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天高气爽,林府。
此刻的林月如正躺在自己闺房里的卧榻上,轻闭双眼小憩。
林月如是兵部尚书的嫡女,在府里一切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只见其躺的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榻的正对面放着一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在床的斜对面是一张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华美无比,绚丽夺目。
来到外间,正中间放着一张檀木桌,桌上置放着一个赤金镂花香炉,炉中焚着百合香丸,青烟缕缕直上,弥散在屋内的各角落中,等等以及其它许多华贵精美物件。
所用之物都是极尽奢华,哪怕其中最平常的物件,放在平民之家,可以解决一家五口人十几年的温饱问题。
林月如旁边伺候着两婢女,一人站在榻边为林月如缓缓的摇着香扇,一人跪在地面上轻轻的为林月如捶着小腿。
这时翠喜从外面走进来。
“小姐,那小厮回来了。”
“嗯,传他进来回话。”
“是。”
没过一会儿,翠喜身后跟着白天那被派出去的小厮。
小厮弯着身子,低着头跟在翠喜后面,眼睛不敢随意乱瞟。
听说曾经有人被小姐房中的奢华惊了眼,被小姐当场吩咐拖出去挖了双眼。
在距离小姐一段距离后,停了下来跪在地上。
“小姐。”
林月如眼睛都没睁一下,只见那涂着鲜红口脂的薄唇掀了两下:“嗯,查得如何了?”
“回小姐,我跟着那三人,看见他们最后进了宫家的院子。"
“而且我还向其附近的邻居打听到,说是她们家前阵子一直在做那什么卤菜,香味都飘的好远,周边人没有不知道的。”
“很好,下去吧。”
“是,小姐,奴才告退。”
“翠喜,通知王掌事去京兆府尹一趟,明天我不想看到那个贱人出现在赛场上,懂吗?”
“回小姐,奴婢这就去安排。”翠喜对着上方行了一礼,轻轻的退了出去。
宫家。
宫小花与她阿娘、阿兄前脚刚到家,后脚宫老爹以及宫小南就回来了。
了解到宫小花的比赛与宫大富卤菜生意情况后,宫老爹很是开心。
女儿有出息,家里的侄子也会立起来,到时带着老家的生活也会越来越好。
于是一高兴,就着家里的卤菜,打了几两酒,两个大男人以及破例被允许沾少许酒的半大小子宫小南,三人在一起喝了起来。
宫小花吃完饭,早早的就去休息了,实在是今天也累到了。
但明天全家要早早起来,帮宫大富尽可能多的将卤菜拿到京郊赛场去卖,宫老爹他们也没敢畅夜长谈,喝完酒也趁早洗洗睡了。
第二天清晨,天色微黑,巷子里一片宁静,这时候人们还在睡梦中。
而宫家却开始点起了油灯,院子响起了洗漱声,宫家一家人已经全部都起来,收拾妥当,准备前往赛场。
只是刚走出院子,外面就冲出了一伙人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大邺朝明文规定,凡任何有皇差在身之人,都不可参与买卖经营。”
“现有人举报你们,身为当差人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宫小南见对方来人正是他们京兆府尹之人,领头的正是王捕头,其上前几步来到林捕头面前,对着他道:“王捕头,这其中误会了,我们家没有经营买卖,是我们家堂阿兄在经营,我们都是给他帮忙的。”
说完正悄悄的塞些钱财跟对方,哪知对方视而不见。
平时他们这些当捕快的,就属王捕头贪钱,每次都要对别人各种找茬,收取别人消“灾”孝敬费。
哪知对方根本不接受宫小南递过来的孝敬钱。依旧不留情面的开口道:“是不是误会,跟我们走一趟就知道了。各位,请吧。”
宫小花看着眼前这些人,猜测是有人在背后整他们。
于是来到王捕头面前,冷冷的看着对方道:“谁指使你们来的?”
王捕头看着眼前浑身散着肃杀之气的宫小花,他是知道此女的威名,凭一招可干翻巴鲁的人,可以想象她的彪悍。
他咽了咽口水,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
但又想到林家给的报酬,于是故作镇定的对着宫小花道:“宫狱卒,证据确凿的事,何谈谁指使,还是跟我们走吧。”
“小花,对王捕头,不可无理,退下。”身后的宫老爹对着宫小花道。
转头对着王捕头道:“王捕头,这走一趟那是必须的,只是我家小女现在比赛中,可否让她一人先在,等比完赛再说?”
“宫捕头,不是我等不放人,而是有人已经举报了你们,又被我等封抓了个正着,我要放过一人,万一上头怪罪下来,我等承受不起。”
“你。”
天也慢慢亮了起来,周边开始传来鸡鸣狗叫之声。
再这么僵持下去,对谁也不好。
“王捕头,走吧。”宫老爹道。
“请。”王捕头应道,同时对着身后的捕快使了一个眼色。
捕快们见状,纷纷上前缴过宫家手上的物品。
就这样,一群人,拉着一堆东西浩浩荡荡的往府尹走去。
到达府尹时,时间还早,宫家一家人全部被收押在监狱当中,等待府尹受理。
然而等到快开始比赛时,还未见到府尹受理。
一家人都气红了双眼,知道是有人故意针对他们。
一旁的宫大富心里又难受又自责,都怪自己不仅连累了叔父们牢狱之灾,还害得阿妹错过如此重要的比赛。
“叔父、叔母、阿妹,对不起,都怪阿兄,不该留在京都做生意,还连累了你们。”
说完,嘴里也是一阵哽咽。
“阿兄,这怎么能怪你,这明显是有人针对我们,跟你没关系 ,再说了留下做生意也是我出的主意,阿兄不必自责。”宫小花对着宫大富安慰道。
“是啊,阿兄,这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肯定是哪个人眼红咱们,故意要整我们。”宫小南道。
“我等会看能不能找个人给我们去刑部报个信,咱阿姐在这里,刑部一定不会不管。”
而刑部的人也是急得热窝上的蚂蚁,他们一开始在刑部左等右等,不见宫小花过来。
派人来宫家,说是一大早全家都出去了,以为是提前去了赛场,一群人来了赛场,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人。
这才意识到不对,派人到处去找,而宫家就像一夜之间不翼而飞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