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玲儿望向门口的方向,只见一个灰色的身影迈了进来。
那人佝偻着身躯,身上穿着异类的衣物。从头到尾都被捂得很严实,难以分辨他具体的身份。
怪人走进来后,并没有去查看床上的男女,而是径直往旁边沸腾着的药炉走去。
“你……你是谁?”
房玲儿抬起左手,支撑在床板上。努力将身体坐起来,背倚靠在墙壁上,目光带着警惕性的神色,堤防的看着那个人。
“……”
那人没有理会她,只是坐在小凳子上。拿过一张毛巾,覆盖在药炉的盖上,把那个盖子揭开。
黑色的勺子搅拌着炉子里的药渣,冒出来的热气中,充斥着浓烈的草药味道。
“是你……救了我们吗?”
她能清晰的回想起,之前在她和洛梓轩身上发生的事。
她跟那个男人一起从悬崖上跳了下来,之后发生了什么,她没有一点记忆。
“你为什么要救我们?你到底是谁呀?”
房玲儿一再问道。
怪人把炉子里面的汤药倒进碗里,起身向她走了过来。
他的步伐很慢,仿佛每走一步,他那具佝偻的身躯都很吃力。随时都有摔倒下去的可能。
他把手中的汤药碗放在了房玲儿的身边。
“你不告诉我,你是谁,这药我是不会喝的。”
房玲儿故意嚷嚷了一句。
“那就去死!”
本以为他不会回应她的话,不曾想他却冷酷的说了一句狠话。
“……”房玲儿语结。
他又不是他们的谁,她要不要死,自然跟他没有关系。
这人真是个怪人。
不过,给人使用中药的医者,在当下这个社会。并不是很常见啊,他给她熬了中药,想必他在中医方面的医术一定很厉害。
“咳咳……”
怪人克制不住自身身体的不适,他压抑的咳嗽起来。
“你生病了?”房玲儿问道。
他返回到药炉前,倒腾着背篓里的药草,将其中一部分弄进了药炉里。
那些药草看起来都是很新鲜的,应该是刚从地里采摘不久。
只有懂得中药的人,认识草药的人,才会知道如何使用这些药物。
房玲儿突然心里想到了一个人……
“玲儿……唔……”
那躺在旁边的男人,口中低声喃喃起了呓语。
房玲儿赶紧向他移坐过去一点,手紧紧的拉着他的手。
“洛梓轩,你醒醒……”
他伤得很严重,身上的纱布把他包裹得如同棕子一般。最严重的地方绝对是他的左腿,奴岑打了两枪。
“玲儿……快……快跑,走……走啊……”
他一直闭着双眼,额头上沁出豆大的冷汗。
他痛苦的摇晃着脑袋,眉头紧锁。在他的大脑思绪中,应该还处于在山顶上发生的事。
洛梓轩不会武功,还是洛家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像这种在刀枪,悬崖边上的事迹,他肯定从来都没有经历过。
对于他来说,这一切就是噩梦中的梦魇。
“他是不是在发烧?他流了好多的汗,你可不可以帮忙看一下?”
房玲儿不懂医术,她抚摸着洛梓轩的额头时,只感觉非常的烫。
她下意识的求助,那坐在药炉前的怪人。
怪人坐在那里,身体一动也不动。
他双手环抱于胸,整个身子都佝偻着,背驼得更厉害。不仅如此,连同唯一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此时也闭目养神了起来。
“咕嘟咕嘟”沸腾的声音,再一次从药炉里面传出。
药炉子里面的汤药,重新又熬开了。
房玲儿只觉得那人太冷酷了,既然救了他们,为何不好人做到底。
她抓起旁边的被子,盖在洛梓轩的身上。
然后吃力的把他搀扶起来,端起床头的那碗汤药,试图给他喂下去。
“喂……这药能给他喝吗?”房玲儿问着炉子前的怪人。“你若不回答,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那个人既然会救下他们,那自然就没有必要再把他们给弄死。
“洛梓轩你把药喝了,喝了就没事了。”
她一手拿着药碗,另一只手捏着洛梓轩的下颌。碗里的汤药一点一点灌入他的嘴里。
只是他刚喝了一点,汤药就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
“你快喝呀,你不喝的话,那就只能等死……”
房玲儿抱着他的身体,慢慢的让他哽咽下去。
好久之后,半碗汤药才被灌完。
她将他搀扶躺在床上,被子盖在他的身上。抬头间,那一直坐在炉子前的怪人,再一次进入她的眼球。
她忍不住起身,缓慢的向他走过去。
走到炉子前,在他对面的小凳子上坐了下来。
他坐在那里,身子一动也不动。闭着的眼睛,并没有因为她的靠近而睁开。
房玲儿想到了一个人,但她又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个人。
对方也不知道她是谁,完全没有必要救她和洛梓轩的。
不管怎样,她和洛梓轩都还能活着,也算是上天对他们的眷顾吧。
…………
奴岑被抓,赵忠瀚用了各种手段,想从他的口中得知林柏远的下落。可是结果都不能如意。
赵忠瀚把对付奴岑的监控视频,发送给了盛烯宸查看。
视频里的男人被鞭子打得很惨,全身皮开肉绽的,没有一块好的皮肤。但他依旧在嘴硬,说着什么想从他的嘴巴里得知主人的下落休想。
他是死也不会出卖林柏远的!
“少爷,这人的骨头实在是太硬了,皮肉之痛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
赵忠瀚无奈的说道。
“没事,你先出去吧。不急!”
盛烯宸起身走到书房的窗前,打开窗户望向院子里。
楼下,几个孩子开心的嬉戏,无忧无虑。
听着他们的笑声,心里再焦虑,那也会被慢慢的淡化的。
“不玩了,天天都玩捉迷藏,这个盛宅里哪儿能藏人,哪儿不能藏,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时宇多瘫坐在花台上,长叹起来。
“之前爹地说喜弟和临弟回来后,就会带我们一起出门玩的。
可是都过了那么长时间,爹地也没有兑现。”
时宇乐也坐在时宇多的身边抱怨。
别看他们天天嘻嘻笑笑的,其实他们的内心是觉得很无聊的。
“太无聊了吧?再把我们这样关下去,可能都会疯掉呢。”
时宇多嘟着嘴唇,一直在抱怨。
“哥哥,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方法,绝对不会无聊的。”果果走过来奶声奶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