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伯女儿叫林清,三岁的时候,她母亲就去世了。林伯伯含辛茹苦地把林清拉扯大,多次拒绝村里人为他做媒。久而久之,村里人也歇了心思。
林清在林伯伯无微不至的关爱中,成长的落落大方,亭亭玉立。
“虽然我从小就失去了母爱,但父亲给了我成倍的爱。父亲的存在,让我从来没有羡慕过别人有母亲的关怀。或许是为了弥补我失去的母爱,父亲一直很宠我,从来不让我干重活。我想要的,他从来拒绝过我。村里人为他做媒,他总是拒绝道:我不能让我女儿受委屈!父亲与母亲相濡以沫不过
所以,我一直在想,如果父亲对我没有这么关爱,没有任我所需所取。是不是,我就不会走到这个地步。但是父亲对子女的爱,本来就是无所保留的。要惯就惯我不知天高地厚。”林清擤了一下鼻涕,怅然若失道。
火塘边里的火光不停地窜动着,明黄色的火焰,凝聚成一个光点,飞进了林清的眼里,衬得她的眼睛晶莹透亮,也让她眼里的怀念,幸福,后悔无所遁形。
林蕴一直听着林清讲述,没有开口打断。她明白,林清需要一个人,听她倾诉,听她心中流泪的伤疤。
“我成绩一点都不好,小学的时候,勉强及格,到了初中,一塌糊涂。我爸爸每次见到我的成绩,都头疼地摇脑袋,眼里变得黯淡。但他没有骂过我一丝一毫,他总是希望我这一辈子开心就好了。到最后,我连这一点点的期望,都没实现。”
“初中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叛逆期,还是人心里总有一处想要放肆的天地。那时的我,跟着一帮小姐妹,不管学习,只管享乐。我们看开了,总是笑眯眯地说道:反正我们学习不好,一毕业就去打工挣钱。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愚蠢至极,把什么事情想得那么简单。后来,我和人谈恋爱,被老师知道了。那一次,我爸第一次打了我。他眼里充满了失望和伤心,可那时的我,无法思考,内心只有对父亲打了我的伤心和愤怒。”
“后来,我一直跟父亲对着干。初三毕业后,我没有考上高中,父亲想让我去读技校,拥有一门技术也好在社会上混的开。但我拒绝了,愣是在父亲的再三阻挠中。一个晚上,拿了父亲的钱,和同学们乘上了去远方的路,奔赴工厂,打工挣钱。”
说到这里,林清喝了一口水,扯了扯嘴角,嘲笑地说道,“那时,我像个壮士一般,坚定地回头看了眼房子,在心里下决心说:我会赚大钱的,让父亲对我刮目相看。现在想来,我的脑袋真得被人夹过,才会如此天真,如此傻。我把什么都想的很简单,可现实却如此残酷。过年的时候,我没有回家的路费,我犹豫再三,还是给父亲打了电话。我心里惴惴不安,深怕父亲拒绝。可父亲什么都没说,只说了好。”
“我壮志酬酬地出了门,然后灰溜溜地回家。父亲没有责怪我,只是好言相劝:我不会阻拦你去赚钱,只是你现在年纪小,除了卖苦力,你找不到其它赚钱的方式。你从小到大,又吃不了多少苦。你可以先学了技术,再去挣钱,不是两全其美嘛。最后,我听了父亲的意见,去了技校学习。”
“可林蕴,你知道嘛!野惯了的人,即使用铁笼把他关上,用锁链捆上他的四肢,依然收不了心。到了技校,我咬牙切齿,认真了一年,然后又被打成了原型。我又开始玩乐起来,和人谈恋爱,随心所欲。”
“十八岁那年,我遇到了一个人,他对我百般好,他的绅士风度和浓郁的浪漫主义,让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我认为自己遇到了真爱。他家里很贫困,我用着父亲给我的钱,与他共同享用着。他在我生病时,给我倒了杯热水,我欣喜若狂。那时的我,我认定了他,非他莫属。可林蕴,当我从他的甜言蜜语出来后,我才发现他是如此的丑恶不堪。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带着他回家,跟父亲说,想要和他结婚。但父亲勃然大怒,大骂我的心上人,还想用棍子赶他回去。我非常生气,骂着父亲。”
林清哭得鼻涕都出来了,懊恼地说道,“林蕴,当时我真得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残忍,骂含辛茹苦把我养大的人。那时的我真的是魔障了。”
“父亲恨铁不成钢对我说:你为什么找这样的男朋友,他不好好学习,只知道和人恋爱,他能给你什么幸福。他自己还是需要家长养的人,他拿什么养你。当时我脾气也上来了,他就是好!我就是要和他结婚。现在没有钱,我们可以挣。”
“父亲被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最后才狠狠地说道:你要和他结婚,就离开家,不要回来!当时的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牵起我男朋友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我那时浑身充满了力量,觉得即使全世界反对我,我也不离开我的男朋友。可现在,我后悔了!”
林清哭得非常伤心,嗓音都变得嘶哑,脸上被泪水清洗了一遍又一遍。但林蕴还是有点疑惑,“那你为什么不回来呢?你知道嘛,林伯伯一直等你回来。”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林清身体微颤了一下,然后用手狠狠地擦了一下眼睛,眼睛被她擦的通红。她抬起手的瞬间,林蕴看到了瘦削的手臂上,一圈一圈的乌黑。
林清悲伤地说道,“我想回来,可又回不来!当时的我,沉浸在爱情的蜜罐里,每天甜滋滋的,根本没有想回家的事情。后面,他逐渐暴露原形,我才知道他就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他每天不务正事,上班两天打鱼,三天晒网,沉醉在游戏里和酒里,无法自拔。我看不过去时,说了他一下。他立马暴起,狠狠扇了我一巴掌。他目眦欲裂,使劲瞪着我。我被打懵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不知道做什么表情,我知道哭个不停。我连忙收了衣服,准备走。但他立刻抱住我,一直说着对不起,求着我。我割舍不下,留了下来。后面他对我百般讨好,说着甜言蜜语,我又沉浸去了。可我不知道,等待我的,将是更大的深渊。”
“我第一个孩子就是被他打流产的,之后我一直处于被他打骂的状态中。在他面前,我就像只鸡雏,除了喊疼,我无法作出任何反抗。原来我只敢在我父亲面前,耀武扬威,在别人面前,我就是缩头乌龟。我想逃过,但人生地不熟,根本无法逃。我逃过一次,被他抓着头发,牵回了家,一顿暴打,我不住地磕头求饶,他才放过我。”
“他挣得钱,自己花天酒地,我挣得每一份钱,他也要搜刮掉。他能给我一年买一件衣裳,都是他恩赐了。在外面的几年,我委曲求全,低声下去,才保住了这条烂命。后面,我们回到了县城,我以为我可以回家了。可他张开血盆大口,凶神恶煞地对我说:你不要想着回家,不然,你的儿子可就没命了。”
“是的,我后面生了个儿子,现在才三岁!你不要问我为什么会生孩子,我只能说,身不由己。那人就是个魔鬼,除了他自己,不会对谁好了。我生了一个儿子,他非常高兴,因为他又有一个拿捏我的把柄了。”
“今天是除夕,我跟他请了个假,出来买东西。离开前,他微笑地说道:早点回来,不然,儿子可要叫妈妈了!我知道他在威胁我,我只能含笑应答。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想念父亲。于是,我赶忙乘了车,想来偷偷看一眼父亲。”
“也不知道父亲过得好不好?”
“我想,任何失去女儿的父亲,都不会太好!”林蕴平静地说道。
林清垂下了头,又小声地哭泣了起来。
“林蕴,你可不要学我!人这一辈子,真要把眼睛擦亮。”
林蕴很想说,她不会做如此愚蠢的事情,在还没有能力的时候,就妄想经营爱情。但看着肩膀一抽一抽的人,她只是回了一个轻轻的“嗯!”
林清擦干眼泪,站了起来,一阵风来,她的身体轻轻摇晃了一下。她笑眯眯地说道,“林蕴,那我走了!你就不要告诉林伯伯,他的不孝女来看过他。”
“我给你煮点面,你吃完再走!”林蕴不等林清拒绝,便烧起了火。再等一会儿,林伯伯和奶奶应该就回来了。她相信,林伯伯肯定是不会怨林清了,要是知道林清受到这么多的伤害,怕是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林清想要直接走,可她没有吃早饭,肚子早就饥肠辘辘,头昏目眩。她想吃碗热乎的面再走,让她再贪恋一下村里的温暖。
等面熟的期间,林清干巴巴地和林蕴聊着天。听到林蕴成绩很好的时候,眼里一阵羡慕,又非常遗憾。
“你肯定会有出息的,你要加油林蕴!”
“嗯!”
林蕴和林清是面对面站着的,林清背靠着厨房外面,所以,林蕴可以清楚地看到厨房外面的路口。她看到林伯伯和奶奶正有说有笑地往家走。
林蕴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她看着颓废的林清,“林清姐姐,你也可以变得更好!只要你脱离那个人,努力奋斗,你同样可以活得有滋有彩。这个世道,只要你不懒惰,不好高骛远,脚踏实地,是饿不死的。而且,我听那些回村的人说,沿海城市经济发达,机会多。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林蕴,我不是想过,可是我脱离不了那个人。我以前也寻求过人帮助,也报过警,可别人一看是夫妻,就不想管事;警察警告过几次,也抓他拘留过几次。可他丝毫没有改变,反而变本加厉,打的更狠。甚至有次,他拿起皮鞭抽在了我儿子的身上。儿子惨烈的哭声,让我痛不欲生。后面,我只有像个忠实的奴隶,他才能稍微收敛点。你不知道,我身上留下了多少疤痕。我有时候,也不得感叹,我怎么忍受得了这么多的痛。”
“林蕴,你在和谁说话呀?”奶奶的询问声,让林清身体一震,像是有所感应,她回头看向了后面。
“爸!”林清嘶哑地喊了一声,声音一抖一抖的。
林伯伯瞳孔一缩,然后又淡漠地看着林清。他把东西放到了大堂,然后朝厨房走去。他看向自己多年不见的女儿,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清儿,你瘦了,也老了许多!”
林清哭得稀里哗啦,泣不成声,只是“嗯嗯!”回答。
此时的林伯伯,面色冷峻,眼神凌厉,“林清,抬起头!”林清抬起了头,委屈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林清,我再问你一次,你想不想回家。”
“爸,我想回家!”
“好,那你带我去你居住的地方,我帮你去收拾东西,回家。”
林清心里十分感动,父亲终究还是爱她的。但她还是有点担心,“父亲,那人十分暴躁,我怕你吃亏!”
林伯伯眼里酝酿着一层风暴,但依然平静地说道,“林清,你相信爸爸嘛!”
闻言,林清不禁想起了父亲那宽厚的肩膀,那时的她在作文里面写道,“我的父亲就是我的英雄!”
林清擦掉泪水,微笑着说道,“父亲,我相信你!”
林伯伯转向林蕴奶奶,“婶子,可以帮我和清儿留一些饭嘛,我要带她回家过除夕。”
林蕴奶奶眼里泛着泪光,慈祥地说道,“你放心,我会留着,你们两个一定要回来!”
林伯伯带着林清回了趟家,然后林伯伯和穿着棉衣的林清,一起朝着村口走去。林清挺直了身体,偷偷望着父亲。原来在父亲的身边,她永远都可以这么自信。
林蕴站在厨房门口,一直看着他们。直到见不到她们背影了,她才回到厨房,帮奶奶的忙。
这世上,最伟大的便是父爱和母爱了!
大年三十,家家户户从早上开始忙起,大概中午十二点,陆陆续续就有人开始放鞭炮了,准备吃年夜饭了。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络绎不绝,连房屋都要抖三抖。一家人围桌而坐,喜气洋洋,侃侃而谈。觥筹交错间,一年光景结尾声,又迎来新的一年。
真可谓“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林蕴和奶奶不慌不忙,中午了,才刚准备炒菜。她们想要等着林伯伯回来。虽然林伯伯只是叫她们留饭,但是人到齐了,过年才有味道。
“唉!”林蕴奶奶又叹气了,“林蕴,你说你林伯伯她们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事吧!”
林蕴面色平静,但眼里透着点无奈。从林伯伯出门,奶奶每隔十几分钟,就要问一次,偏偏林蕴还不能说奶奶。
“奶奶,你放心!林伯伯很厉害的,他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其实,她一点也不担心林伯伯。虽说林清姐姐男朋友是很厉害,确是纸糊的老虎。如果那人真得这么凶狠,第一次见面被林伯伯打骂的时候,就不会躲在林清身后,一言不发了。他也只会压迫弱小的人了,遇到林伯伯这样强势的人,他只有认输的份。
林蕴的确是很有信心,可看着太阳从蔚蓝色天空中央,慢慢退居到山顶上时,林蕴也不由得担心起来了。
林蕴走到奶奶的房间,取出奶奶的手机,看了下时间,下午四点钟了,林伯伯依旧没有出现。
林蕴奶奶把炒好的菜放到了饭上面,焦急地等待着林伯伯她们。村里的人,吃好饭,洗好澡之后,换上新衣服,已经开始串门了。林蕴也已经听到别人打牌的声音了。
不知道林泉吃完饭了嘛,她在干嘛呢?她应该换好新衣服,拿起手机和朋友们聊天,道祝福了吧!
“林蕴,你吃好饭了嘛?我们玩去呀!”
林蕴刚想着林泉,就听到了林泉的声音。林蕴高兴地迎上去,和林泉说起话来。她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林泉,林伯伯还没有回来,她还没吃饭,可能今天玩不了了。
林泉一副乐天派的样子,满不在乎。只是她听到林清的经历时,又气愤又同情,同时还有一种不认可。
两人说了将近半小时的话,林伯伯和林清提着东西踏着霞光走来。林蕴和林泉急忙走上去帮提东西。
走进了看,林伯伯左手掌包了纱布,右手抱着厚厚的棉被,受伤的左手轻轻放在棉被上,像是呵护什么珍贵的东西。而林清提着一个行李箱,拿着三包装满东西的口袋,正艰难地行走着,脸色不像之前那么难看颓废,虽然脸上的泪痕很明显,眼眶通红,但眼神充满了自信张扬。林蕴,好像看到了林清身上蛰伏的力量正在苏醒。
“林伯伯,林清姐姐,你们回来了!林清姐姐,我帮你提一包。”林蕴伸手拿过口袋,不等林清姐姐拒绝就往前走。
林泉也兴奋地说道,“林清姐姐,我也帮你提一包东西。”
林泉走得飞快,赶上林蕴,兴奋地说着,“林蕴,我刚刚瞟了一眼棉被,你知道棉被里面有什么嘛?”
林蕴其实知道,但还是疑惑地问道,“是什么?”
“是一个好可爱的小孩子,肉嘟嘟的,肤白胜雪,眼睫毛像排刷子,好像捏捏他的脸。”
“那是林清姐姐的孩子!肯定也吃了许多苦。”
“这么可爱的孩子,他父亲还要打他,真是一个畜牲。”林泉气冲冲地说道。
林蕴没有说话,等林泉自己想通就好。毕竟,这世上总有一些不配为人的人。
林泉把东西放好,就回去了,“林蕴,我明天再来找你!”
“嗯!”
奶奶见林伯伯她们回来了,非常高兴!林伯伯问奶奶借了床,想要把他的外孙放到床上休息会。奶奶特别激动,连忙带林伯伯进房间,林蕴也好奇,跟了进去。
林伯伯小心翼翼地把棉被放在床上,里面小小的人儿暴露了出来。的确是一个可爱的孩子,只不过有一点林泉说错了,脸庞很瘦,连尖下巴都出来了,一点肉感都没有。可能当时他是趴在林伯伯肩膀上的,肉都挤在了一起,林泉才有了那种错觉。
奶奶眼里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怎么看都看不够。林伯伯也是,看着床上的人儿,一动不动的。
林清只好提醒他们去吃饭,奶奶和林伯伯才移开脚步,恋恋不舍地走出了房门。
到了厨房,奶奶掀开锅盖,把菜取了出来,放到了桌上。林清则帮忙盛饭,林蕴倒好饮料,年夜饭正式开始!
期间,奶奶问了林伯伯,手上的伤怎么回事?林伯伯看了一眼,随意地说道,“没事,是我自己弄得。”
接下来,林蕴听了一段惊心动魄、跌宕起伏的故事。
原来,林伯伯跟着林清到了她和她男朋友在县城居住的房子,直接跟男人说,要带走林清和外孙,并且和他断绝关系。
起初,男人不依不饶,对林清骂骂咧咧,说什么儿子是他的,不准他们带走;说什么心大就野了,看男人不中用,就想着远走高飞等等一些不堪入耳的话。不知道是不是他在林清面前耀武扬威惯了,竟然当着林伯伯的面,举起棍子打向林清。
林伯伯面色一冷,直接一脚把男人踢飞在地。
“你这个熊样,如果不是我女儿被你甜言蜜语哄住了,你以为会有人要你。我放在心尖上的女儿,被你这样对待,我没杀了你,已经很客气了。我女儿招的所有罪,是她自作自受。以前我不会管,但现在我知道了,我就不会让她再受你欺负。你们没有扯结婚证,刚好可以断的干干净净。”
那男人猛地爬起来,准备上前与林伯伯干架,但林伯伯直接从腰后面取出一把水果刀,指着男人。
男人硬生生地停住了脚步,恐惧地看着那把刀。林伯伯露出一丝不屑,拿着刀狠狠朝着自己的手掌划了下来,鲜红的血液流满地。
林伯伯冷冰冰地说道,“这一刀只是划在我的手上,如果你以后再骚扰我的女儿,这一刀绝对刺向你的心窝。我可以忍受任何事情,但就是不能忍受别人欺负我的女儿。”
之后,在那男人呆若木鸡的状态中,林清收拾好东西,林伯伯抱起瘦弱的外孙,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出租屋,血流了一地,目送着林伯伯她们。
林伯伯她们立刻去了医院,包扎好伤口,才搭车回来。
“你以后可不能如此冲动了。”奶奶劝阻道。
林伯伯微笑着说,“我有分寸的。”
林清眼里又泛了泪花,默默吃着饭。林伯伯笑容可掬地看着林清,“林清,你又哭什么!现在你要坚强。经此一遭,你到底是受了教训,以后希望你能把握好自己的人生。而且,你还有儿子要养,你可不要给我重蹈覆辙。”
林清憋住眼泪,咧开嘴角,“爸爸,我不会了!”
一室的欢声笑语,然后被一阵哭声打断。林伯伯放下筷子,连忙跑了进去,奶奶打趣地说道,“林清,你怕是要失宠了。”
“哈哈!”
林伯伯抱着一个瘦小的小男孩走了进来,看到这么多人,他也不哭,丝毫没有到新环境的恐惧感。
他只是身子缩在林伯伯的怀里,小心翼翼地看着外面,眼眶还有泪水。林伯伯抱着他坐下来,清澈的眼睛东瞟西瞟,让人十分喜爱。
林清的儿子叫林天乐,希望他天天快乐,这是林清的愿望。
林伯伯乐此不彼喂着林天乐吃饭,笑得牙齿都要掉了。林天乐不挑食,而且非常乖巧,引得林蕴也多看了几眼。
吃完饭后,林伯伯和林蕴奶奶逗着林天乐,林蕴和林清则收拾餐桌。
一年就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