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明知小六会被抓住,但她还是想帮小六逃跑,不为别的,只想让小六知道自己也可以有人相依。
马车到清水镇门口时,小四支开了涂山氏的两个镖客。假意在清水镇正门躲躲藏藏,看似十分小心,实则漏洞百出,恰好浩翎将士发现,于是被抓了起来带到玱玹面前。
“小四妹子,如今这清水镇都是我浩翎将士,你想帮玟小六逃跑简直比登天还难,还不如让他听话的跟我回去,我也好和浩翎王交代,毕竟咱们也做了这么多年邻居,我不忍心杀你。”
小四装作有些害怕的说“我知道…帝王之令不可违,我也劝过小六,我听闻浩翎王是明君,我猜他也应该不会伤害小六,其实我也只是听小六说可能会去西炎,她可能是觉得你虽为西炎长孙,可这么多年在一直在浩翎….而且浩翎的军队也不能去西炎搜查。”小四故意给了玱玹一个错的线索,他知道涂山璟会带小六去浩翎,如此便能多给小六和璟一些时间。
玱玹假意的笑道“小四妹子是聪明人。”
玱玹将小四关在酒窖里, 还派了几个灵力高强的神族看守。
一日后,玱玹来到酒窖讥笑说“小四妹子看似心思简单,没想到居然把我都骗过了。”
小四略显无辜的说“我只是跟你说,可能,并没有说一定,你自己愿意相信也不能怪我吧。”
玱玹收起笑容吩咐手下说“把她打晕带回浩翎。”
小四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两个灵力高强的神族擒住,狠狠的在头上打了一下。
再次醒来时,小四正坐在地上,周围被浩翎军队紧紧围住,自己的腿上还躺着昏迷的涂山璟,小四见状立刻抱起涂山璟去探他的气息,幸好他只是晕倒了。
没一会儿就见小六被几个侍卫逮了回来。
小四担心玱玹下令要打小六的腿,于是缓缓地放下涂山璟,先一步装作要跑,玱玹见状立刻下令“打断她的腿。”
小六想冲上去拦着却被紧紧的擒住。
一侍卫冲向小四狠狠的在她腿上踢了一脚,小四觉得自己腿下一软,便跪趴在地上,腿上的痛感令她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把他们丢到囚笼里。”
囚笼里,小六死死的瞪着小四,小四也不敢抬头看小六。
许久小六才扯下身上一块破布,缓缓伸手帮小四去瞧她刚刚受伤的腿,瞧见是断了小六开口问“疼吗?”
小四吃痛,点了点头。
“我真不知道你是傻还是聪明。”
小四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嘴上挤出一抹苦笑说“我就是害怕,怕他杀我,我就跑呗。”
“刚刚浩翎的士兵包围了我们,你明知不可能跑出去,可还是装作要逃,你分明是怕玱玹下令伤我。”
小六竟心中一阵酸涩,自她被九尾狐妖囚禁时就发过誓这辈子不会再信任任何一个人了,可如今无论遇上什么事小四都会尽全力帮助自己,自己竟也产生了一种可以依靠别人的想法。
一天一夜后,他们到达了五神山。
玱玹下令将十七和小四关入普通地牢,而小六则被押入龙骨狱,小四知道进入五神山,他们也算是安全了。
十七依旧昏迷不醒,小四的腿一阵一阵的疼,此时此刻她有点想回家了,小四忍着疼痛靠在十七身上,自言自语的说“十七,你说我来这里对你们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原先你们只是互相牵挂,如今有了我却各自都要担忧我,我现在没有能力帮小六,也没办法帮你取消你那恶心的婚约,不能帮玱玹夺得帝位,更不能帮相柳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我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回家了…”
喋喋不休中,小四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小四被腿上传来的痛感而惊醒“嘶…”
“你醒了?”十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小四发现自己和十七还保持着睡着之前的状态,看来是十七怕吵醒她,一动没动。
“嗯…睡醒了。”
十七想伸手拉小四起来,小四拒绝撒娇的说“十七,我的腿受伤了,好疼啊。”
十七伸手去探小四腿上的伤,十七手拂过的瞬间,小四只觉得疼痛感减轻了不少,但还是推脱说“我说过了修行不易,不要把灵力浪费给我。”
“你、最重要。”十七皱眉,好看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小四的腿。
小四见拗不过他也不再多说,只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十七见状连忙上前扶着,让小四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自己怀里。
“是替小六挡的吗?”
“不是,我自己害怕想跑,才被打伤。”
十七无奈的笑了笑“你撒谎的时候都不用思考吗?”
小四嘿嘿地笑着,使劲的往十七的怀里挤了挤,十七搂着小四的手也收了收。
“十七,我听到你的心跳声了。”
十七低声笑了笑。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现在这样挺有意思的?”
“嗯,只有你、我”
“十七,你为什么喜欢我,而不是小六呢?你明知小六也是女子,而且他待你也是很好的。”
十七沉默了一会,开口时声音已有些沙哑“是你求小六救我,那日我虽受伤严重,可神志还是清醒的,我听到你求小六救我,小六答应之后你还求他…”十七顿了一下,又磕磕巴巴的说“你、求他、留给我一丝、属于男人的尊严。”
小四忽的想起那时候原本是要将十七扒光的,又想起那时候自己日夜照顾他…每次都会给他身下盖上薄薄一层毯子,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起身,见十七停下又催促道“然后呢?”
十七继续说“就连串子和麻子都不愿看我的身体,可你却不嫌弃我丑陋的身体,还经常告诉我…我是最好的,可我知道,我只是、在你眼里才好。”
见小四在认真听着十七又说“从小到大,我都是天之骄子,有女…”
“嘘”小四伸手捂住十七的嘴,抬头看向十七的眼睛温柔的说“十七,我本不愿你再去回忆那些痛苦的事,可你记住无论是躺在清水镇河边破烂不堪的你也好,还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你也好,有人想用折辱你的方式证明你什么都不是,可你不能随了他们的意,不能因为别人的眼光就否定你自己,你就是你,这些都是如今组成你的一部分,我、喜欢、现在的你。”
十七的眼泪一滴一滴的砸到小四的手上,十七握住小四的手,又缓缓地将自己的额头贴到小四的头发上,他不知小四是如何得知他遭遇的,可他根本来不及考虑这个问题,此时此刻的他只觉得自己是谁好像并不是那么重要了。
“你看你总是这样,你鼓励我让我正视自己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就连我自己都嫌弃我的身体丑陋恐怖,可你却不在意,你给我擦身子,替我梳头发,那日你替我解衣服时,羞的连路都走不稳…你还让麻子、维护我….身为男人的尊严…”
小四猛的推开十七大叫“你!你、你怎么什么都说…”
十七眼角挂着泪珠,声音低沉又带着笑意“你说,你这样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小四双颊发红,轻咬下唇半晌缓缓开口“十七,你不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一些你们没说过的事情吗?”
十七摇了摇头“我不好奇,你若是知道我便不用再重复那些痛苦的回忆,你若是不知道我就一字一句的说给你听,至于其他我都不在意。”
小四欣慰的笑了笑“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不是我想瞒着你”
十七点头表示理解。
小四靠在十七的肩膀上玩弄着他的头发问“你连一点报复你大哥的心都没有吗?”
十七搂着小四,任她“蹂躏”自己的头发回答“曾经在他折磨我的时候,我想我如果能活着出去定要他痛不欲生,可自我遇见你之后,整日见你嘻嘻哈哈,见你帮串子和麻子攒结婚的钱,帮小六替老木讨要说法,帮小六逃离清水镇,我的心里就没有恨了,充满仇恨的活着实在太累了,我只想做你的叶十七,和你一起无忧无虑的在一起,我不想回青丘,更不愿做什么族长,大哥本比我更适合,可静夜发现了我,我便不能留在回春堂陪着你了,我担心大哥会对你和老木他们不利,所以我只能被迫去做涂山璟。”
小四了然“你若是杀了他,他倒是轻松了,可你这辈子怕是要带着枷锁度过了。他虽对你心狠手辣,可他曾经也做了你几百年的好哥哥,我能理解你。”
十七欢喜的说“我就知道,你会理解我,静夜他们都不懂我为什么不去复仇。”
“静夜待你…是真的很好。”
“静夜和兰香,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我待他们就像亲妹妹。”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