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都肿起来了,看来沫沫真是认错人了!胡七,对不住啊,弄疼你了!”苏沫沫藏住眼底的笑意,故作有些失望的道。
“苏小姐,我不疼,真一点儿都不疼!还、还可以再试试,您再试仔细点?”胡七仍不死心,苏小姐这么漂亮,她的小姐妹肯定不差,要是能睡上,那别说三棍,三十棍都值!
“是吗?”苏沫沫狡黠一笑,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她悄悄从空间药箱中取出氯化钠粉末涂满整个手掌,随后狠狠的往胡七头上破皮处抓去。
“哟……”胡七疼得龇牙咧嘴,眼泪直飚。
“算了,你不是他!改天有空我再出门找找吧!沫沫眼神不好,难为你了!”苏沫沫嘴角微微扬起,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诓姐?
“不为难、不为难,能帮到苏小姐实乃鄙人之荣幸。”胡七突然觉得这三棍挨得有点莫名其妙?怎么他有种被套路了的感觉?
“胡七,还有事么?”苏沫沫见胡七像门神似的杵着不走,长眉微微皱起,难不成是被打傻了?
“哦!”胡七大叫一声,差点忘了过来的目的了!
“淮南水患导致瘟疫,日益严重,皇上大忧,遂派王爷与户部尚书李大人一起前往重灾区进行救援。王爷要求苏小姐同行,路上伺候着王爷的衣食起居。”
“好,知道了。什么时候启程?”苏沫沫应声后又问。
“明日辰时,请苏小姐尽快收拾,切莫耽误出发时间。”
“王爷呢?”苏沫沫随口一问。
“王爷在芸妃娘娘寝宫,若无其他事,胡七便退下了?”胡七低着头,头上传来的阵阵痛感使他眉毛拧在一起。
……………………
芸妃娘娘寝宫,两母子正在一起用午膳。
芸妃取下银指套递给一旁躬身候着的老嬷嬷,然后拿起公筷夹了一块鱼腩放到严澈碗里。
“澈儿,吃块鳜鱼,它也叫季花鱼。是淮河的特产,这个季节吃着正好。”
“谢谢娘,嗯,味道确实不错。”严澈咬了一小口,细细嚼着。
“鳜鱼肉质细嫩,最适合清蒸,有补气益脾的滋补功效,特别适合……”芸妃微微抬眸瞧了瞧坐在对面的儿子,见他毫无表情,还是在认真的吃着鱼,又继续道,
“咳咳……适合刚开荤又不懂节制的人食用,多吃些,澈儿。”
“嗯,娘,您也吃。”严澈剑眉微挑,目光落在母亲身上,神情专注。
“你父皇派你去淮南治理水情?听闻那边现在乱的很,到处是瘟疫与流民。”看向儿子的眸子里尽是担忧。
“娘,莫担心。突厥那场大战你儿子都没事,这次水患小菜一碟罢了。与其做无谓的担心,娘倒不如想想要什么赏赐。”严澈神色淡淡,好似有了十拿九稳的把握一般。
“娘知道你从小在战场上历练过,见惯了大场面……”芸妃听到严澈提起突厥那场大战。虽得胜,但澈儿却因此受了重伤,整整躺了三个多月才慢慢好转。
时隔多年再提,她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手中的公筷跌落在地。
候在一旁的嬷嬷见状立即捡起公筷,说了句:“老奴,这就去换副新的过来。”便转身退了出去。
没有走出去两步,严澈抬起漆黑一片的眸子,看了看窗外,道:“不必了!”
“要的,有口水,不卫生。”芸妃朝着嬷嬷摆了摆手,示意她换双筷子?
口水……严澈眯了眯眼,想到六岁那年母亲给他讲的故事……
“娘,您为何天天只是等在此处?您为何不差人通知父皇,您在等他?”
“你父皇忙,整日都在乾坤殿看奏折……”芸妃泪眼汪汪。
“不,前天还有大前天,父皇都在皇后娘娘的寝宫歇着,昨天父皇是在御花园的假山后面歇着的,他明明就有空!”小严澈嘟起嘴反驳。
芸妃惊慌失措的捂着严澈正在喋喋不休抱怨的小嘴儿,“你从哪里听来的,别胡说,你父皇日理万机!”
肉嘟嘟的小手扯掉盖在他嘴上的手,奶声奶气道:“前天、大前天是小邓子告诉我的。昨天是澈儿与小邓子在御花园放风筝时亲眼所见。”
“澈儿,你看见什么了?”芸妃压低嗓音,涩涩的问道。
“澈儿看到父皇把一个宫女拉到假山后面,父皇压在她上面睡觉觉,她还吃父皇的口水。”
“小孩子,不许乱说。”芸妃皱眉打断道。
“澈儿没有乱说,娘说过,好孩子,不撒谎,澈儿是好孩子!娘,您说父皇为什么要给她口水吃?”
芸妃轻轻拍着儿子的背部:“澈儿,娘给你讲个故事吧。北宋中期,有一个名叫饶梦庭的穷书生,心地善良。一次他在自家门前救了一只白鹭,从此穷书生成了白鹭的恩人,喝了它的唾液,从此能听懂鸟语,而那只白鹭也乖乖的听他的话了。”
“哦,澈儿明白了,原来让一个人乖乖的听话,就得让她喝自己的口水呀!”
“可为娘的如何能做到不担心哪,这瘟疫稍有不慎会致命的。娘还等着抱孙子呢!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芸妃自顾自的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却发现她的儿子双眸空洞的看着眼前的鱼,一动不动,他茫然失措的样子,就像是个泥塑木雕的人。
“澈儿、澈儿……”芸妃伸手碰了碰他的肩膀。
直到感觉到肩膀被拍了两下,严澈这才从过去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定了定神后道,“娘,您莫担心,区区一场瘟疫罢了,你儿子能对付。澈儿答应您,一定平安归来,到时候向父皇讨了那颗您心心念念的东海夜明珠,放在您的寝宫。”
“娘不要什么夜明珠,只要我的澈儿平平安安的,成婚、生子!”芸妃眼眶充盈。
“好!”
“澈儿,这回下淮南,如有空的话回趟老宅子,替为娘的看一看姥姥,顺便也给姥爷上柱香。为娘自打十三岁入宫以来,已有二十二年没回过家了。就连去年你姥爷病危临终,我都没能见上一面,不孝啊……”一连串的泪水从芸妃悲伤的脸上无声的流下来,多年来宫中的规矩使得她哭不露声,笑不露齿。
一个“嗯”字淡淡的从严澈的喉咙中溢出,冷若冰霜的眼眸微微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