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售楼处活动还蛮多的，您要是当天交定金，我还能帮您申请九五折的折扣。”周波面露谄媚之色。
“如果买下这一层的两户，有没有更多的折扣？”秦汝黄逛完190平的，又接着逛对面240平的屋子。
“您·······您是说您要买两户？”周波震惊之情溢于言表，他看了看秦雪，不敢相信面前这位学妹的家境竟富裕到如此地步。
“对，我有一双儿女，他们住在一起日后也好互相帮扶，所以我需要买两套。”秦汝黄再次确认自己的话。
“那肯定非常合适呀，您看看这一层一共就两户，您把中间的过道装修好，这整一层都是您家的呀。以后有了孙子外孙，也好一起照顾不是。”周波在中间的过道来回穿梭，秦雪看着曾经的班助如今像只猴子，不禁笑出声来。
“那么都写谁的名字呢？”周波试探性的问道。
“一套写我女儿的名字，另一套么······我们再考虑一下。”秦汝黄夹着腋下的公文包，来到电梯门口，周波立刻冲上去帮他按了电梯按钮。
“叔叔，这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先请您一家去门口饭馆吃个午饭，咱们下午再走剩余的程序？”周波得了秦汝黄的准话，已经胸有成竹的确保能够啃下今天这两单，这可是足以养活自己半年的大单。
在前往饭馆过程中，周波揣度出秦汝黄大概是有事要和学妹的母亲商量，于是自觉退到身后和秦雪攀谈起来。
“恭喜你呀，才大二就有了婚前财产。”
“谢谢~”秦雪听着周波的恭维，心中十分不舒服，只是淡淡的敷衍着。
“对了，你还在和之前那个高中的男朋友谈吗？”周波突然问起情感问题。
“咦，你怎么知道？”秦雪抬头困惑的看着周波，在记忆中他并没有和对面宿舍的人讲过。
“啧啧啧，你们班谁不知道呀，大班长有一个谈了好多年的男朋友，真是羡慕他呀，可以少奋斗十几年。哎？不对，应该说不用奋斗了。”周波显然对汪潭的信息并不了解，只是此刻陷入对陌生男孩的羡慕中。
“不像我，分手后都找不到合适的。”周波冷不丁说出自己的情感状况，让秦雪猝不及防。
“是这家吧？”幸好已到饭馆门口，秦雪终于可以结束刚刚那场万分尴尬的对话。
馆子的确很小，只能点到一些家常小炒和汤水，秦汝黄点菜后故意等着周波付款结束才起身。在他眼中，眼前这位前后奔忙的小伙子还算靠谱，但是不是真的伶俐还要看下午。
饭毕周波立刻将三人请到了售楼处的贵宾包厢，让行政沏上一壶花茶，又端上几盘小点心。
经过几轮拉锯战，先是组长来和他们谈只能打九九折，而后周波又找来售楼经理以熟人的名义要求打九六折，只见经理推辞一番声称需要找老板申请。这一番拉扯竟然消耗了一小时，而最终结果也达到了秦汝黄的预期。
其实打不打折并不要紧，秦汝黄只喜欢看别人为了他的事前后用心的样子，他觉得自己有被认真对待。
随后周波拿来一大摞材料，秦雪在周波的指导下自行填写购房合同。而另一边的秦汝黄和赵玉梅讨论起儿子那套房子的记名问题，反正自己打算全款拿下这两套房子，那就先记在赵玉梅名下，日后过户也未为不可。且放在赵玉梅名下也可防止秦锐日后不孝顺，或是儿媳妇儿对房产的惦记。秦汝黄内心这么揣度着。
又是半小时，终于签完所有的合同。
“我们现金，全款。”秦汝黄缓缓说出几个字，身后的周波又一次被惊掉下巴，实习半年多来，还没见过这样的业主。
“额··叔···叔叔，因为我没处理过这种情况，所以要去和经理商量下现金全款怎么处理。”周波退出包厢时，险些没站稳，被身后前来添茶的行政人员扶了一把才清醒过来。
最后商定的办法是除了周波外再派出二人随秦汝黄一齐前往最近的分行，当场存款五百多万，而后付款。
当秦雪看见父亲和周波拿出后备箱的两大行李箱时，恍然大悟。
从看房到签订合同再到付款，整个购房过程进行的无比顺利、丝滑，秦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尤其是看着父亲拎来的两个行李箱，她不明白现金意味着什么，更不明白父亲怎会如此着急，一次性花掉这么多钱。
回到雍澜壹品后，秦汝黄嘱咐赵玉梅要尽早尽快装修，不必心疼钱，只管花就是了，秦雪在旁边听着这番话又一次陷入迷茫之中。
刚过零点，秦雪挂断和汪潭的微信视频，正欲关灯进入梦乡，却听见隔壁母亲的卧室传来激烈争吵。
“我说了多少次不要听你和宋青青的事情，你怎么每次来都非要讲呢？”显然是赵玉梅在大吼。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激动，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我早就把你当作我的家人，难道我们现在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吗？”秦汝黄的声音比赵玉梅略小些，但秦雪仍然从中清楚的听出了父亲的无奈。
“你去问问哪个女人能受得了自己曾经相爱过的男人总是在面前提另一个女人，宋青青变成习惯性流产都是她的报应，也是你的报应。从我们离婚那天起，我就不是你秦家人了，你现在就给我滚。”随着最后一声怒吼，秦雪等来的是长久的沉默。
“嘭！”震耳欲聋的关门声让秦雪睡意全无，她仿佛听见母亲在隔壁啜泣的声音。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知道应不应前往母亲的卧室去安慰她，但自己，又能给她什么安慰呢？
看着这张与父亲80%相似的脸，母亲恐怕只会更恨吧。秦雪就这样在胡思乱想中沉沉睡去。
后续的一个月内，周波总是隔三差五给秦雪发送自己弹唱吉他的视频，并明里暗里示意她的现任男朋友十分软弱，论起能力并不如在售楼处磨炼半年多的他。
秦雪并不理会，并把种种行为当作笑话讲给汪潭听。
雪化了，离开的日子也愈发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