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州祭酒,范府门前。
范府门高两丈,宽丈余,雄伟开阔,气势辉煌,门前两座大石狮子都有过人高。
白起、李广二人见后,白起轻哼一声,就欲直接上前,李广拦住道:“将军,难道就这样大摇大摆进去?”
“不然呢,你还指望我白起被范睢拿名帖请进去吗?”白起目中已然轻轻泛起血光。
李广急道:“不是,将军错解李广意思了,李广是说就咱们二个人,这范府这么大,肯定有不少甲士在内,不是去送死嘛。要是知道大名鼎鼎的梁州九府祭酒就是应侯范睢,李广说什么也不能让将军来的。”
白起冷笑道:“范睢不敢杀我,我了解他。”说着,不顾李广劝阻,直接走上前去,对门前甲士道:“烦请通报,故人白起求见范祭酒。”
甲士听后,仔细看了眼白起,见从未见过,应不是城内名流官宦,喝问:“可有名帖?”
李广在一旁见白起目中血光将要越浓,赶忙上前拱手笑道:“我二人乃范大人故人,匆忙而来,未提前递过名帖,烦劳两位大哥通报一声,范大人必必有请。”
甲士喝道:“快滚!快滚!范大人日理万机,没有时间接见无名小卒。”
白起目中血光越来越盛,拳头紧握,就要上前时,忽有一人搂住白起肩膀,笑道:“呦!这不是白兄嘛,走走!许久未见,必须得去喝一杯!”
白起正心烦气躁没个发泄处,见有人来触眉头,抬手便欲一拳打向搂住自己这人时,可看到这人面目,顿时没了气焰,惊愕道:“主···主兄怎在此?”不是尚跃还能是谁!
尚跃示意陈别拿些钱财,上前安抚范府门前甲士后,拉着白起边走笑道:“这不,正巧么,巧了就来了。”
甲士得了陈别金银后,冷哼一声,没再多言,继续守在府门前。
城内福源酒楼内,尚跃、白起、李广、封七勇、陈别主臣五人共坐在二楼一间雅厅内。雅厅内卧房数间,一应齐备。封七勇好生吩咐过酒楼侍女后,便关上了门,与陈别守在了门前。于是,尚跃边说边道歉,对白起道清了原由。
李广已知尚跃身份,见身为六皇子的尚跃对白起不住致歉,心中不禁感叹:“武安君就是武安君,无论在哪个世界都让人忌惮又拉拢。”
当白起听见尚跃早就知道范睢到了老画舫,却一直瞒着自己,沉默许久后,没有发怒,却拉起李广笑道:“我为主公引见一下,这位小哥姓李,名广,白起之后的华夏新秀。”说着,又坐下了身,自嘲道:“又何须我过多介绍,想必主公已然知晓。”
厅外的陈别听到厅内说什么“华夏新秀”之类的话,疑惑地看着封七勇。封七勇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厅内,李广见气氛冷默,赶忙单膝跪在尚跃身前道:“李广见过主公。”
尚跃听了“主公”二字,喜得是不能再喜,忙扶李广坐下后,又对白起道:“将军还在怪我?”
白起笑道:“怎敢怪主公,只是心中烦闷罢了。”
尚跃听后,也是一时沉默。厅内三人正沉默间,屋外封七勇喊道:“主公,上菜了。”尚跃忙笑说快端进来。
不多时,一桌菜肴美酒齐备,封七勇与陈别也都进来坐了。封七勇见尚跃与白起都是沉默,仗着自己老资格,率先向李广敬酒道:“小哥样貌过人,必是一员猛将,初次见面,封七勇先干为敬!”说着,见尚跃没有怪罪之色,遂赶忙走到李广身前干掉了杯中酒。
李广虽身怀绝技,可也没看不起人的意思,报过姓名,也连忙举杯一饮而尽。随后又连倒数杯,一一敬了桌上几人。
白起见状,只好收起愁容,笑着举杯起身,拉着李广,对封七勇陈别道:“来!来!我给郑重介绍一下,这可是一员猛将,军魂师!一流武魂水准,最厉害的还是一手弓术。”
一路上,李广早将自己虚实对白起说过,但此时当着陌生人的面被白起如此大加称赞,也知不可太过孤傲,于是表现得略微羞涩。
尚跃也是已知李广水准,可封、陈二将不知啊,听到“军魂师”“一流武魂”字眼,到底是实力为尊,赶忙起身向李广一揖,恭敬道:“我二人不识李将军尊颜,勿怪!”
封七勇是早知道白起能兵武双修的,陈别也已知晓。但此刻听又是一个如白起般的绝代天骄,二将心中是既觉苦涩又觉惊艳,觉得世界果然变了,哪敢对李广丝毫不敬。
李广留魂虽占据这具肉身,可原主人的无赖混混脾气习性还未磨灭,忙回礼道:“以后都是军中弟兄,什么高的低的,无须如此!要是拿我李广当兄弟,就先喝三杯!喝完一块去替白将军出气报仇!”
尚跃听这话,正中下怀,一能缓解气氛,二也见到了李广胸怀,也笑着起身举杯道:“喝!喝完替白将军报仇!”
都是常年军中男儿脾气,白起见状,也是大喜,举杯道:“喝!”
一番推杯换盏,众人颇有些相见恨晚之意。白起心事怀胸,伶仃大醉!
鬼谷仓,茅草屋中。
小酒妹瞅着电视中醉醺醺的白起,抱着大黄酒葫芦,紧张道:“厌子哥哥,你说这一次,白起叔叔和范睢叔叔谁会胜呢?”厌问看着电视摇了摇头。
刘邦已不知何时从勾魂星回来了,此刻正穿着超人服,提着外卖欲出门时,听见小酒妹的话,走到电视机前,深深看了一眼李广后,笑道:“谁也不会胜。”
“咦?你咋能确定?”小酒妹抱着酒葫芦喝了一小口。
刘邦向小酒妹勾了勾手指头,丢过去一个眼神。小酒妹满脸防备,忙抱紧酒葫芦,不过最终还是好奇心胜过了美酒,抱着酒葫芦给刘邦倒了一小杯。刘邦一口干掉,捻了捻小八字胡,叫道:“还是神酒喝着爽啊!”又对小酒妹道:“小妹妹我告诉你,白起虽然很愤怒,但是眼中没有杀气,这叫大丈夫的直觉!”
“头你个咣咣的直觉,就你还大丈夫!好好去干活吧,不把亏欠的补上,以后每月工资减半!”厌问奔裆脚直接将刘邦送飞上天际。
肥张望着天际那抹流星,突然怀念起热肠来,喝了一大口酒道:“热肠那小子当太监当上瘾了?怎不见给肥哥我写封信,好接他回来。”说着,忽觉背后一阵凉意,不待厌问出脚,肥张主动飞上天,也化为一抹流星消逝。天际传来其声道:“热肠小弟,哥无能为力啊~厌问那孙子太记仇了~”
一场大醉交了心,次日,尚跃不顾几人劝阻,抱着必死决心,执意引着几人向梁王府而去,准备通过梁王尚翻见一见范睢。尚翻虽没同意站在尚跃这一边,但如今的态度不同以往,那是八百度大转弯—刹车也刹不住!竟连尚跃领兵占了伏安县的事都只字不提。
这使尚跃感到很疑惑,下意识认为尚翻可能是要摆鸿门宴杀自己,就连白起也感到太奇怪了,于是尚跃开门见山道:“梁王莫非身居内府,不知伏安县之事?”
尚翻请几人落座,并吩咐仆人奉上茶水,冷笑道:“伏安县怎么说也是本王治下一县,在本王眼皮子底下杀了贾田,本王岂会不知。”
尚跃心中猛然一跳,淡淡道:“梁王既知,为何还将尚跃奉为座上宾,敢问何意?”
“贾田区区一七品县令,触怒六皇子尊颜,正是该死。六皇子与诸位稍待片刻,稍后自会明了。”尚翻对几人笑了笑,特别是深深看了眼白起。
就在几个更加疑惑不解间,门外忽走来一人,六尺身躯,青巾挽发,鹰目紫髯,黑竹袍,紫黑绦。
“范睢拜见大王。”
不是梁州九府祭酒范睢还能是谁!
“范睢!”
就在范睢想要拜见尚跃时,白起咬牙切齿大吼出声,浑身血光暴涌,一拳轰向范睢。范睢好似早已料到白起在此,从进门后浑身就显起了紫光,附魂仙咒早已施展,轻而易举地躲过了白起一拳。
尚翻却是不知白起竟敢当着自己面如此放肆,被折了脸面是小,最担心的还是范睢的安危,于是怒道:“甲士何在!”
“大王息怒,无需甲士,待范睢好好会一会我这位老朋友。”范睢说着,周身紫光更浓,几个腾跃间便已到了梁王府内开阔地带。
白起紧追不舍,没有多余之言,拳如波涛,腿可摧松,目光更是骇人至极,招招毫不留情攻向范睢,宛如一只暴走欲择人而噬的血魔。范睢见白起一出手便使劲全力,哪敢再有丝毫分心,直接就使出了看家本领。
“早年苦贫,中年称臣,老年逡巡!羁旅身!”
瞬间,三个范睢凭空出现,服饰虽相同,可面貌不同。一个拄着拐杖佝偻着身,面貌苍老;一个威严冷峻,面貌中年;一个春风和煦,青年模样,可脸色苍饥。三个不同年龄段的范睢,六只手尽皆化作紫色鹰爪,迅速合攻白起。白起虽实力远超范睢,可毕竟双拳难敌六手,一时拿不下范睢。
尚翻只知晓范睢是个兵魂师,但并不知晓范睢能使用魂力,而且还身怀如此强大的魂法,眼中露出不可置信之色,人生观就此改变,望着本是兵魂师的白起和范睢二人,吼道:“这是什么魂法!兵魂师本体不是毫无战力嘛!这是怎会回事!谁能告诉本王!”
尚跃于一旁听到,嘴角扬起,一道魂识通过血牛鉴丢向范睢时,口中猛然惨叫一声,嘴角留下了一丝鲜血,魂识传回:
留魂:范睢
境界:···
实力:···
魂法:···
李广听到尚跃惨叫,赶忙低声道:“主公,此时二人大打出手,魂力魂识都处于防备状态,主公境界皆没二人高,还是不要再以血牛鉴探测为好。”
尚跃点了点头后,看见望着自己一脸迷茫地尚翻,笑道:“哎呀,这个,我也不知道为何兵魂师这么强,梁王等会还是亲问范祭酒为好。”
尚翻已看出尚跃肯定知晓,虽然心中疑惑不已,期待有人解答,可毕竟身份摆着,闻言冷哼一声,不再多言,而是看向争斗的二人。
白起此刻连发须都已变作血色,须发张扬间,好似一尊血色妖魔,八尺身躯更是凭空拔高半尺,拳脚闪射血芒,一肘砸中老年范睢脸庞后,也中了青年和中年范睢两脚,不过却是丝毫无伤。
“能分身又能如何!只要你那鹰狗爪碰不到我,就是再有十个分身也是无用!范睢!拿命来!”
一番怒吼过后,白起浑身血芒仿佛燃烧起来,化成了血焰,身形也随之更快起来。没过三招,白起便抓住一个空当。“嘭!”一声响起,青年范睢便被白起一记飞膝顶中下颌,飞到房顶之上,随后重重落下,将房顶砸穿。
中年范睢和老年范睢见此,面色凝重无比,口中同时喝道:“西入事秦,如履薄冰!画中鹰!”
顿时,白起头顶便有两幅画卷打开,从中各飞出一只紫色雄鹰,眼神睥睨,同时长鸣一声后,凌转升空三尺高,紫色鹰翅舒展,无数紫色鹰羽向着白起激射而去。
尚跃见到这一幕后,大惊失色,召出魂兵欲上前救白起时,李广拦住笑道:“主公勿忧,范睢魂法看似骇人,却伤不到白将军一丝汗毛。”
紫羽狂射之间,叮叮当当响声不断传出,随之传出的还有白起之声:“范睢啊范睢,本将还真是高估你了,如果就只有这点本事,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青年范睢也早已走了出来,听此,三个范睢同时面色大变,魂力不要命涌出。顿时天空上又多了一副画卷,又飞出一只紫色雄鹰,三只紫鹰骤然聚首,化作一只大了数倍的紫鹰,口中一柄丈余巨剑快速朝着白起落下。
轰隆之声响起,土石四射之间,四周早就到来的甲士赶忙将尚翻护了起来,李广也是浑身金光将尚跃护在了身后。尘雾散尽,众人看去,便见白起立于一尺深石坑之中,依旧安然无恙。
“这么强的冲击,那红发圆脸汉子竟一点事都没有!”
白起看了天空逐渐淡化的巨鹰,狞笑着一个飞跃,抬起拳头便朝范睢打去。
“范睢!本将也让你尝尝穷途末路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