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前,同学们还在津津乐道;放学后,个个喜笑颜开,期待不已,想着眨眼一过,就到星期一。这或许是同学们最期待周一的时候了!她们以为到了初中,野炊活动也就离开了她们的世界,哪里知道竟然还有意外惊喜,怎么让人不兴奋呢?
林泉和林蕴跟杨思她们道别之后,就踏上了回家的路。林泉的兴奋肉眼可见,不减一分,像只小鸟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从小就在省外读书的她,十分憧憬这种活动。
“林蕴,我们是不是要自己搭灶台煮饭炒菜。”
“林蕴,我们可以去那里玩吗?”
“我们一人要出十五元钱,你们呢?......”
林泉就这样说着一路回到家,林蕴不觉得吵闹,反而很喜欢林泉的活泼。路上,遇到了同村人。同村人热情地跟林泉两人打招呼,林泉热情地回应,林蕴也不见以前的冰冷,轻声地应道。
一开始两拨人是各自走各自的路,像是有道无形的泡沫挡住了。但走着走着,脚步不听使唤,慢慢地凑在了一起。那道泡沫墙,即刻倾倒,成为一地废墟。
林泉很高兴,她和同村人你一句我一句热烈的讨论起来了,灿烂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就连林蕴也间或回应了几句。
到了村里,几个小伙伴摇摇手,各自回到了家里。林泉跟林蕴说,明天来找她一起写作业,就奔跑着回家了。林蕴静静看了眼那道活泼的背影,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林蕴扯了扯嘴角,转过身朝着家里走去。太阳早已落在山林后面,不见之身,只有数道金黄色光芒直冲云霄,荡来荡去,仿佛那片山林藏了什么宝贝。金黄色光芒,穿过重重树木,从枝桠间透过,从树叶间斜出,编织成靓丽的纱衣,笼罩着这个小小的凤尾村。
林蕴走在纱衣里,光芒柔和了她的脸,显得温和美丽。她见到光芒下的那道佝偻的身影时,露出了微笑,脚步加快,身上洋溢着快乐的因子,感染着周边的光芒,不禁悦动了起来。
“奶奶,我回来了!”
“回来了,快放下书包,准备吃饭了。”林蕴奶奶高兴地应道。
林蕴走到奶奶身边,准备帮她洗菜。可厨房里的响动,让她有点疑惑。她还没问奶奶,一道勇武有力的身影走了出来,是林伯伯!
“林伯伯!”林蕴紧张地打了声招呼。
“林蕴,你回来了。”林伯伯微笑着回应,然后又回到了厨房。
看着林蕴疑惑的表情,奶奶解释道,“我今天出门准备种菜的时候,脚一滑,不小心摔了一跤......”
林蕴一听到奶奶摔跤了,就什么都听不见了。她心里万分难安,紧张不已。她连忙扶着奶奶走到凳子上,“奶奶,让我看看,你摔倒哪里了。叫你要小心点,怎么这么不休息呢?”
见林蕴满脸担忧色,奶奶安抚到,“没事。幸好,有你林伯伯看到。他把扶我起来,给我涂了药酒。这不,我想感谢他,就让他过来吃饭。他一开始不肯,但我一再邀请。他盛情难却,拒绝不了,就回家拿了一块肉,让我休息,他自己来掌厨。”最后,林蕴奶奶轻声叹气道,“你林伯伯真是个好人!就是可惜呀。”
林伯伯听到林蕴的惊呼声,快步走了出来,刚想说些什么,被外面情深意切的婆孙俩,止住了询问的念头。他站在厨房门口,静静看了一会儿,目光移到了林蕴身上。初一的学生,身高才一米五,身体瘦削,给人一种迎风就倒的感觉,身体却藏着无穷的力量,小小的肩膀撑起整个家。她们这个年纪正是活泼好动,喜玩享乐的时候,偏偏林蕴有着成人的安静稳重。让他每次见到林蕴,心里总会升起一股同情。
“林蕴奶奶,你这辈子有福气,有个这么好的孙女。”林伯伯羡慕地说道。
“是呀,我真得很幸运!”林蕴奶奶看着林蕴,现出满足地微笑。
“林伯伯,这次真是谢谢你了。”林蕴转过身,感激地看着林伯伯。
“都是邻居,不要谢。把菜洗好,炒了这个菜,就能吃饭了。”林伯伯说完后,回到了厨房,往锅里倒了水,眼见沸腾了起来。
林蕴叫奶奶坐着,她来洗菜。她急忙把书包放到房里,出来后,蹲到自来水旁,洗起了了菜。
晚饭时,林蕴奶奶和林伯伯在说着什么,林蕴也说起了,星期一她们要去野炊。闻此,奶奶显得很高兴,“去野炊,真好!那你多拿些菜去。哎呀,家里没有肉,要不你哪些钱去买。”
见奶奶如此兴奋,林蕴嘴角不由勾起,“奶奶,你放心!我们都安排好了。你不要担心。”
“你不拿肉,是不是不太好。其他同学会不会说你。不然,你多凑点钱。”奶奶有点担心道。
“奶奶,我班同学很好,你放心!”林蕴说得很自然,面部舒缓,使人一看,便明白她说的是真话。奶奶第一次听到林蕴说起班上同学,不由得心里一惊,转而笑容满面。
“那就好!”林蕴奶奶连连点头。
林伯伯一直没有说话,面色平静,认真听着林蕴和奶奶的聊天。从他温和的眼神来看,他正享受着这一刻的温暖。
“林蕴,我家有一块牛肉,你拿去和同学们分享。”
林伯伯说得非常自然,就像那块牛肉不要钱似的。林蕴和奶奶可是非常惊讶,林蕴匆忙拒绝。
“林伯伯,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们组有其他同学拿了肉。牛肉也不便宜,你应该留着自己吃。”
“没关系,你伯伯现在牙口不好,有点难嚼。你还不如给我点蔬菜。林蕴,不要拒绝伯伯的心意。我们两家离得近,应该多帮助。”
林蕴心想,我一个读书郎,奶奶垂垂老矣,又能帮林伯伯多少忙呢?怕最后是林伯伯帮助我们的多。
但林蕴到底是没有拒绝林伯伯,接受了他的好意。只是在他离开前,林蕴用口袋装了满满一口袋蔬菜。
“林伯伯,不是说互帮互助嘛,请你不要拒绝。不然,我就不拿你的牛肉了,让它折磨你的牙齿。”
听到这带点威胁的话语,林伯伯不禁微微一笑,伸手拿过口袋。“你在这等着,我去帮你拿肉过来。”
“林蕴,你跟着一起去一趟,不要麻烦林伯伯再走一趟。”
林伯伯闻言,打趣道,“林蕴奶奶,你这是巴不得我走吗?我一人在家太孤独,我还要来和你们聊聊天呢?”
“你这是说什么话,我巴不得你每天来陪我这个老婆子说说话呢。”林蕴奶奶慈祥地笑道,“林蕴,你跟林伯伯一起去,再把他拉回来,陪我聊聊天。”
“嗯!”
周六清早,林泉拿着作业来到了林蕴家,甜甜地叫了声“奶奶!”随后,钻进了林蕴的房间。等写完作业,一天就过去了。
第二天微风正好,撩拨草木,是放风筝的好时节。林泉缠着林蕴帮她做个风筝,没有办法,林蕴只能答应。她砍来篾片,在地上搭骨架,林泉跃跃欲试,也试着帮忙,刚碰到骨架,手就被划出个口子,就被林蕴赶到一边去了。林泉只能蹲在旁边看着,像个小孩子,看着打人做事,那么专注。
骨架弄好之后,林蕴取来报纸和废纸,作为风筝的身体,用剪刀剪出两指宽的尾巴,贴在最下面。一个简单粗糙的风筝就做成了。林泉欣喜若狂,喊着林蕴快点,便拿着风筝迫不及待奔向宽阔的地方,准备放飞风筝。
风筝虽然做得简单,但很轻盈。林蕴一放开,林泉便往前跑,风筝乘风而起。林泉边往后走,边放着线,笑容满面。风筝沉浸在风的抚摸和拉扯中,如果不是有风筝线束缚住了它,它绝对抛弃它的主人,杳然远去。它的尾巴迎风招展,打着旋儿,活泼可爱。
它的可爱劲吸引了村中其她人,她们羡慕地看着风中的风筝,期待掌舵的是她们。有些小的孩童,不禁追着风筝跑了出来,铃铛般的声音,感染着周围的人,就连林蕴也露出个不明显的微笑。
林泉见其她人也想放,便拱手相让,她的手有点酸了。她站到林蕴旁边,突然发现,看别人放风筝,也别有一番滋味。
随着风筝越飞越高,“崩”的一声,风筝如愿以偿,乘风归去。那人愧疚地走过来,对林泉说了“对不起!”
“这不是我的风筝,是林蕴的!”
闻言,那人更加紧张,手不禁抓起了衣服,低着头说道,“对不起!”
林蕴低沉有力地说道,“没关系!”
“我以后会赔给你的。”
“没事。风筝它总有飞走的那天,不是在你手上,就在别人手上,或是在我手上。你不要太在意。”林蕴第一次再他们面前说这么多话,个个目瞪口呆。林蕴不管他们什么表情,直接和林泉回去了。而那人望着林蕴的背影,久久不曾收回。
一片落叶,一片青绿,山黄了又青,日子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
同学们期待的周一,终于来了。不管是是学校外面还是里面,都非常热闹。等组员聚齐后,凑了钱,便浩浩汤汤去街上买东西;或是一样一样数着东西,不是这人忘记拿什么东西了,就是那人忘记拿什么东西,一些组长都快冒火了,硬生生地忍住要骂人的冲动。忘记拿东西的人也不好意思,便多凑了点钱。组长也不要,但他们呢,良心不安,只有给了出去,他们才能正大光明的玩玩闹闹。组长叹口气,只得收了,然后带着组员去买东西。
野炊就买这样热热闹闹的前奏中,慢慢拉开帷幕。
林蕴她们这一组,此时正在林皓澄的店里买东西。组员们看到店里的零食,眼里露出精光。
“组长,我们可不可以买点零食。”
“组长,可以买点麻辣嘛?”
“组长......”
林蕴眉心紧皱,总觉得像是有一群小鸟在她耳边吵闹,欢叫着“妈妈。”林蕴一阵鸡皮疙瘩,她自己也被这个想法吓住了。
她淡漠地说道,“这些放最后。等我们把必须物品买齐了,再看,好不好。”
她们一见到林蕴那张严肃板正的表情,立马变乖了起来。林蕴叫林皓澄拿三瓶大饮料,然后拿一把筷子,一次性杯子和一次性碗。
“筷子可以不要拿!我从我伯伯家拿了小小的一把。之前他家过喜事,留下许多。”邹林平静地说道。
那就不要一次性筷子了,“阿姨,这些要多少钱?”林蕴林皓澄妈妈。
林皓澄妈妈看自己儿子带来这么多同学,别提多高兴了。平时放假,叫他出去玩,硬是不肯出去,她还以为他孤僻呢,让她担心不已。但现在看,看儿子露出的微笑,就明白他不是了。
她有心想要便宜点,便说道,“一共二十五元。”
林皓澄看了眼妈妈,随即又收回了眼神,眼里藏着微笑。周琴惊讶地说道,“这么便宜!林妈妈,你不会算错吧。”
林妈妈爽朗地笑道,“我卖了这么多年的货,怎么会算错呢?我家林皓澄不爱说话,死气沉沉地,你们要多和他玩。”
“林妈妈,我们会的!”周珊笑着说,然后用小鹿般的眼神看向林蕴,“组长,我们现在可以买零食了吗?”
林蕴深知林皓澄妈妈是故意算少了,她没有说什么,接下了这个情,一直推脱,或许她们母子会不好想,但只能有这一次。
“可以,你们现在去选零食吧!”
“好嘞!”周琴几个兴高采烈奔向了零食区域,拿起零食往口袋里装。林蕴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转向林妈妈,轻声地说道,“林妈妈,有一次就够了。”
林妈妈听懂了,微笑着点头。见林蕴这么懂事,她真是越看越喜欢。她儿子的这几个学生,她都好喜欢。
周琴她们提着两大口袋的零食放在了林妈妈面前,林妈妈都吓了一跳。“你们吃的完吗?”
“吃的完。”
林蕴付好账后,还剩十八元,刚好一人一瓶矿泉水。
林蕴这组满载而归,回到了学校。学校领导要求班主任先在班上强调了野炊注意事项,然后再在操场集合,各班分组站好,排成两列。
林蕴她们是第一组,便站到了队伍的前面。各班前面的人举着班旗,红色的班旗随风飘扬,吸引着同学们。
学校领导强调完安全后,便让队伍在班旗的引导下,走出了校门。整齐有致的队伍,婉若游龙,欢乐无比,走在了阳光里。身后留下了初二和初三学生的羡慕与怀念。
想当年,他们也是在学长与学姐的羡慕与怀念中,欢乐地走出了校门。想不到,斗转星移,他们最终也成为了其中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