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魂仙现世
当武魂五台上“郦兰”二字传出时,苋青娘不仅是面色大变,其实力也直接跌落至顶阶二流水准。
名士台左侧银椅上的一道身影也是面色大变,暗自沉思:“这是什么魂法,怎拥有看破虚妄之力,必不止一流魂法那么简单!”
这道身影,少有人识。但只要认识的都知道,他是季国风云狱风狱总司,手握风狱生杀大权,苋青娘不过是他手下一名小小刺客而已。
举贤簿,冯唐专属魂法,看似与地府生死簿无差,但却大相径庭,拥有神鬼莫测之力,上可举荐,下可罚恶,连冯唐也控制不了。至今为止,冯唐也只知此魂法一旦祭出用在对手身上,就像在做一场赌博,被举荐者境界实力短暂提升,被罚恶者境界实力短暂下降。若是在别的场合,冯唐肯定不敢随意使用。可在今日这般比武台上,有画魂居士在,冯唐知晓即使让对手境界实力提升了,也最多被毒打一番,并不会身死,因此才敢使用。
冯唐很幸运,举贤簿成功使苋青娘实力跌落,使冯唐有了与苋青娘真正做对手的资格。“冯唐易老”魂法时效短暂,冯唐如今只是画魂境界,只有一刻钟时效,也摸不准举贤簿罚恶之力能持续多久,因此并不敢再有所拖延,遂冲向苋青娘,大肆猛攻起来。
“嘭!嘭!”
拳脚交击声不绝,尽管苋青娘实力跌落顶阶二流,但也不是冯唐能拿得下的。因为刺客杀手,所练就的本就是一击必杀之术。苋青娘也不愧是实实在在的一流武魂,各种水属性魂法接连不绝之下,冯唐虽拼尽全力,但也仅碰到苋青娘一丝衣角而已。盏茶功夫后,冯唐没能拿下苋青娘,反被苋青娘打得鼻青脸肿。
尚翻望着台上狼狈的冯唐并没有因此失落,反而还大喜起来,因为举贤簿中举贤卫说得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这使他心中的暗司计划突然有了人选。
“大王,要不要提前替中尉大人投降?”尚翻身旁一甲士凑到出神的尚翻耳旁低声问了句。
尚翻回过神来,看见台上冯唐的衣衫已然开了数个大洞,鲜血还时不时挥洒,心中大惊,刚想要出言替冯唐投降时,冯唐之声却在台上响起:“放肆!你竟敢小觑我梁州无人,士可忍,冯唐不可忍!看拳!”苋青娘正攻间,忽听冯唐这没来由的一番话,心中是又羞又怒,不过刺客性子使然下,并没有出言替自己解释,而是拳脚之力更重了。
尚翻看到已然穷途末路的冯唐依旧毫无畏惧,浑身魂力狂涌,拼死向前而战,急切喊道:“冯大人!”话到一半,赶忙命甲士令台旁官吏宣布此战胜负。
一旁的梁州官吏哪敢抗令,忙将锣鼓敲起,高声道:“武魂五台,冯唐落败,苋青娘获胜!”
台上的苋青娘听此突然而起的喊声,率先退了开来。冯唐则满面悲愤,长叹一声,下台走到尚翻身前,悲道:“大王何意,莫非真教天下名士说我梁州无人么!冯唐是万不受此屈辱!”说着,猛然抽出一旁甲士鞘中剑,向自己脖颈抹去。甲士见状大骇,想夺回长剑已然来不及。尚翻更是大骇,眼看冯唐就要悲愤自杀身亡时,一只小小白鸦突然在冯唐手旁出现,一口便将冯唐手中的长剑叼落在地,同时画魂之声在冯唐身旁响起:“胜负而已,何至于轻生自残。”
声落,画魂身影便凭空出现在尚翻身旁,笑道:“梁王,本居士方想起一事,貌似人群中并无你梁州大将的身影,飞将军李广、金斧将狄岳、金刀将卫荆三人身在何方,莫非怕本居士夺你爱将?”
尚翻施礼道:“尚翻怎敢,居士无论看中我梁州诸将哪个,尽管随意带去。只是狄岳和卫荆都在远代府坐镇,防患宋见。”冯唐听此,虽然依旧面色悲愤羞愧地低着头,可心中却是笑开了花,自知此番目的已然达到。
“哦?既如此,那飞将军李广呢?”
画魂浅浅一笑,却是令尚翻心中一颤,不敢隐瞒道:“李广今正在梁州城中,把持安防事宜。”
“英将榜排名第四的飞将军不来,这名士大会岂不是一场空谈。”画魂说着,身影逐渐消逝,又重新回到了金椅之上。
“对啊梁王,飞将军李广之名,已然震动天下,兵武双修的绝代天才,为何隐而不露啊,诸位说是不是!”
“是啊,说得极是,不然还有个什么看头!”
尚翻听见四周议论之声,遂命甲士快去传李广,又好言嘱咐冯唐几句后,便又重新回到了金椅上坐定。画魂则是看也不看尚翻,淡淡道:“师兄此番到来,不知要选几人?”
画魄道:“十魄奴不要废物。”
“有师弟在,十魄奴谁也杀不了。”
“看来师弟很有底气。”
画魄之声更加冰冷了,骇得二人身后的尚翻心中一寒,更是听得左右三国高官手脚发麻。画魂则只是略笑了笑,没有再多言。
当李广到来拜见画魂画魄二人后,画魄则深深看了一眼李广,冷哼一声道:“英将榜上都是一些废物。”
李广听此心中暗怒,不过当看到画魄身后的十人时,没来由面色凝重起来。画魂则没多说什么,只命李广先暂住城中驿馆,参加最后的百人之比即可。
李广去后,银椅上的吕布传音道:“子房,冯唐和李广同时出现在名士城,不止和先辈同名那么简单,应该都是华夏留魂。”
“死去的白起,尚跃的军师苏代,都证实了一件事,尚跃应该跟厌问很有渊源。”
“这就是你不想杀尚跃的原因?”
“是的。”
“是否拉拢呢?”
“能携手同进固然最好,可若不知好歹,即使是咱们华夏先辈,那也只有踏平了。”
直至黄昏,一场大比也不过进行了一半。次日午后,兵魂三台则决出了前十甲,不过并未继续再比,而是要等到武魂大比决出前十甲后,再一同登台。兵魂十甲分别名为:王爱、尚拂、周料、独木难、公冶双、越风凡、献天寿、拜新月、端正好、苏幕遮。毫无疑问,十人不仅早就声名远扬,而且都是将魂师或军魂师,境界最低者也是魂象境巅峰。其中,犹数拜新月和端正好二人境界最高,已是魂阵境巅峰,距魂仙境仅差一步之遥。
翌日黄昏,武魂也决出了前十甲,分别名为:吕布、李广、庆点、焚香、锦都头、乐正宗、满江尔、任自流、遮空山、阙如格。毫无疑问,十人实力最低也是一流,而且尽皆身怀超强魂法,可使实力突破一流水准。
兵魂武魂十甲尽皆已然决出,但不知为何画魂却将大比之期定在了十日之后。对此,尚翻则是心中一痛,虽然趁此大会赚得盆满钵满,可每拖延一日,一应花费便都多了一分。这一分听着虽少,可也并不是花钱如流水能形容得,简直要白白挖空一座金山。李广则乐得如此,拖延得时日越多,他则越有时间与冯唐商议脱身大计。
终于,当一场瓢泼大雨倾洒大地之时,兵武十甲之争方真正拉开了帷幕。这场雨,下得着实不小,以致于画魂都不得不大展魂法,将整座名士城都包裹住。否则的话,人根本在雨下站不住。
画魂一声令下之后,尚翻当即就要走上台时,画魄忽不耐烦道:“这等比法,简直太麻烦了!”
画魂问:“师兄的意思是?”
画魄道:“你心知肚明。”
画魂忽笑道:“倘若师弟不愿与师兄一战呢?”
画魄道:“那很好,有十万人将会为你陪葬!”此话一出,名士城内所有人都是心底发寒,觉得画魄应该不是在开玩笑,画魂面色也是罕见地凝重一分。
“蛛奴!”
画魄身后蛛魄奴道:“属下在!”
“登台吧。”
“属下遵命!”
蛛魄奴一个闪身出现在了兵魂一台上,向着兵武前十甲二十人道:“你们二十人一起上,休要拖延!”
“好大的口气!”
“真是不知死活!”
“这人什么来头,那可是天下前二十的天骄啊。”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句话,没有让二十人觉得是在狂妄自大,而是个个面色凝重。
画魂之声响起:“就按照他说得办,诸位一起登台吧。”此话一出,十万名士望着面上纹着黑蜘蛛的蛛魄奴,都不敢再出言指责。
吕布没有多说话,直接拔出插在地面上的方天画戟,率先登台,其后九名武魂陆续跟上。十名兵魂师也是毫不留手,一共召出三十三名魂兵登台。
一对四十三,无论放在哪里,无论说得如何天花乱坠,只要不亲眼所见,相信没有任何人会相信。然而这样的一幕,就确确实实即将在名士城内上演。
台上,气氛逐渐压抑,四十三道身影魂力涌动之下,空气好似都在压缩。也不止是台上,四周坐着十万名士的名士山上也是静悄无声,落针可闻。
终于,武魂任自流率先出手,毒魂力施展之下,一道魂法祭出,十只宛若牛犊大小的紫青蜘蛛迅速出现在蛛魄奴上空,绿丝喷吐,结成了一张毒雾绿网,向着蛛魄奴盖下,一举正中。众人面露喜色,方觉得蛛魄奴不过如此之时,那毒雾绿网便化为一道绿雾被蛛魄奴吸入腹中。十只紫青蜘蛛也没能逃过一劫,跟随毒网之后,连带着也被蛛魄奴吸入腹中。
“诸位休要再冷眼旁观,此人也是一名毒属性魂师,一起出手!”任自流面色如常,右手之中魂枪舞动,左手结指成印,又一只一丈大小的紫青蜘蛛出现,张开巨口向着蛛魄奴吞去。
吕布则直接使出了专属魂法“虓虎添翼”,魂力凝成一对虎翅,一跃而起,方天画戟挥使之下,数十道黑紫飞戟不断向着蛛魄奴扫射而去。
就在二人出手的同时,其余四十一道身影也是随之而动。霎时间,各种魂法齐飞乱闪,接连不断向着蛛魄奴招呼而去。暴喝声、轰隆声、电闪雷鸣声、风火呼啸声不绝于耳之间,各色光幕不停闪现之时,即使身在高处的十万名士也是一时看不清台上战况到底如何。
盏茶功夫后,魂力散尽,各色身影逐渐清晰起来。十万名士再凝目去看之时,四十四道身影挺立的名士台已然消失不见,原地出现了一个巨大深坑,直接延伸到其余名士台边。而深坑中各色身影则是躺了一地,唯有一道身影依旧挺立,好似从未动过一般,不是蛛魄奴还能是谁!不过此时的蛛魄奴已不是站立原地,而是身在半空中,浮在原地。
“天啊!他竟然跟居士一般能飞!”
“魂仙!绝对是魂仙!只有魂仙才能不凭借外力飞行!”
蛛魄奴听闻诸多议论之声,依旧面色如常,一个闪身回到画魄身后时,左手不经意地搭在了左腿之上。如此一个自然而然的动作,任谁都不可能有所怀疑,可却没能逃过画魄的感应。
“嗯?”
画魄之音响起后,蛛魄奴心底一寒,直接跪倒在画魄身后,颤声道:“主子,蛛奴一时失手,被人刺破一丝鸦袍,求主子饶命!”说着,扭头去看其余九奴。
九奴会意,方跪下要替蛛魄奴求饶时,画魄后背忽然蹿出一只黑鸦,长喙直接刺破蛛魄奴身躯。九奴见状,要说得话尽皆咽了回去,赶忙站起身来。
“本居士麾下不要废物,取你魂仙道行,滚!”
蛛魄奴一身黑鸦袍顿时消失不见,叩头道:“谢主子不杀之恩!蛛魄定好生修行,争取早日回到主子麾下。”说罢,匆忙而去,显然怕画魄再改变心意。画魄没有多看一眼蛛魄,而是目光战意高涨,投到了画魂身上。
画魂笑道:“师兄勿急,容师弟且将奖励发放,再战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