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皇子献完寿礼后,后面的贵族朝臣依次献礼,最后是邻国和各附属的小国,从辰时(7:00)直到午时(11:00)才结束。
接下来就是举行寿宴了,宴会在太和殿前的广场上举行,广场上搭有戏台,各地挑选艺人前来为皇帝表演,今天的宴会极为热闹,延续两个时辰,直到申时初(15:00)才散。万寿节第一天的活动就算结束了。
安王回到王府时,宣平午睡刚醒,正慵懒地倚在榻上听满月弹古琴,一抬眼就看安王走进来,并不是高兴的模样,不由问道:“夫君,这是怎么了?今天父皇万寿是高兴的日子,怎么带着些怒气回来了,又有不长眼的惹你生气了?便是如此,你也该暂时忍下才是,不要影响父皇心情。”
安王一边在何清的伺候下换下厚重繁琐的朝服,一边解释道:“放心吧,我已经练出来了,今天一天在宫里我都保持着十分得体的笑容。”
安王收拾好后挥手让其他人退下,自己凑到宣平身边来坐下,轻轻抚了抚她尚未隆起的小腹,关心地问道:“今天又难受了吗?”
“还好,我们的孩子已经很乖了,明欣(宣平某个早早就嫁人生子的闺蜜)怀孕的时候吃什么吐什么,喝水都不行,我这只是有点儿犯恶心罢了。”宣平安慰道。
“嗯,这是个孝顺孩子。”这是未来的一代明君第一次得到父皇的夸奖,在他还未完全成型的时候。
“你还没说呢,发生什么事了,惹你这么不高兴?”宣平拍开他的手问道。
“西戎前来贺寿的使节,领头的居然是他们太子,还一口一个外祖父、一口一个舅舅的,他算什么东西啊?”安王的怒气又升腾起来了,自己的姐姐远嫁和亲,孤身在异国他乡,连个傍身的孩子也没有。
“倒也不算错,妾室生的庶子可不得这么称呼嫡母的父亲兄弟吗?”宣平冷笑道,“不过从前得到的情报说这太子骄傲无比,如今看来倒是个能屈能伸,豁得出颜面的人。”
“利益足够大罢了!”安王不屑地笑笑,从桌上的碟子里拿了个蜜饯扔到嘴里,刚咬了一口又急忙吐了出来,太酸了!
宣平看得好笑,倒了杯茶递给他,问道:“他想求什么?倒是听说那个宫女生的大王子似乎不太安生。”
安王接过杯子来喝了两口,才稀释了嘴里的酸味:“兵器呗,上次交换的那二千把军刀让他们尝到了甜头,这次来除了贺寿就是希望能再换大批军刀回去,办成此事他也算大功一件,如今大王子得了不少朝臣支持,这太子就有些急了。”
“没事,换就换呗,三皇兄不会让他占到便宜的。”宣平不当回事,“我知道你是为大姐姐的遭遇生气,可现在不是没办法吗?你若真气不过,那就再努力些,等日后宣朝能够傲视群雄时,便是将大姐姐接回来又有何妨?”
“说得没错!”安王的情绪变得振奋起来,“对了,太子献了一块天降祥瑞的奇石,父皇解了他的禁足,只怕又要生事了。”
“如今不怕太子生事,就怕他不生事,主动出手对付他难免惹父皇厌恶,被动反击父皇却是不会责怪的。”宣平自己捡了个蜜饯津津有味地吃着,安王看着就觉得自己嘴里直冒酸水。
“父皇给恒文那孩子封了个国公的爵位,并且将八皇弟放出来了,太子只怕要心中不安了。”安王有些幸灾乐祸,这两家遭难都有太子的手笔。
“不管他,他越不安就越会出昏招,想办法将你中毒一事中太子的作用传给康王,让他们斗去,我们不要有什么动作,静待时机就好。”宣平说道。
这俩人都想让安王与对方斗个两败俱伤,她偏不如他们的意!康王外祖家的官员全军覆没了,她就不信康王能咽下这口气!
“岳父也是这么说的,他嘱咐我最近行事低调点儿,他会找机会说服父皇放我去燕云。”安王说道,齐老先生致仕多年,只能在幕后指挥门生故旧,而林启却是要亲身下场的。
“你留在京城与太子争一时的长短是虚的,握在手里的军权和军功才是实的。”宣平赞同的点点头。
“我知道,我只是有些不放心将你一个人留在京城。”安王将她揽在怀里抱住,目光充满了眷恋。
“哪是一个人啊?有这么多长辈亲人和朋友,还有我们的孩子呢,我们一起等你凯旋。”宣平放松地靠在他的怀里。
这天晚上,皇室众人都在为明天作准备时,东宫里太子的侍妾钱氏却突然见红腹疼,太医把脉过后发现无法再保了,只能提前生下来,所幸这孩子已满了七月,生下来还是能存活的。
长公主府,长公主得到了消息,诧异地问唐嬷嬷:“不是一直说胎相稳固吗?这才刚满七个月怎么就早产了?”
“听严氏说,钱夫人给她传了信,将她那义兄的死讯告诉了她,她受了刺激,当时就见红了。想来我们查的没错,这义兄就是孩子生父。”唐嬷嬷回道。
“钱夫人这个继母可真是恶毒,也是钱志活该,心疼继妻所生的次女不忍送她入东宫,硬生生拆散了长女和义子,可惜他的继妻爱女不领这份儿情,只是可惜了一对苦命鸳鸯。”长公主叹道。
“那这个孩子怎么办?他不是皇室血脉啊。”唐嬷嬷问道。
长公主犹豫了半晌说道:“罢了,告诉我们的人不要动什么手脚,这个孩子早产两个多月,能不能长成尚未可知,看他自己的造化吧。更何况太子早晚被废,以后悄悄告诉浩轩将他贬为庶民就是了,也不算污了皇室血脉。”长公主感觉随着年岁增长她越来越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