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今安的脸色断崖式下沉,“我要见宋逾白!我不想见到你!”
黎晚意红唇微弯,嗤笑道,“现在不叫阿逾了?”
苏今安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一滴眼泪将落未落地缀在她眼尾,看上去有种楚楚可怜的模样。
黎晚意唇线微抿,双手环抱在胸前,“这种小把戏在我面前装可怜没有用,我老公不会见你的。”
苏今安蝶翼浓密的眼睫下眸光复杂,“是他不来见我还是你不让他来见我的?”
黎晚意目光陡然凌厉,“他人就在会见厅外,是他自己说这辈子不想再见到你。”
苏今安垂下眸子,眼神黯淡下来,淡淡启唇,“黎晚意,其实我多数时候都特别羡慕你,你跟九爷官宣的时候,网上成千上万条评论我足足看了几天几夜,大家都在祝福你们,磕你们的CP,我无时无刻都在幻想那个是我。”
“何其幸运,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
她嗤笑一声接着说,“他暗恋你十四年,我嫉妒到发狂,成宿的睡不着觉,睁开眼满是他深情款款望着你背影的模样。”
“以前我真的不懂,他为何盯着一棵树都能看的那样深情,为什么就不能转头看看我,后来我懂了,是因为树旁边的人是你,只因为那个人是你。”
“还有那条星星手链,想必是他看到你当时进了那家饰品店,以为是你偷偷送他的,所以才视若珍宝。”
“其实仔细想来,从你走的那年他就变得不一样了,从前阳光自信的少年偏偏生出几分阴郁。”
“我以为我可以一直陪在他身边,十年二十年,只要他不娶,我就有机会。”
“可我忘了,深渊怎么配得上黎明呢,他本就不属于我,他亲手栽的玫瑰也不属于我,他不爱我,我终是错付了。”
话落,苏今安万念俱灰,整个人都被抽空了般,只剩一具躯壳。
黎晚意眉头轻蹙,默然片刻道,“喜欢一个人没有错,错的是你那颗肮脏的心。”
“我很喜欢一句话,‘爱是当你望向我时,所有星光穿透我的心脏,而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我希望我们都能赌赢。’”
“换而言之,如果我跟小白注定没有结果,他也是我爱而不得的遗憾,是我放在心底的思念,是我生生世世的牵挂,再见时,还是会心动,还是会喜欢,只是不会去强求拥有。”
“人这一辈子始终逃不过一个情字,如果我是你,会及早抽身,就算再想念也不会打扰,就像我在国外的这几年,误以为小白喜欢的人是你,以为你们在一起了,所以就算想到发疯的时候也只会把手机摔烂,强忍住不去关注他所有的消息。”
苏今安的双肩耷拉下来,眼眶微微发红,喉咙里咕哝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仿佛整个人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扯捏。
黎晚意轻掀眼皮,冷漠地觑了一眼,“你纵然有罪,但你的孩子是无辜的,况且,这也是秦川唯一留下的血脉,你现在应该为你腹中的孩子考虑一下。”
苏今安闻言眸底闪过一丝光亮,双手紧握,难掩自己心底的情绪,“黎晚意,你说这么多,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想必你比谁都清楚,我只会来见你这一次,你识相点,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这是你最后的机会。”黎晚意眼神里的锐利和直白,冲散了她身上所有的柔和。
苏今安一愣,幽幽的瞥向她,微微挑起眉头,“什么交易?”
黎晚意看向她,温和又平静地说,“我保你的孩子平安出生,你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
苏今安茫然道,“如果我不说呢?”
黎晚意脸色沉了几分,冷冷道,“现在你的想法我基本上已经猜透,你不就是想凭借你是孕妇,法院最后不会判你死刑,再加上你装疯卖傻,最后能判下来的实刑也没个几年,而且你现在最在意的就是这个孩子了吧。”
苏今安呼吸一滞,那深陷的眼窝里出现了一滴晶亮亮的泪珠。
突然,她双手捂在脸上,那瘦弱的脊背,猛烈地抽搐起来,泪水顺着指缝无声地流下。
黎晚意的身体往后靠了靠,原本略微有些蹙紧的眉头更紧了几分,朱唇轻启,“如果你不说,我有理由可以悄无声息中让你的孩子去见他的爸爸,小桐因此中了两枪,差点没救回来,现在人还躺在医院,你应该清楚,就凭这一点,我对你的恨足矣支撑我这么做。”
“奥,对了,抓到你的时候我老公根本不想留着你的命,是我让他把你送到警局的,我觉得不管怎么样,你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我们没有权利去处罚一个罪大恶极之人,若你冥顽不灵,那我就只能破一次例。”
苏今安心中一颤,瞬间觉得胸口堵得慌,窒闷得几乎连嗓音都变得嘶哑。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娇嫩的嘴唇都被咬出了血,“我说,我都说。”
黎晚意轻挑眉梢,“早这么乖,该多好。”
苏今安倏地笑了,“你知道宋逾白有多么迷人和特别吗?”
她说话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风中飘着的破碎羽毛,随时就要随风散去。
黎晚意还以为她要说什么,结果有些被气笑,“我当然知道。”
苏今安继续说,“那你知不知道,他不光可以迷住女人,更可以迷住男人?”
黎晚意有些怔愣,眼神里带着一丝困惑,“有什么话直说便是,我老公又不是男妖精。”
“你还别说,他真的是男妖精,可以蛊惑人心的那种,让人一整个爱上。”苏今安哀哀地笑了。
接下来苏今安的话足以让黎晚意铭记一生。
苏今安噗呲一笑,清冷的眉眼也跟着舒展开了,仿佛一整季的雪水都融在了她的眼里。
她的眼眶还闪着莹莹的泪光,在黎晚意看来却是如此的悲凉。
苏今安心里冷笑,慢条斯理的捋了捋鬓角的碎发,一字一句道,“大一那年的宋逾白,不止惊艳了时光,温柔了岁月,还惊艳了顾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