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欢顿住，后知后觉，别院里里外外都是简家的人，简丽华接到消息的时间肯定比她早。
上回简丽华罚她的时候说过，这个月她都不能到别院来探望家人。
这样不打一声招呼就跑来，显然违规了。
果然，保安下一句就是。
“简夫人吩咐了，如果您过来的话，让我转告你，去简家领罚。”
回去是保安开的车。
简欢坐在后排，跟被押送的逃犯没有分别。
回头望向越来越远的别院，眼眶发酸，用力掐着自己的手臂才忍住跳车下去的冲动。
一遍遍告诉自己，没关系，只要哥哥醒了就好。
到简家时，简丽华正坐在沙发上喝茶。
跟往常的位置一样，甚至坐姿都分毫不差。
简欢走上前，垂头弯腰，“母亲。”
简丽华瞥了她一眼，“去戒室领罚。”
简欢咬紧了牙关，“是，母亲。”
两小时后，简欢被人架回来。
松手的刹那，她跪坐在地，撑着地面的手臂发颤。
浑身都被汗水湿透，脸色惨白如纸。
“长记性了么。”
身体上方的声音冷漠。
简欢点头，“谢谢母亲教诲。”
简家的规矩，只要是长辈给的就要道谢，无论是打是罚。
“起来吧。”
简欢撑着沙发起身，仅仅是坐下的动作就让她出了一头的汗。
简丽华看她蜷缩的坐姿，不满的咳嗽一声。直到简欢挺直脊背，才稍稍满意。
“明天就是宫家的宴会了。”
简欢哑着嗓子道，“母亲放心，宫三小姐没见过我，何况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是简家的四小姐，不会有人怀疑的。”
简丽华语调冷漠，“这是你自己要担心的事情。”
简欢哑然。
自她进简家那天，简丽华就告诫过她。
一旦她的身份暴露，简家是不会帮她善后的。
如果不想连累家人跟她一起死无葬身之地，就努力做好简家的四小姐。
“明天的礼服你带回去，化妆师会提前过去替你上妆。”
“是，母亲。”
简欢每一次出席宴会的礼服都是简丽华亲自选定，甚至连订婚当天的裙子也不例外。
不只是她，每一个简家的女孩都是如此。
对于简家来说，比起人，她们更像是一件商品。
套上包装纸流入市场，售出后，还要时不时放在陈列架上为后续的商品宣传。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简欢也该告辞了。
刚起身，简丽华冷不防问了句，“你跟娄二爷关系如何。”
简欢膝盖发软，身体又跌回了沙发。
她的第一反应是她跟娄枭的事情被简丽华知道了。
镇定下来又觉得不会，连娄家人都不知情，更不要说简丽华了。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娄二爷性子桀骜，虽然在娄家公馆见过，却说不上话。”
简欢边说边观察简丽华的反应，她的表情虽有几分失望，看上去却是意料之中。
紧绷的腰椎松了几分，看来简丽华只是问问而已。
本以为到这就结束了，谁知简丽华接下来的话更让她意外。
“明天的宴会上，如果有机会，把二小姐引荐给他。”
“什么？”
简欢错愕，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