候,她的确经常精心的调配一些沉香给顾其琛。
可那时的顾其琛无知无觉的,既没吃过她做的饭菜,也更没注意过屋里始终都燃着的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