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如今之计,唯有断尾求生!”
黎坦紧咬着牙关,脸色狠厉到了极点。
“留下大半将士,阻拦北盛贼军!”
“我等少数将士,护送殿下回程!”
此次前来出使北盛的大越使团,可皆是阮凌霄苦心培养的心腹!
再留下大半……
阮凌霄心都在滴血。
他深吸一口气,眼皮颤动,却说不出话来。
而一旁的黎坦,已是高举起手中的黑铁斧,直指前方。
“未上船者,留下冲杀!”
“绝不能让北盛贼军,伤到太子殿下!”
“护卫太子殿下离去!”
话落,一众使团兵士面面相觑。
脸上都露出一股死灰与绝望。
他们很清楚,自己都沦为弃子了!
可却别无选择,只好他们紧咬牙关,向着前方迎击而去。
“护送太子殿下回京!”
渡船上,阮凌霄双眸依旧圆睁,仿若呆滞。
他张了张嘴,想要让黎坦阻拦住这些心腹将士,却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不敢停留!
“开船……”
阮凌霄呢喃一声,忽的声嘶力竭起来。
“开船!”
他脸色狰狞,奋力高呼。
船上的使团兵士们,丝毫不敢怠慢,已然奋力地摇起船桨。
而江畔,赵铮与一众禁军兵士们,已然赶至。
“列阵!”
林俊义大喝,手中长戟高高扬起,带着兵士们向黎坦等人迎击而去。
“杀!”
双方大战,瞬间爆发!
兵戈交织之声,与厮杀声瞬间响彻整座石堡。
嗤啦!
可双方战力,本就已经悬殊了起来。
纵使南越使团的兵士冲杀,可却也只能不断被护卫亲军斩于马下!
骑兵冲锋之下,几乎无人能够阻拦!
哗啦啦!
江面上。
一支支船桨猛烈拍打着江水,溅起滚滚浪花。
渡船在尽可能地加快速度,远离江畔。
阮凌霄站在船头,死死地盯着前方。
双拳捏得骨节发白,身躯不住地颤抖着。
留下的那些大越兵士们,正一个个被赵铮的人所斩杀!
纵使他不住地环视江畔四周,却依旧未曾见到有北盛的兵士被打落下马。
这完完全全就是一场单方面的杀戮!
他麾下大半心腹兵士,竟只能引颈待戮!
“赵铮……”
阮凌霄咬牙切齿,呼吸粗重。
他使团风光而来,逼得堂堂北盛无人敢反抗。
可而今,却落得这般凄惨下场!
损兵折将,狼狈逃离……
一切,都是因为这该死的赵铮!
“殿下,船上危险,还请先进甲板躲避!”
黎坦一边指挥着航船上剩下的零星兵士,一边急切劝说阮凌霄。
又向身边兵士挥了挥手。
“去,快去护送殿下进入船舱躲避!”
身边兵士连忙冲上前去,护送着阮凌霄就要向航船走去。
“殿下,快些进入船舱躲避吧!”
“待回到大越,殿下再与北盛……”
噗嗤!
南越兵士的话音未落,声音却戛然而止。
阮凌霄眼皮忍不住一跳,脸庞传来一阵湿润感。
他连忙转头望去,瞳孔骤然紧缩!
身边刚刚还在劝说他的南越兵士,已然无力地瘫倒在地。
而在南越兵士的胸前,直挺挺地插着一支箭矢!
阮凌霄下意识抹了把脸颊,借着船上的微弱火光已然看清,那分明是鲜血!
心头忍不住再度砰砰直跳。
方才强行压抑下的惊惧之感,竟再度涌现心头。
他连忙看向四周。
自渡船后方,一把把箭矢赫然飞来!
渡船上的兵士们不少都皆被箭矢击中。
或瘫倒在地,嘶声惨叫。
或被一箭穿透,当场殒命。
哧!
又一把箭矢自阮凌霄身边飞掠而过。
阮凌霄连忙匍匐在船舱上。
可心中却又涌现出一股浓浓的屈辱!
他堂堂大越太子,竟被硬生生逼得要以这种屈辱的姿态逃命!
目光向前方凝望而去,落在赵铮身上。
赵铮身边,雷开不住地弯弓射箭。
一把把箭矢自雷开手中飞掠而出。
与箭矢一同落下的,每每伴随着南越兵士的一条条性命。
“赵铮!”
这时,阮凌霄的嘶吼声自渡船上传来。
“此仇,本宫必报!”
“他日踏平你北盛皇城,让你满城百姓为我大越今日战死的兵士……”
“陪葬!”
听着这话,赵铮眸中一抹冷芒闪过。
吓唬我?
他冷然一笑,高声大喝。
“阮凌霄,你这堂堂南越太子,竟不顾你南越兵士性命!”
“在战场上沦为逃兵?”
赵铮高声大喝,语气中充满嘲弄。
“你在我大盛皇城待得好好的,谁让你逃走的?”
“你为自己安危,白白葬送这些兵士的性命……”
“若你南越之人皆像你这般,南越必亡!”
都抱头鼠窜了,还想着虚张声势?
本殿下最不吃的,就是这一套!
赵铮冷笑着瞥向一旁。
眼下,就只剩下些南越的散兵游勇,还在与护卫亲军战斗了。
不足三十来人!
其中大半还都已经负伤!
“这些人,可都是阮凌霄的心腹……”
“俊义,让将士们生擒这些贼军!”
“留一个是一个!”
“再想办法撬开他们的嘴,说不定还能查出点什么。”
语气中带着一股子冷漠意味!
本就是敌军,用不着有半点仁慈!
听到赵铮的话,本就已经陷入绝望之境的南越兵士,心中顿时紧绷。
忍不住看向赵铮,可身边大盛禁军的进攻却愈发猛烈。
当即有一名将领高呼。
“我等乃是大越铁骑,太子亲卫,岂能受你此等羞辱?”
他们皆是太子殿下的心腹!
纵死,岂能被生擒?
说着,那将领便高举起弯刀。
可这一次,却要挥斧斩向自己!
砰!
可不等他手中黑铁斧挥落,大戟已然重重敲落在他的手腕上。
南越将领双臂剧震,弯刀脱手而飞。
他瞪大眼睛连忙要去捡。
可林俊义手中的大戟再度落下,正中他的腹部。
下一刻,南越将领魁梧的身躯赫然倒地。
“啧啧,一心求死?”
赵铮瞥了眼那南越将领,咂吧着嘴。
想死?
不把血债偿清,哪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