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斯柏思忖片刻道,“你们出事前桐姐去过哪里,或者做过什么事,你知道吗?”
黎晚意仔细回想,“我让她帮我去查了点东西,没什么特别的。”
这下可把贾斯柏急坏了,“姐,时间紧迫,四十八小时是最后的期限,时间越久,醒不过来的几率越大。”
黎晚意耷拉着眼皮,有点无精打采的样子,她身体实在太疲惫了,全身都靠一根玄绷着,她不知道能坚持到什么时候,那根玄就会被她随时彻底崩断。
她暗忖着,好端端的能让吴汐桐不想醒来的原因,亲情,爱情,友情?
首先排除友情,她俩的感情没有问题,好着呢。
亲情也不可能,她是孤儿,压根也没有亲情可谈。
那么只剩下爱情了。
黎晚意坐直身子,对贾斯柏说,“你赶紧去把扬子找来!”
贾斯柏问,“谁?”
黎晚意说,“一直在小桐病房外守着的那个男人!”
贾斯柏恍然大悟,“你说桐姐的老公啊。”
黎晚意似是没听清,“什么?”
贾斯柏纳闷,“外面那个男人不是桐姐老公吗?他说他是桐姐老公。”
黎晚意瞬间懂了,“对,就是他,你赶紧把他叫过来。”
贾斯柏闻言抬腿就往外面走,却在门口的时候与宋逾白跟徐京扬两人撞了个正着。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姐夫!”
宋逾白侧头睨了他一眼,“走路看着点路,毛毛蹭蹭像什么样子?”
黎晚意挥了挥手,“扬子,你先进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徐京扬闻声走过去,他整个人憔悴了不少,一夜之间下巴长满了胡茬,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之前那个‘未闻其人,先闻其声’、有什么事都挂在脸上的人已不再。
整个人沧桑的同时也沉稳了不少。
黎晚意开门见山地说,“你们先出去,我想跟扬子单独聊聊。”
几人闻言识趣的相继离开。
待房间内只剩下两人,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黎晚意抬眸,柔声问,“扬子,你喜欢小桐吗?”
从吴汐桐中枪,到现在经过了十几个小时,徐京扬的内心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十几个小时,他每分每秒都是煎熬,感觉比他活了一辈子都长。
他内心坦荡直视着黎晚意的双眼,眼眶微红,坚定地说,“喜欢,喜欢到连我自己都没发现,原来自己竟然那么喜欢她。”
徐京扬垂在下面的手紧握成拳,自嘲的笑了笑,“如果不是这次出事,我还不知道我这颗榆木脑袋,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我喜欢她的事实。”
黎晚意闻言微哽,“扬子,刚刚贾斯柏跟我说,小桐是潜意识不想醒来,我觉得多半是跟你有关。”
徐京扬一愣,“我?”
“对,除了这个原因,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其它事情。”黎晚意娓娓道来,“你别看小桐一副很不在乎的样子,其实越是外表表变得大大咧咧,心思就越敏感、细腻。”
“小桐是被父母遗弃的,在福利院长大,被接到黎家的时候,我爸爸就开始培养她做我的保镖,但我从来都是拿她当做我的亲姐妹。这次事情发生,她也是生生替我挡了两枪,她潜意识不想醒,我不知道她是觉得她的使命完成了还是怎么样?这个或许占一方面,但我觉得她应该不会因为这个想不开。”
“所以我想问问你,你有没有跟她说过什么话,或者做过什么事,让她感觉难过委屈了?这很重要。”
徐京扬听到关于她的事情心如刀绞,原来她表面一副乐天派的模样,竟然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一面。
原来越是表面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其实内心都超级缺爱,也比谁都脆弱。
爱笑的人,一旦哭起来比谁都痛。
徐京扬想到当时她去他家里吃饭,他说的那些气话,便觉得后悔不已。
他睫毛微颤,“晚意,我懂了,你能不能跟Jasper医生说一下,让我进去看看小桐,我想跟她说说话,我们之间确实有点误会。”
黎晚意看着他,思虑几瞬后,点了点头,“可以。”
其实她也是在赌,与其这样干等着,看着吴汐桐的生命一点点流逝。
不如让徐京扬试试。
徐京扬拍着胸脯保证道,“晚意,你放心,这辈子我认定小桐了,不管她是死是活,都是我徐家的人,就算小桐醒不过来,我也不会再娶。”
黎晚意轻轻颌了颌眼皮,“扬子,你也不要太过于有压力,我相信小桐会好起来的。”
其实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别人,她心里的压力恐怕要比任何人都大。
可越是这样她越要提着一口气,只要她不倒下,她相信吴汐桐也不会。
徐京扬的眼角无声的落下一滴泪,“晚意,谢谢你。”
黎晚意眼睫垂下,扯了下嘴角,慢慢出声,“快去吧。”
徐京扬随着贾斯柏离开,宋逾白跟唐嘉宁前脚刚进病房,后脚医院便来了位不速之客。
顾宴之一身笔挺的深色西装站在门口,手中抱着一束康乃馨。
宋逾白刚要关门的手停在了半空,眼神也跟着一沉,“顾宴之?你来干什么?”
顾宴之从他与门之间的空余位置走进房间,不小心蹭到了宋逾白的胳膊,嘴角微微上扬。
宋逾白眼眸愈发黑的阴沉,“我让你进了吗?”
顾宴之置若罔闻,将花放在了桌子上,抬眸,对上黎晚意的视线,“晚意,我来看看你跟小桐,她怎么样了?还好吗?”
黎晚意下意识问,“顾学长,你怎么知道我跟小桐受伤了?”
顾宴之眼底眸光流转,“经十路发生了枪击案,出了这么大的事,宋城市政府一直在往下压,我听我爷爷打电话说的,你没事吧?”
黎晚意收回目光,淡淡道,“我没事,小桐就没那么幸运了,现在还在ICU。”
顾宴之问,“你说这好端端的怎么会?知道是谁干的了吗?”
宋逾白环臂站在一旁,这次没赶他走,想到黎铮给的那张纸条,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上下扫视着,充满了探究之意。
黎晚意敛眸,摇头说,“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完全没查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顾宴之关心道,“需要我帮你调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