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接着又说:“至于‘媛’,我们生的是两个女儿。
希望女儿长大后都很漂亮,希望他们性格开朗,美好又代表着吉利……”
任天楠的声音,越说越哽咽。整个鼻腔听起来都像是被什么东西堵塞住了。
“生下两个孩子后呢?
爷爷他们依旧没有找到你们吗?
而你们也没有再回过时家山庄了?”时清风迫切的想知道后面的事。
这更是他的爷爷时德,一直以来的一块心病。
“我们怕时德迟早都会找到我们,所以就把两个女儿送进了福利院。
虽然是送进了福利院,但我们隔三差五都会去看她们。
我想给他们更好的生活,于是就在阿柔的帮助下,选择了创业。
我们俩会医术,但为了不让时家人知道,就没有选择那个项目。
我还会织布,染布。
毕竟在药王谷生活久了,事事都得自己亲力亲为。
所以就从做好的布开始发家……”他长长的叹息一声,想着这些都不是重要的事。
“当时我们还以为我们运气好,突然之间就买出了很多的布。不仅如此,对方老板还需要订一些。
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就用那些钱请了工人。
再后来生意越做越大,我们有了很好的生活……
可是……可是……”
任天楠欲言又止,言辞中还夹搭着了嘲意。
院子那边的时清墨和张依晗已经听了好一阵了。
此时张依晗走过来,将手中拿着的纸巾递给了任天楠。
“可是……”任天楠看着对面夜色中,一直被盛烯宸搂着才没有伤心得倒下的时曦悦,难受自责的说:“他……他突然出现了。”
“他是谁?”时清风问。
“邪毒圣手吧。”时清墨精准的说出了一个名字。
“嗯……”任天楠点头。“对,是他。
他来找我,本以为他是要带我回药王谷的。
可他……他却告诉了我一件……让我难以置信的事。”
“从你和时柔的相遇,相识,甚至是那起‘绑架’,你和时柔发生关系。两个人一起住在深山老林里。
还有你制布,卖布,白手起家等等。
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邪毒圣手一早就安排好的。”
半晌都没有说话的盛烯宸,在听到任天楠的话时,直接开口说道。
“你……你怎么……”任天楠一脸错愕,只因盛烯宸所说的,与他所经历的全部都是一致。
“呵……”盛烯宸嗤笑一声,声音带着嘲讽。“你是邪毒圣手的义子,而林柏远是他一手养大的狼。
即便你们俩不是同类人。
可养你们的邪毒圣手,却是同一个人。
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时柔本就是在他的算计之中。
你和时柔又怎么会那么意外巧合的在一起呢。”
“混蛋,太可恶了。”时清墨恨得咬牙切齿。
“他怎么会算得那么精密呀?”时清风愤愤不平的呵斥。
“从你们的奶奶任若雪选择离开药王谷,决意要嫁给你们的爷爷时德时。
我想邪毒圣手就已经在开始谋划着这一切了。
无论任若雪会为时德生下几个孩子,但只要是他们的骨肉子孙,他都不会放过。
只有看到时家家破人亡,痛哭哀嚎,他才会开心。
才会有得到报复之后的胜利快感。”
盛烯宸说话间,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怀里的小女人,身子颤抖得很厉害。
他那抱着她身子的手,加重了许力道。尽量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
“他来找你,你就开始伤害我妈妈吗?”
时曦悦抿了抿嘴唇,一任眼眶里的泪水,蔓延到自己的口中。
苦涩的味道,令她难以下咽。
痛苦的滋味,她克制不住的将牙齿,使劲的咬着自己的下唇。直到血腥的味道漫延而出,她才稍微停滞。
“不,没有……”任天楠歇斯底里的摇头。“我怎么可能会伤害她呢。我……我是……
我是没有办法。
施明龙他让我离开阿柔,让我抛弃我的两个女儿。
直到那个时候,时家的人都还不知道,我和阿柔有了两个双胞胎女儿。
他给了我两个选择。
一是离开妻女,二是夜不着家,夜夜笙歌,到了半夜带着一身酒气回去。
起初的时候,阿柔以为我是因为应酬,所以才会那样对她。
可时间一久,她发现情况不对,就半夜去找我。
施明龙想要我做的是折磨阿柔,我若不折磨她,那我的两个女儿就得死。
我没有办法……
我真的没有办法……呜……”任天楠低声痛哭流涕。“我发现了她去酒吧找我。
而我……却不能跟着她回家。反而还故意跟身边的女人亲近,伤透她的心……”
夜色的院子里,明明站着好几个人。可在此时却突然变得安静了,气氛格外的沉。
“我伤她至此,她也没有离开我。
反而还一直在寻找自己的原因,认为是她没有照顾好我。
她向我道歉,向我认错。我一次又一次的伤她……呜……”
时曦悦克制不住的抬起手,使劲的揪着胸前的衣服。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好痛,痛得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跳动了。
“后来……后来时德终于派人找到了我和阿柔。
他想要把阿柔带回时家山庄。
我……我也希望阿柔能跟着她的父亲离开我,不要再跟着我这个混蛋了。
可是……施明龙给我打电话,让我请求阿柔,跟阿柔说好话,说我会改。
反正……不管我说什么,我都必须得把阿柔给留下来。
若我办不到,那就直接利用两个女儿去要挟她留下。
阿柔本来就是很爱我的,即便我不用孩子去要挟她,她也会留在我的身边。
可施明龙为了折磨阿柔,故意让我说出‘要利用两个孩子来要挟她的话’。
阿柔为了女儿,她忍痛被迫留在我和女儿的身边。
时德对她伤心欲绝,下达了狠话。她若不回时家,那他们就真的彻底断绝父女关系,她永远都别想再迈进时家一步。
不管任若雪怎么劝说阿柔和时德,父女二人的脾气都是一样的倔强。
时德的心被阿柔伤得彻底,可他毕竟是她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