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尘脸上带着一贯温和的笑意,小跑着来到黎晚意身边。
他一身dzzit黑色暗花运动装,耳朵上戴着运动耳机,额头上浮现出细密的汗珠,一看就是晨跑了有一会了。
沈卿尘擦了擦汗,略微喘着粗气说,“黎小姐,还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黎晚意微微有些诧异,“沈先生,这么巧?你在澜月湾住?”
沈卿尘注视着她,眉目含笑,“我家住澜月湾二期,黎小姐也住这附近吗?”
黎晚意不知道宋逾白有没有告诉他两人之间的关系,只能打着马虎眼说,“是住这附近,今天起早了,所以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沈卿尘看起来有些欲言又止,到嘴的话变成了,“黎小姐你也喜欢晨跑?”
“很喜欢。”黎晚意实话实说,“只要有机会就会溜一圈。”
沈卿尘的声线干净温柔,小心翼翼的问,“介不介意我们一起?”
“当然不介意。”黎晚意勾唇一笑,“上次还要多谢沈先生出手相救,要不然我现在估计命都没了。”
她说的是大实话,那时候她已经筋疲力尽,手也开始发抖,再多个五秒钟,掉下去必定粉身碎骨,现在想想都后怕。
“大家也算是老朋友,不用太放在心上。”
沈卿尘的一句老朋友,让黎晚意心里泛起暖意。
其实上大学的时候,他们因为宋逾白的关系勉强算是认识,只能算点头之交。
黎晚意莞尔一笑,这个人情她记下了,“我们绕着旻江跑?”
“好啊。”沈卿尘晃了晃手中的耳机,“黎小姐,你不是喜欢听陈奕迅的歌吗?要不要听?”
黎晚意婉拒,“不用了,谢谢。”
沈卿尘的眸底有一瞬间的伤神一闪而过,但脸上仍旧是一片温和的笑意。
黎晚意又很快解释,“不好意思,我没有戴耳机晨跑的习惯。”
沈卿尘笑意加深,“没事,不打紧,不想听就不听,走吧。”
两人绕着旻江的一侧的风景小路来回跑了一圈。
回来的时候两人开始熟络的边溜达边聊天。
沈卿尘主动挑起话题,“你回来有没有去过宋大看看?”
黎晚意额头以及鼻翼两侧均露出盈盈的汗水,“我倒是想去,最近事情太多了,分身乏术,我真的很怀念学校门口的那家生煎包,不知道还在不在。”
“你说的那家我知道,还开着呢,老板人都没换。”沈卿尘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过去。
“谢谢。”黎晚意顺手接过,眼睛里划过一丝惊喜,“有空去尝尝,还是不是老味道。”
“好啊,到时候可以一起。”话罢,沈卿尘又觉得似是不妥,“再叫上九玄和扬子。”
听到宋逾白的名字,黎晚意的心悸动了一下,忙说,“嗯,沈先生,那我先回去了,谢谢你陪我跑这一程。”
沈卿尘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啊…不用客气,下次见。”
他这确实属于陪跑,刚刚他其实已经跑完了,本来是要走的…
黎晚意跟沈卿尘挥手道别后,回到了澜月湾的家里。
听见开门的声音,张姨在厨房喊,“太太,很快就开饭了,您收拾一下准备用餐吧。”
“好。”黎晚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揉了揉酸胀的小腿,后悔没做拉伸。
赫然间,她发现沙发上有一根粉棕色的长卷发。
黎晚意蹙眉,她拿起那根长卷发仔细揣摩,是根女人的头发无疑。
她的头发是黑色的,张姨也是黑色,家里怎么可能出现女人的长头发?
结合她出门的时候张姨的略微闪躲的眼神,黎晚意猜测家里必定是有女人来过,而那个人张姨很避讳。
避讳到不敢在她耳边提及。
那么能让她避讳,染着粉棕色长头发,又能到明目张胆到宋逾白家里来的女人,除了苏今安,还能有谁?
女人在这一方面都是相当敏感的,简直堪称福尔摩斯分斯。
她们可以从一小点细枝末节扒出一堆那些你想要隐藏的猫腻。
黎晚意也不例外,她更聪明,也更敏锐。
黎晚意起身,余光不经意间扫到沙发缝隙里,好像有个东西?
她伸了两个指头把里面的东西夹出来,是一支el口红。
用过的。
黎晚意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带着些丝毫不掩饰的嘲弄与讽刺。
她不屑的冷声哼笑起来,估计苏今安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关系。
而那支‘不小心’掉落的口红,也太不小心了吧。
她嫌恶的将口红暂且踹进运动装裤兜。
苏今安要是知道她从一根落发,就能判断出她来过,还会这么幼稚的留下一根用过的口红吗?
是该说她心机还是蠢?
黎晚意去洗了把脸,静静地坐在做餐厅饭桌前等着开饭。
她手指轻敲着桌面,若有所思。
“太太,饿坏了吧?”张姨端着早餐过来布菜,“您先吃着,我去盛汤。”
“好。”黎晚意并未动筷。
张姨从厨房出来,见黎晚意并未动筷,赶忙问,“太太,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没有,我都挺喜欢的。”黎晚意摇头,声音不辨别喜怒,“九爷昨天下午有回来吗?”
张姨端着汤碗的那只手一紧,第一反应是想隐瞒,“没、没回来。”
黎晚意但笑不语。
答案已经很明确了。
昨天下午宋逾白是接了那通才走的,可她当时隐隐约约听见说二哥宋呈鄞的事情。
张姨把汤碗放在她面前,“太太,您的汤,请慢用。”
黎晚意面上神色无异,“坐下一起吃吧,我一个人吃不完。”
张姨一下涨红了脸,刚刚对太太撒了慌,这会她羞愧难当。
“不用了,您先吃,谢谢太太。”
黎晚意也没再跟她客套,自顾自的吃起了早餐。
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才有力气手撕小白莲。
一顿饭很快吃完,张姨一直在旁边候着。
二十分钟后,她洗完澡换了身衣服,不疾不徐的从楼上下来后,将那只口红放在了客厅的大理石桌子上。
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提醒张姨,“张姨,昨天是不是有客人落下东西了,记得还给人家。”
说罢,她踩着高跟鞋迈步离去。
她压根就没想让张姨还回去,而是在点她,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
张姨视线扫过去,看到那支口红后,脸色一沉,后脊背发凉,怪不得她右眼皮老跳。
原来太太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