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最后一日,浩翎王的请柬送遍大荒,说是要为失而复得的大王姬举行盛大的回归仪式,一时之间整个大荒都在议论着失踪了两百年的浩翎大王姬。
仲冬十五日,大荒各世家云集在五神山上,等着看浩翎大王姬重归王族,小四站在人群中踮着脚张望着,璟见状暗自握了握小四的手,示意她别心急,小四看向璟,眼里充满了对即将要见到小六真容的期待。
随着钟鸣声响起,一少女缓缓走上了祭坛,她从祭坛最底层从容不迫的走向顶端,全大荒的人都是为她而来的。
小四看向自己身侧的玱玹,玱玹的面色平静,可眼中也是充满了期待之情,小四知道,这一刻不只是小夭以王姬的身份归来,也是玱玹要以西炎王孙的身份回归。
漪清园内
小四被馨悦和几个世家小姐围着,这是小四第一次见馨悦,馨悦早就听闻过玱玹母族的这位妹妹,于是讨好的拉着小四与各世家小姐相识。
小四不习惯这种场合,只得硬着头皮去迎合。
璟见状连忙拉着玱玹走了过来,见到玱玹,馨悦这才放过小四,又带着意映几人围住玱玹吵着要见小夭。
小四松了口气,眼里带着谢意的看着璟,感受到小四的目光,璟也回头冲小四温柔的笑着,璟身为涂山氏未来的族长,在这种场合里定要与人周旋,没办法陪着小四,只得用余光盯着她,以免有人为难她。
小四知道小夭应该也不喜欢这种场合,她猜想小夭这会应该在呼呼大睡,于是自己往后院人少的地方走去。
后院石凳上,小四见一熟人正在独自饮酒,于是走上前坐到男人身边。
男人抬头看了看小四戏笑道“这位美人是哪位世家小姐我怎么从未见过?”
小四撇了撇嘴说“相柳大人,一人分饰两角好玩吗?”
相柳脸上带着不羁的笑容说“这位小姐想必是认错人了,在下防风邶。”
“哦~原来是防风家的少爷,还以为是我那脸上画着九个头的丑陋故人。”小四故意调笑的说。
防风邶面色一怔但又一秒恢复如常“你与我那妹夫之事,我妹妹还不知道吧?”
小四大方的点头“不知道啊,不过我倒是知道她和篌的事,还知道…防风邶和相柳大人所做的交易。”
防风邶饶有兴致的看着小四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小四嘿嘿地笑着“你这算变相的承认你是相柳了吗?”
防风邶不屑的笑“随你怎么想。”随后起身自顾自的准备离开。
“防风邶!”小四喊道。
防风邶不耐烦地转过身冷漠的看着小四,似是在等她接下来的话。
小四走到他身侧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相柳,我可以在辰荣山上帮你跟玱玹要一座山,让你辰荣的将士可以回归故土,你…可以随心地以防风邶的身份与王姬交好。”
小四这是在暗示相柳不必担心辰荣与西炎之事,自己会帮他,他只需要随心的做他的防风邶陪着小夭即可。
闻言,防风邶皱眉看向小四…而小四则若无其事的离开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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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小夭的时候,她左脸上有一个十分鲜明的掌印,小四知道那是和阿念打架留下的,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小夭故作生气的说“你是不是也想跟我打一架?还敢笑我”
小四立刻收起笑容假装关心的问“小夭姐姐,是谁把你打成这样!你疼不疼啊!”
小夭伸手在小四的脸上使劲的掐了一把笑着说“就你惯会耍些嘴上功夫。”
“哎呀哎呀疼!”
“你还知道疼,我看你瘦了很多,涂山璟他亏待你了?”
小四摇头“璟他待我很好。”
小夭了然,只是吩咐侍女给小四拿了好些零嘴和吃食,小四边吃边粘糊糊的腻着小夭,小夭则嫌弃十足,两人相处的模样侍女们见了都忍不住低头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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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夭和小四寒暄了片刻之后,便带着小四去瀛州岛闲逛了,由于脸上的巴掌印,小夭带了帷帽,也让小四陪她一起带着,这是小四第一次在清水镇之外的地方逛街,在青丘时,她每日陪着太夫人,就算璟想陪她出去,她也没有多余的时间。
小四一眼就看中了两个手工打造的天然母贝发簪,母贝的光泽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流光溢彩,小四拿起来就往小夭的头上比量说“这个好看!我们一人一个!”
见小四喜欢,小夭问道“这个多少钱?”
还没等店家回答,旁边一个女子自顾自地拿起另一个发簪看了眼说“店家这个我要了,包起来。”
小四看了眼小夭,小夭连头也没抬地对店家说“是我妹妹先看上的东西,我妹妹没说不要,应该不能卖给其他人。”
店家点头“确是如此。”
那女子又说“她给你多少钱,我出两倍。”
小四小声对小夭说道“随意糟蹋钱财,可耻可耻。”
另一个女子说“妹妹,这母贝并不罕见,做工也一般,你若喜欢我改日命工匠挑些色泽更好的专门给你做一个。”
闻声小四觉得有些熟悉,这才回头看去,原来是馨悦和意映。
玱玹、璟、丰隆和篌也走了过来,见到两人,玱玹有些惊讶的说“小夭?小四?你们怎么来逛街了?”
小夭笑道“我和小四无聊,随便逛逛。”
透过帷帽的缝隙,小四看了眼意映又看了眼璟,璟也在盯着自己,见两人走在一起小四的心中产生了些许不悦。
馨悦假意玩笑问“小四是你的妹妹,那旁边的这位又是你的哪位红颜知己?”
丰隆和篌都笑着准备看戏。
小四开口说“方才在漪清园,你们不都吵着要见玱玹哥哥的王姬表妹吗?如今这不是见到了。”
丰隆一下子就收起了笑容,众人也严肃起来纷纷给小夭行礼,透过面纱小四好奇的看了眼丰隆,见丰隆在盯着小夭看,小四觉得有些好笑。
馨悦对身后的仆人说“把这两个母贝簪子打包起来给两位小姐。”
小夭笑说“馨悦小姐若是喜欢,就拿去吧。”
馨悦亲昵地说“没有没有,只是我们明天就要走了,一路逛过难得见到如此别致的首饰,心里有些着急了,还请收下发簪,就当是见面礼了。”
小夭看了眼玱玹,见玱玹点头这才笑着接过“谢谢。”
馨悦对小夭和小四说“逛街要人多才热闹,我们一起吧?”
小夭看了看小四,见小四点头才答应“好啊”
几人逛了一路,璟知道小四体力不好,于是开口问馨悦“逛累了吧,要不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馨悦笑道“璟哥哥果然细致入微,一早就看出我累了。”
玱玹闻言说“那边有间酒肆,菜的味道不错,正好也快吃晚饭了,我们就去那边喝些酒边吃点东西,我请客就当给各位饯行。”
几人跟随玱玹进入酒肆,酒肆老板带着众人坐到了天井上,没曾想天井上风景居然格外别致,颇有些像现代野营的地方。
小四拉着小夭的手轻声说“你看这像不像你被相柳抓走那次,咱们在山里所见的那片山野?”
提起相柳,小夭的双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红晕,她想起昨晚在海里...
天井上放着一大方形案子,要两人坐在一边,小夭还在愣神就被馨悦一把按着和丰隆坐在了一边,自己则和玱玹坐在一边,璟犹豫的站着,却被意映招呼着坐下,只得无奈坐下,小四则和篌坐在了一边,恰好和璟面对面。
老板上了几种酒,又端了些小菜上来。
丰隆一直关注着小夭的举动,然后顺手夹了一碟玉瓜给小夭说“我刚看你第一口吃的就是这个,应该是你爱吃的吧,你吃完再叫我夹。”
小夭点了点头对丰隆说“谢谢”
馨悦见状忙说”我哥哥平日可不是这样的,别人照顾他,他都不理,今日见到小夭倒是如此勤快,我还从未见过他这样。”
丰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别胡说”
馨悦转头问璟“璟哥哥,你平日里与我哥哥最为交好,你说我有没有胡说?”
璟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馨悦叫他竟也没听见,意映伸手推了推璟,璟这才晃过神笑着问“什么?”
丰隆笑着说”璟,你今日怎么心不在焉的。”又转头看向意映“嫂嫂,你和璟的婚事可要尽快定下来了,你看璟如今心神不宁的许是想早日娶你入门。”
意映脸上挂着羞涩,目光却望向篌开口说“别乱叫...”
璟脸上挂着僵硬的笑说“说你和王姬的事,不要扯到我身上。”
众人哄笑,玱玹和丰隆继续打趣璟,就连篌也鼓掌大笑。
小四觉得心里闷闷的,低着头戳着碟里的菜,眼前出现一杯酒,小四抬头看去竟是篌递来的。
小四抬头扫了眼璟,见璟也盯着自己,伸手拿过篌手里的酒一饮而下。
玱玹见状笑道“篌,我这妹妹不善喝酒,你可不要灌醉她。”
篌说“若水小姐虽在涂山府多日,这样坐在一起吃饭喝酒还是第一次,不知道若水小姐不会喝酒,有些急了还望见谅。”
小夭抓了杯烈酒喝了下去对说玱玹说“小四既然接下篌公子的酒自然也是想喝的。”
小四酒量极差,一杯酒后,脸已有些红晕之色。见小夭替自己说话于是说道“今日开心,一起喝点不碍事,玱玹哥哥不用担心!。”
丰隆见状一杯接着一杯的开始给小夭和小四倒酒,自己也陪着一起喝,过了会才惊奇的对玱玹说“你可真是好福气,两个妹妹,一个豪爽大方,一个娇憨可爱,与平日那些姑娘完全不一样!”
玱玹笑了笑,他知道小夭的酒量,也知道璟会护着小四也就没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