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屠仙骑凉风将醉着还未醒的项诣拉起来时,项诣口中还不断嘟囔着“未央兄,喝!今日为兄方知知己难遇”之话。当凉风目中血光逐渐冷冽,项诣只觉后背发凉,见是一血盔血甲之人,不知为何想起了几日前麻风堡之战,清醒惊道:“白将军来了?”
凉风头向外撇了撇,项诣赶忙向屋外的白起禀报了昨夜喝酒探得的情报。只是中间偶尔结巴,显然昨晚喝断片了,已记不得全部。
白起听后,喃喃道:“被画舫吸进来?难怪面貌如此奇特。”
“将军,画舫是哪里?”项诣小心翼翼开口。
白起冷笑一声,只丢了句“天奉将军好生准备,不日战事将生”之话后,便领着凉风去了。项诣听又有战事,而且白起还故意对自己说,那自己还得上战场无疑了。于是心脏开始噗通噗通跳个不停,显然前番战事的后怕还萦绕心中。
三日后,正在采石的未央被带到了尚跃身前,尚跃身旁也立着一位风韵犹存的美貌妇人。仅一眼,未央的目光便在妇人身上挪不开了。
“未央先生来自画舫外?”尚跃笑眯眯望着未央。
未央不答。
尚跃又笑问:“先生境界几重?”
未央依旧不答。
一旁的封三勇见状大怒,在未央耳边一个暴喝后,未央才惊醒过来,激动道:“美人呀,世间尤物!”
妇人闻声,斜窥一眼,瞧出一丝未央本就英俊的小白脸,一时飞红了脸。
尚跃见此,已然拿住未央命脉,笑道:“未央先生觉得刘氏如何?”
未央更喜,痴痴道:“情愿赴死!”
尚跃直言道:“倘若未央先生愿投于本皇子帐下,必为未央先生主婚。”
未央点头如捣蒜。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至此,未央深陷美人计,不可自拔。
未央画魂二层境界,魂兵属火,模样是具灰白泥人,以魂宝万年熔岩灰炼制而成,好似秦俑,一人高,不过腰中无配剑,更无盔甲,神智更是低下,连尚跃的魂兵都赶不上,就是具泥佣。
鬼谷仓,茅草屋中。
刘邦望着呆痴的未央,拍案叫道:“我辈中人也!”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一句话,将一旁的厌问、小酒妹、庖丁三人都惊呆了眼,下意识竖起大拇指。
“厌子哥哥,这家伙应该就是冷滚哥哥吧,自欺欺人神通也太厉害了,这演技简直能封影帝。”小酒妹望着电视机中的未央,终究还是瞧出了一丝熟悉。
厌问迟疑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应该是吧,冷滚那家伙最好色,不知祸害了多少个星主的媳妇,要不是本掌柜收留他,他早就没地方躲了,未央那神色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刘邦望着刘寡妇娇俏如水的面容,思起吕后吕雉那张刻薄面孔,吼道:“大丈夫生当以冷滚先生为楷模!不行,我刘猛士也要下界,继续去回味回味花花世界!”
“叮铃铃~叮铃铃!~”
忽一阵电话声响起,刘邦摸出腰间的纯金大哥大,接道:“哦~亲爱的上帝,您好,猛士外卖团小刘子很高兴为您服务~”
“一份猛男冰激凌,地址勾魂星夺命区,奶油要多哦~猛男幸苦了~”电话那边传来一道荡人心魄的女声,同时大哥大里飞出一个大号粉红香吻落在了刘邦额头上。
“哦~美丽的女神,猛男小刘子很高兴为您服务~”电话还未挂,刘邦已一脚将庖丁踢到了亮银柜台后。庖丁满面委屈,在厌问老板目光紧盯下,不得不动手制作猛男冰激凌。
凌水崖前,凌水河畔,伏安县令贾田带领五千官兵陈兵于此,军中十个高大身影身上各色魂力流转。
尚跃纵马立于崖上,望着漫山遍野束甲顶盔的官兵,大惊道:“白将军,贾田亲引军至此,如何抵挡?”
白起也罕见地骑乘着幽狮马,目中露出凝重之色道:“主公,事已至此,发展时日太短,唯有一战!”
“愿与主公同生共死!”封三勇、傅多、鱼丁儿、未央、麻贸震声怒喊。
项诣虽住在凌水寨已有时日,可还是第一次看到幽狮马,望着那两只巨大血红弯角和一对血目,还有浑身满披的黑金刺甲与如火的四蹄,倒吸了口凉气,迟疑道:“主公,前番一战损伤众多,今我寨能动用的只有二千兵马,不如遣人到麻风堡,令封七勇引兵来援,两相合击之下,胜败犹未可料也。”
“秀才之书倒也未白念,本将早已遣人去了麻风堡。为今之计,能拖一时便拖一时吧。”白起抚着幽狮马马鬃笑着。或是幽狮马也感应到了主人心中的杀意,一对血目血光更加浓厚了。
鬼谷仓中。
小酒妹小手不停抓着庖丁的大肚腩,看着电视紧张道:“庖丁叔叔,你说白真神这一仗能打赢吗?”
庖丁挪了挪小手,笑呵呵道:“俺庖丁就是个厨子,哪能知晓这些。”
厌问右手也不知何时摸到庖丁的大肚腩上,紧张道:“应该,没问题吧,毕竟白真神还没亲自出过手,也将幽狮马都牵出来了。”
庖丁望着圆滚滚肚子上不安的一大一小两只手,大脑袋上满是黑线。
没有过多的语言,大战一触即发!贾田右手挥动之下,五千官兵分作三路跨过一条小溪,挺进凌水之中。
白起吩咐封三勇、麻贸引一支兵马迎右路来击之兵,傅多、鱼丁儿引一支兵马迎击左路,他自己则召出马力、凉风,与未央泥俑火魂兵齐出,附魂四十四名士卒阻击中路。
暴喝声怒起,喊杀声震天,一场血战便在凌水河中发生。凌水,养育了凌水崖几百年的母亲河,然而却不幽深,仅有三尺深两丈宽,却纵横二百余里。
号角声飞扬,金鼓声齐鸣,老旌旗密布,母亲河凌水清澈见底的河水顿时泛起了血色,不断弥漫,不断流远,好似流下了一行长长血泪。
右路封三勇没有留手,泼风腿、崩缠手、猛虎爪、折梅掌、透骨钻,除碎石拳外的五种三流攻击魂法一一祭出;左路傅多缠绕术、回春术两种辅助魂法挥点,鱼丁儿一对双刀则化作了血色飞闪;中路,四十名血魂卒与四名火魂卒,没有退却半步。
喊杀声越来越重,不知何时起了风,那风声呜咽,好似在唱着这血腥的一天,好似在画着这染血的崖山,好似在悲着这丧子亡父的人生艰难。有对错吗?好似没有。有是非吗?好似无法说穿。有苦有怨吗?谁又能定言?一具具尸体,一道道声寒,一幕幕血光,无数亡魂飞散···
终于,六皇子尚跃再也忍不住,不愿身边兄弟惨死眼前,魂识流转,淌着血泪,与魂兵齐奔向前,加入了战场之间。
“主公!”
“保护主公!”
白起见尚跃不畏生死奔入战场,心中是既怒又喜,仅收回二十名血魂卒体内的魂识,附魂仙咒施展开来,召魄大圆满的实力震惊四方。人屠枪也不再朴实无华,血光流转,狰狞血角露出后,血魂力骤增一倍,屠仙枪、杀神剑同时施展开来。两只披盔戴甲的巨大血角血牛出现,横冲直撞杀向八方的同时,天空中两道巨大滴血“杀”字成形,十二支尺长血剑呼啸,不断贯穿敌胸。顿时,贾田军上百官兵还不知发生何事,便不断倒在凌水之中,被冲向远方。
“这是什么魂法!那圆脸红眼汉子是什么人!几流武魂!骑得是什么马,怎么好似有魂力流转!”贾田望着骑着幽狮马来回驰骋的白起,衣衫浑然湿透还不自知。
封三勇、傅多、鱼丁儿见此,争相呼喊道:“生为人屠兵,死为杀神鬼,杀神一怒!”
“血流百川!”
一波波一层层响应之声在凌水崖前回荡,尚跃在一众人拥护下,也已然杀红了眼,血泪流淌,仅凭直觉挥剑。
渐渐地,贾田军十名武魂不知为何已少了六名。贾田大骇,因为他清楚地看到有五名武魂是死在了白起那杆血红狰狞牛角枪下,于是大怒传令道:“不要再留手!不要再管废太子死活!本县令只要全歼敌军!”
贾田军士卒听此,手中兵器不再有所顾忌,毫不留情地捅入敌人腹中。
封三勇已然带伤五处,鱼丁儿带伤八处,白起也身遭两处箭伤,正士气低迷间,贾田身后忽有声呼道:“封七勇在此!弟兄们保护主公!杀!冲啊!”
尚跃听是封七勇领兵前来,吼道:“援兵来了,撑住!”
一场血战,直杀得凌水堵塞,尸海漂浮,最终在白起大杀四方之下,贾田率军仓皇而逃。封三勇不要命施展三次碎石拳后,险些擒住了敌方大将伏造。封七勇狂刀斩施放之下,也成功削下了一名敌方武魂首级。
而这一战,虽成功击退贾田,可凌水寨士气大伤,存活士卒已不足六百。算上封七勇带来的八百人马,一战便死伤近两千。武魂傅多为救被围的尚跃,也死在了乱军之间。
战后,一直养尊处优的尚跃彻底亲身体验了战争的残酷后,在白起的劝谏下,七日吊死问疾。至死者家中吊唁,至伤者家中慰问。
七日后,凌水寨大殿中,尚跃振作精神,向诸将大礼道:“诸位为我尚跃,悍不畏死,我尚跃何德···”说着,想起为救自己死去的傅多,心中悲痛自愧,已然泣不成声。
“主公!万不可作此女儿之态,成大事者何拘小节呀!”封三勇撑着伤残的身躯,含泪起身。
“来人!将傅其请来!”
尚跃心中有愧,因此有心提拔傅其,故待傅其到后,直接当场宣布恢复了傅其护军原职,并提高了俸禄。对此,白起也不好再说什么。
此后,伏安县因兵力大伤,休养生息。正值项诣沸沸扬扬之际,因这一战,六皇子尚跃之名也彻底于白下府传扬开来。于是,白下府贤能相拥而至凌水崖,投尚跃而来。
其中,有白下府年长望者孟季、东门昆,有贤者太叔臧、熊宽、宙春,有武魂党立越、忌关孙、陈别等一应能人。
士卒不少反增,达到六千余人,凌水寨顿时显得拥挤起来。白起则将六千余士卒列队编营,号为“凌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