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逾白的面上没什么表情。
倒是江肆面色微红,剧烈运动是他想的那种吗?
贾斯柏继续说,“我再给你做个全身的检查,别留下什么内伤。”
宋逾白扣着衬衣纽扣的手一顿,问,“如果说后脑勺被打了一下,会怎样?”
贾斯柏眸色一变,“被什么东西打的?”
“铁棍。”
宋逾白话落,江肆的瞳孔骤然一缩,脸色铁青,“靠!这帮畜生!居然下手这么狠。”
贾斯柏脸色不太好看,“这我说不好,先做个头颅的CT吧。”
“不用了,我没感觉有什么异样,就是随口问问。”宋逾白将最后一颗扣子扣好,旁若无人地站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正欲大步离开,贾斯柏一下拦住了他的去路,“姐夫,你不能走。”
宋逾白顶了顶后槽牙,冷声道,“让开。”
他现在一刻抓不到幕后黑手,心里就七上八下,整个人被未知的恐惧充斥着,心急如焚,这次躲过去了,下次呢?
不会次次这么幸运,若哪次真的痛失挚爱,后果他是无力承担的。
贾斯柏个头没他高,气势上也弱了些,强装镇定的对上他的视线,“姐夫,你这样对自己的身体不负责任,就不怕我姐知道了担心吗?伤到脑袋可不是小事,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以后谁来照顾她?”
宋逾白那清冷的眸子终是渐渐暖了几分。
在贾斯柏的极力劝说下,最终还是去做了全身的检查。
整套检查下来之后,已经是将近凌晨三点。
宋逾白一刻没敢停歇,火急火燎的从医院离开,火速去审昨夜抓到的人。
他计划是在六点前悄无声息地回到她身边。
宋逾白前脚从急诊室离开,后脚一抹娇小的身影闪了进去。
贾斯柏低头看着检查结果上的各项指标,听见开门声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来了。”
黎晚意穿了一身纯棉质地的家居服,径直走过去,一脸急切地问,“他怎么样?受伤重不重?”
贾斯柏支支吾吾地没说话。
黎晚意整个颗心被揪紧,“说话啊!”
贾斯柏抬眸,突然笑嘻嘻地说,“姐,你可以把心收回肚子里了,姐夫的检查结果一切正常,他壮的像头牛,好久没看见过像他体格这么好的年轻人了,你真是好福气啊!”
黎晚意汲气,举起一只手,差点一巴掌呼过去,又堪堪忍住了。
“你小子,是不是欠抽?”
“姐,冤枉啊!我这半夜正做着美梦呢,你的夺命连环Call像催命一样把我叫过来,还给我下了军令状,务必让我给他做全身检查,你刚刚是没看见,姐夫那个眼神像吃了我一样,我要是意志力再薄弱点,还真扛不住。”
“再说了,你关心他就直说啊?整的像做贼一样,你说你们两个,一个拼命瞒着自己的伤势不让对方担心,一个拼命地装作不知道偷偷关心对方,这种伉俪情深的感情真是让人动容,只可惜了我也是你们爱情Py中的一环。”
贾斯柏碎碎念,越说越觉得自己很委屈,饶是别人他估计直接把手机开飞行模式,理都不会理。
黎晚意淡淡收回视线,“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今晚辛苦你了,这个人情我记下了,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知会一声。”
贾斯柏脱下白大褂,正色道,“我又不是为了要人情,只因你是我姐,这辈子都是。”
黎晚意神色默了默,想说什么终究是没再开口。
贾斯柏一笑而过,“姐,姐夫身上的伤最严重的就是胸膛上那道伤口,最近一个星期不要让他沾水,按时吃药。”
黎晚意嘴角弯了弯,“谢谢你,Jasper。”
贾斯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推着她的肩膀往外走,“走吧走吧,赶紧回去睡你的美容觉。”
黎晚意回到VIP病房已经是凌晨三点半,因为身体太过疲惫,又加上刚刚得知宋逾白身体没有受重伤,整颗心落地,基本上沾床就睡了。
翌日。
黎晚意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抱着,鼻息间尽是冷杉的清香味道。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身边男人完美的侧颜。
宋逾白单手胳膊肘撑着身体,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老婆,早啊。”
黎晚意几乎是瞬间想到了他身上还有伤,原本贴着他胸膛的身体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
宋逾白轻挑眉梢,“都抱了我一晚上了,这会躲什么?嗯?”
黎晚意下意识问,“几点了?”
“快十一点了,饿不饿?”
“嗯,有点。”黎晚意话落,她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两声。
宋逾白宠溺地笑了,“有点饿?”
黎晚意脸色微红,“很饿。”
宋逾白散漫扬眉,蹭了蹭她的鼻尖道,“走,老公带你出去吃香的喝辣的。”
临出门之前,黎晚意无意间扫到了垃圾篓里的血衣。
她的眸色深了深,那明显是两件血衣。
第一件是宋逾白受伤时穿的那件,而这第二件怕是他从医院离开的那段时间,去审那帮行凶之人溅到身上的血渍吧?
黎晚意瞬间想到了那帮人的惨状,毛骨悚然。
两人吃过午饭,黎晚意马上就迎来了新的难题,吴汐桐所说的那些证据,她都已经看过了。
可这硬茬子律师上哪找,也太棘手了。
能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又非常专业的,最好是可以信任的人。
黎晚意干脆在暗网中发起了一条帖子,内容是:重金聘请王牌律师,酬金一个亿。
要求只有一个:不怕死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