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无妄几个月前查过程却云。
不管是从家世背景还是学历上，程却云都不在他之下，社交圈子也很干净。
更重要的是，程却云没有伤害过宋蘅。
平心而论，盛无妄不得不承认，光凭这一点，他就已经输了。
在外人看来，宋蘅嫁给程却云，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肯定会比和他在一起感到幸福。
盛无妄现在忽然也这么觉得。
宋蘅把盛无妄签好字的文件收起，冷冷道：“我们找个时间把婚也离了吧。”
虽然他们的结婚证上不是她现在的名字，但她只要想起来就觉得不舒服。
盛无妄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蜷缩了一下。
他们现在这样的状态，离不离婚其实只是个形式。
等他死了，那两本结婚证也会自动作废。
现在宋蘅忽然提离婚的事，大概是准备和程却云开始了吧……
毕竟如果没有他从中作梗，宋蘅和程却云可能早就在一起了。
盛无妄压下心头的苦涩，答应了：“好。”
宋蘅有些意外。
她没有忘记盛无妄曾对她说过：他只有丧偶，没有离婚。
以盛无妄这样偏执的性格，怎么忽然就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难道他在一夜之间就看开了？
如果真是这样，在宋蘅看来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
既然盛无妄好不容易同意离婚，宋蘅觉得，那就把事情越早办了越好，以免日后生变。
今天民政局已经快要下班了，明天她要去陪墨诗姩试婚纱和伴娘服。
“后天上午有没有空？”
“有空。”
“那我们就后天早上到民政局碰面。”
宋蘅提起包，从沙发上站起身。
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一件事没说，于是又停住脚步。
她侧过身，看向还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还有一件事，忘了和你说。”
“盛境泽那件事情的背后，是夜家的手笔。以及，你最好去查查一个叫叶芷兰的女人。”
宋蘅觉得，盛无妄和夜家的私人恩怨，应该让盛无妄自己去解决就好，没必要让宋耀洲哥出手。
“好。”
盛无妄依然是一个极其简洁的回答。
仿佛在宋蘅面前，他只会说这个‘好’字。
目送宋蘅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盛无妄一个人在沙发上静坐了一会儿，然后给阿江打了个电话，吩咐他去调查叶芷兰，并准备对付夜家。
就让他在死之前，把伤害过宋蘅的人全都拖进地狱吧……
宋蘅回到别墅。
刚走进大门，就看到一个气质温文尔雅的男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她换了鞋走进去，莞尔一笑，“程大哥，你怎么有空来这？”
程却云站起身，看着她，眉眼温润含笑，“我来这边出差，就顺路过来看看你。”
宋蘅没有去探究程却云话里的真假，礼节性地留他在别墅里用了晚餐。
吃过饭后，程却云告辞，宋蘅送他出门。
在的程却云上车前，宋蘅忽然开口道：“程大哥，三个月前我给你添麻烦了。”
她是指那次看烟火表演的事。
程却云微愣。
“程大哥，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我配不上你，你值得遇到更好的女孩。”
程却云心中苦涩一笑，原来是要给他发好人卡。
从三年前在宋家见到宋蘅的第一眼起，他对宋蘅就一见倾心、念念不忘。
哪怕现在知道宋蘅曾经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还有一个儿子，他也一点都不介意。
只要宋蘅点头，他可以马上娶宋蘅回家。
只可惜，宋蘅不喜欢他。
“小蘅，你配得上任何人，我会一直等你。”
程却云留下这句话，离开了别墅。
*
“爸爸，你会不会怪我？怪我没有留下妈妈。”
病房里，盛子蓁有些愧疚地问盛无妄。
盛无妄摸了摸他的头，嘴角带着难得的笑意，“爸爸不会怪你，你今天做的很对。”
面对盛无妄不同以往的温柔，盛子蓁心里闪过一丝怪异，他怎么觉得爸爸好像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子蓁，爸爸准备给自己放一个月长假，专门用来陪你，好不好？”
“真的？”听到这个消息，盛子蓁惊喜的同时有一点不敢相信。
毕竟盛无妄以前就是个工作狂，一年到头都不会给自己放假。
“当然是真的，爸爸骗你做什么？你把你想去玩的地方都罗列出来，我们做好游玩攻略，等你出院就开始。”
盛无妄已经看开了。
反正自己都快死了，没必要再把有限的时间浪费在公司和工作上。
更何况他赚的钱，已经足够盛子蓁花上好几辈子。
不如趁着自己还能正常行动的时候，多陪陪盛子蓁，弥补这些年对他的亏欠。
顺便给儿子留下一些关于他们的美好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