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琴韵将这段时间传回来的消息呈给宣平:“时日尚短,我们的人得到的信息有限,尤其是军营里管理严格,我们的人打探不到详细的情报。”
“这说明安王治军确实很不错,其他的呢?你从目前的情报里看出了什么?”宣平问道。
“从目前得到的情报看,安王殿下在边境官方和民间的名声就是两个极端。边境的官员说安王殿下私杀朝廷命官、残暴嗜血、杀人辱尸、吃人肉喝人血,简直像是个妖魔。而在边境百姓口中安王殿下就是个英雄,他驱逐胡人、收复失地、军纪严明,自从安王殿下来到边境整治了军队后,不但夺回了被胡人占去的城池,也没有士兵敢欺压百姓了。”琴韵说道。
“他对百姓好,百姓才会说他好;而官员们如此妖魔化他,很可能是他损害了官员的利益。”宣平说:“百姓能说他好,那说明他虽然可能手段强硬铁血,但肯定不是残暴不堪、滥杀无辜之人。”
宣平沉思道:“琴韵,边关的消息再继续打听着,另外派人打探一下安王这段时间接触了哪些贵女,可有钟情之人。”
琴韵安排人去打听,这些事打听起来比较容易,当天晚上就有了结果。
“郡主,安王殿下曾对长公主殿下说过他并没有心仪之人,此次回京后也没有与哪家贵女有过多接触,且安王府曾传出话来,若殿选时没有高门贵女选安王,那安王殿下日后会在几个武将家的小姐中选个安分的。”琴韵向宣平回话。
“在那些将门之女中是否有他钟情之人?”宣平问道。
“没有,那几位身份不高,多是旁支或庶女,安王殿下从前都没见过她们,也只在昨日赏花会上见过一面,也没说几句话。不过安王殿下此次返京后曾派人详细调查了这几位的品行。”琴韵道。
“那也就是说他可能只是被陛下逼着娶王妃,又自知娶个高门贵女联姻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想干脆选个品行好的凑合了,而不是因为对这其中的某个人有情。”宣平分析道。
“郡主,您打探这个是想做什么?”书意有些犹豫地问。宣平身边的这四个大丫鬟明面上是丫鬟,实际上也是助手是谋士。
“你们说,既然安王没有钟情之人,若是殿选时没有高门贵女选安王,那我去做安王妃怎么样?”都是她的心腹,她也不瞒着。
“郡主!”书意没想到她的猜测成真了,“世人皆知是您帮太子殿下出谋划策,助他排除异己坐稳了储位,除了七殿下和九殿下,其他殿下或多或少对您都有怨恨,安王殿下也是如此。不知怎的,虽然您没有帮太子殿下针对过他,但我总觉得安王殿下对您的恨意比其他殿下更大,尤其是他手下的副将,除了自幼圆滑的白世子外,其他人对您的恨意压都压不住。”
“是啊,郡主,安王殿下虽然救了您两次,但依我看来,他是为了报长公主殿下的恩,对您可从没什么好脸色。您嫁给他,还不知要受什么冷待呢?郡主三思啊。”墨香也劝道。
“郡主,我常年搜集情报,见过太多不得丈夫宠爱的女子处境有多艰难了,甚至被搓磨死的也有,郡主何必要难为自己呢。”琴韵也着急了。
“明年让长公主殿下给您挑一个温和上进、家世平常的郡马,您二人平平静静幸福地过一生不好吗?您何必再趟皇家的浑水,还非要进安王府这个火坑呢?”墨香苦口婆心。
“母亲想的太简单了,不是我想平静就能平静的,日后太子若不想放过我,他拿我没办法,未必不会从郡马那儿下手。万一他扛不住压力,在皇权的压迫下背叛了我,我就要内外交困了。”宣平解释道:“可安王是不会向太子投降的。况且若我成了安王妃,身份上也有更多便利。”
“郡主是要帮安王殿下夺位吗?”书意问道。
“我目前不想再管这些事,以后看情况再说吧。但无论怎样,他若是落败了,我总能让他后半生生活无忧。”宣平并不是非要当皇后。
“郡主您喜欢安王殿下吗?”一直在房梁上当隐形人的剑心问。
“不喜欢,只是合适罢了,反正他也没有心仪之人,他娶我也不吃亏,至少我身份比那些候选人高贵。”宣平说。
“那您怎么与长公主殿下和相爷说这事呢?”书意问道。
“不说,他们肯定不会同意。我父亲就不必说了,如今我母亲也不想我嫁入皇家,更何况她也知道安王对我有意见,她虽然喜欢安王,但决不会将我们俩凑在一起。”宣平很清楚,她的想法没人会支持。
“那您怎么才能做安王妃啊?”剑心问道:“殿选时是要家主带着候选女子去的。”
“我去求皇帝舅舅,就说我想跟去看看热闹。若是有高门贵女选安王,我也不影响他联姻发展势力,就只当是去看个热闹;若是没有,我就自己递上喜折选他。你们不要把这事泄露出去,免得遇到阻拦。”她们四个都是只忠于宣平的人,宣平不怕她们会泄密。
很快就到了殿选的日子,有意参选皇子妃的勋贵、朝臣们都会拿着大红色的喜折,带着精心打扮过的自家女孩等候在大殿内。
而宣平一大早,就带着人出了长公主府直奔皇宫而去。
宣平来到时,皇帝正在用早膳:“宝儿,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还没用早膳吧?坐下陪朕一起。给郡主拿餐具,再添个郡主喜欢的杏仁奶。”
“谢谢皇帝舅舅。”宣平也不客气,行礼后就坐下开吃。
吃完后,又有人端上漱口水和毛巾。漱口完毕后,皇帝开口了:“宝儿,今天这么早来宫里找舅舅是有事吧?否则你个小懒猫能起这么早?”
“什么都瞒不了舅舅,”宣平讨好地撒娇道,“舅舅,我想跟着您去看看殿选是什么样的,我还没见过呢。”
“你是为了太子?”皇帝还不知道太子做的龌龊事,还以为宣平是放不下太子。
“不是,我就是想看看罢了。”宣平忙回道,生怕皇帝再把她和太子联系到一起。
“这有什么好看的,等结果就好了。”皇帝还是不想宣平去,怕她看到太子选妃会勾起往事,徒惹伤心。
长公主已经给皇帝说了,想明年春闱后给她挑个郡马,皇帝也同意了,还想着到时一定要给准郡马一个好名次。
事到如今,皇帝实在是怕宣平放不下太子,皇帝是真疼爱宣平,虽然太子是他亲儿子,但太子不是宣平的良人,所以皇帝就不希望宣平把一生耽误在太子身上。
宣平一直缠着皇帝撒娇耍赖,又再三向皇帝保证,如今她只把太子当表兄,对太子再没有分毫其他心思。
皇帝经不住宣平的软磨硬泡,又想着这也不是单纯的朝政大事,更多的是家事,所以皇帝最终还是答应了宣平的请求。
“谢谢皇帝舅舅,舅舅万岁。”宣平十分可爱地行礼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