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老妪后，司岚躺在睡袋里，就着上官博辗转反侧的声音，细细琢磨老妪说的那番话，最后得出结论：
“她口中的‘神’并不是我。”
老妪口中“通晓一切大草原语”的能力来自系统。
按照系统原本安排的走向，他此刻还在百川大陆的归云宗打铁，而不是来天降大陆炼丹。
“神另有其人，但是否同为宿主这一点值得深思。”
司岚从不认为他是特殊的，也从不认为天底下只有他一人拥有奇遇，宿主身份也是亦然。
记得囚牢中曾有囚徒说过，这世界是假的，天选之人早已内定，而‘天选之人’是一个人还是一类人，值得商榷。
毕竟，每个人的视野和言论都有局限性，他眼中的那道人影不过是从万千天骄中脱颖而出的，是他的人生道路中只能望其项背的身影。
换句话说，并非是天选之人才脱颖而出，而是脱颖而出才成为天选之人。
即便有内定之人，那大概率也不止一个。
司岚又想到炼丹，简要丹炉的制作和药材的选择这些都是基础。
不巧的是，他就是基础不好，没有系统性地学过炼丹。
“还好带了太阳能高压锅。”
这种锅采用御兽科技，核心是阳光火猴进化时，额间自然脱落火晶石，对太阳光有聚集作用，且对太阳能的转化效率极高。
当然，也有灵力模式。
“不对！”
突然，司岚尖叫一声猛地坐起，把好不容易进入状态的上官博一下惊醒。
“你有病吧！”
“我特么没灵力怎么炼丹啊！”
炼丹的火焰需要灵力催化，大小，着火点，补灵等都需要炼丹者的灵力，之前只顾着学知识，根本没把灵力消亡这件事联系上。
“什么？你没灵力？”
上官博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好奇心驱使着他继续探索。
谁知司岚喃喃一声“算了，先睡觉”，就忽地倒下了。
只留下满心好奇且睡意全无的上官博张牙舞爪。
一大早，司岚从睡袋中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转身又把上官博弄醒。
“单风，你个狗东西别太过分！！”
上官博顶着黑眼圈怒吼。
“别废话，起来，教你炼丹。”
司岚又看向一旁睡得很香的小白，毫不犹豫地摇了摇。
“你也给我起来。”
小白略肿的桃花眼拉开一条缝。
“起来，吐纳，快点。”
小白小嘴一扁，还是乖乖地起来了。
恰好这时，外面走进三个浩齐特部落少女。
年岁估摸着在16岁上下，应该经过挑选，长相都还不错，清澈的双眼与稍黑的肤色相搭配，纯净又不失野性。
其中一位手中托着褐色木盆，里面装着洗漱用的水，另一位手中托着金属盘，上面有三人的早餐。
最后一位女孩非常瘦弱，两个小木盆，和两条毛巾就让她摇摇晃晃，仿佛要摔倒。
相比起其他两位少女眼中难以隐藏的恨意，她更多的是好奇。
三人把手中的东西放下，另外两名少女调头就走，毫不停留，只剩下那位瘦弱少女。
经不住三人的目光，少女低着头抿了抿嘴，有些胆怯地说道：
“我叫多兰，是祭司婆婆叫来，服侍神明大人宽衣洗漱的。”
服侍宽衣洗漱？
这也太客气了………“神明大人”咧咧嘴。
“等会。”
他脱下T恤，抓来丢在一旁的生物战甲在睡袋里套上，又从储物空间里掏出三人的洗漱用品，然后毫不客气地张开双臂。
“来吧。”
多兰红着脸，低头走到司岚身边，蹑手蹑脚地为他套上七分裤和短袖。
一旁的小白拿过自己的粉色脸盆，从大水盆里舀了一点水，一边打湿脸颊，一边偷瞄司岚和多兰。
“不要脸，人渣。”
与暗中观察的小白不同，上官博心直口快，想说就说。
司岚没反驳，继续让多兰服侍洗漱。
“这是牙刷，你拿着，这是牙膏，把它前头扭开，对，然后挤在牙刷前面，没错，去接点水吧。”
多兰小跑两步将洗漱杯装满，小心翼翼地走了回来。
“下次注意，不用装这么满，容易倒在我身上，咕噜咕噜～噗”
多兰一边点头，一边递上小木盆接下司岚的漱口水。
“照着我这样，帮我刷牙。”
司岚不要脸地递上牙刷，张开嘴露出带着牙膏泡沫的洁白牙齿。
多兰盯着那两排健康的牙齿愣了片刻，然后乖巧地接过牙刷，轻轻帮司岚刷了起来。
“唔～胡错，桌边再……嗯，前面上下刷，咕噜咕噜～噗！”
在司岚眼神，面部表情和含糊不清的口令下，多兰成功帮司岚刷完了牙。
接着，她又拿来一个的盆子，将毛巾打湿，拧成半干干，温柔地为司岚擦过脸上的每一块肌肤，鼻翼眼脸角耳廓耳后这些藏污纳垢的关键部位，她都细心地清理了好几次。
全部搞定后，她拿起两个小盆子和毛巾就准备走，却被司岚拉住了手。
“留在这陪我吃早饭。”
“不行，我我我，我得回去了。”
多兰又羞又怕，小手怎么也抽离不出那只可恶的大手。
“我不管，你得在这陪我，陪我说说话也好。”
“不要脸，单风！你太不要脸了！呕～”
上官博一边骂司岚，一边被手中的羊奶腥得胃酸倒流。
多兰最后还是没拗过司岚，只好坐下等待。
“实在受不了，就别勉强自己。”
多兰很希望这句话是对她说的，可惜，司岚望向的是上官博。
“哼！对本少爷来说都是小意思！”
被司岚这么一激，上官博三下五除二干掉了那坚硬如铁的饼和腥得要命的羊奶。
吃完还微抬下巴，示威一般看向司岚。
“唉～”
司岚叹一口气，从储物空间里抽出刀叉，太阳能电子煎锅，油，调料和………高级速冻牛排。
上官博瞬间瞪大眼睛。
“混蛋！！！单风，你这个无敌王八蛋！”
他彻底失态，连浮空鱼都召唤出来了。
“不是叫你别勉强吗？”
“少废话！浮空鱼，使用对冲屏障！”
司岚将洒上粗盐和黑胡椒洒牛排上放在满格电量的煎锅上进行第一次煎烤，悠哉悠哉道：
“敢冲我，你明天也继续吃铁饼和羊奶。”
“你……………”
上官博瞬间哑火，愤懑地从储物袋里掏出快乐水，狂灌几口，侧过身去不说话了。
油与肉交织的香味飘散在整个毡帐，看着煎锅上的轻烟，多兰像活在梦里一样，坐在那儿，动也不动了。
见煎得差不多后，司岚将牛排取出，放在一边让它自熟。
过了一会儿，又在煎锅中放入迷迭香和黄油，再将牛排放入其中再煎，最后取出放在碟子上。
上官博时不时偷瞄，很想来吃点，但他真的吃撑了，只好低着头继续咒骂司岚。
“啊～”
司岚切好牛排，叉起一块放在多兰嘴边。
“我我不能吃。”
话是这么说，多兰澄澈的双目始终在滋滋冒油的牛排上。
“快点。”
司岚不容置疑地催促。
多兰看了好久，退步道：
“我…我自己来就好了。”
“说什么胡话呢，你服侍我洗漱，我喂你吃东西，很公平啊。”
多兰害羞地摇摇头：
“不可以这样…我是祭司婆婆……”
“可以！”
“不……”
“可以！快点！”
在司岚的再三催促下，多兰扭捏地将小嘴张开一条线，叼下牛排，略缺血色的润唇缓缓蠕动，将牛排纳入口中。
肥瘦兼宜，软嫩多汁的肋眼牛排在嘴中爆开，油香味灌满鼻腔，多兰呆住了，泪水都差点流出来。
草原环境极其困苦，尤其是浩齐特部落，牲畜无法繁殖，猎来的肉根本不够分，大多数都要分给需要打猎和抵御其他部落的男人，女人很少吃得到。
男人吃肉，也是随便用炭火烤一下就食用，几乎不会放调味料。
十六年来，多兰就吃过四次肉，都在每年正月的兴畜节。
等她回过神来时，嘴里的肉已经在喉管胃囊里化开，她愁眉苦脸，懊悔为什么没有更细致地体会这难得的时刻。
这时，第二块牛排已经送到她嘴边。
“不可以……唔～”
多兰羞涩地接下牛排，细心品尝起来，而司岚拿过一旁的羊奶喝了一口，没经过去腥处理，确实不太能下嘴。
“部落里的羊是抢来的吗？”
“对。”
多兰抬手挡着嘴，慢慢回复道：
“是从巴尔虎部落抢来的。”
“咱们部落应该挺缺水吧？”
多兰连连点头。
“水源在部落群十公里外的地方。”
“哦？为什么不近一点呢？”
此时，多兰已然吞下口中的牛肉，贴心的司岚也献上第三块。
多兰也不推脱了，张口接下。
“因为我们部落在上次的对赌中输了，不能驻扎在额赫河十公里以内。”
司岚点点头。
“你们部落有炼丹师吗？”
刚准备送上第四块，一只雪白的小手戳了戳他的腰。
侧头一看，是早已摆好投喂姿势，小脸鼓成气球的小白。
“你啥时候来的？”
没办法，司岚叉了一根迷迭香放在小白嘴边。
小白脸鼓得更大了，嘴巴闭得很紧，瞪大的桃花眼死死盯着碟子里的牛肉。
“好啦好啦，都给你。”
碟子被递到小白面前，里面还有5块，她开心地接过，转过身一个人吃了起来。
“又没人抢你的。”
鄙视地看了一眼小白的背影，司岚又转向多兰，补充过热量后，她的小脸都红润不少。
“我们部落没有炼丹师，那要大部落才有，不过部落的草药一直都是额尔德大叔在配置。 ”
“那你等下能带我们去找他吗？我想了解一下。”
“好。”
或许出于吃人嘴短的原因，多兰没有犹豫地答应了。
司岚再接再厉，从空间里掏出一套洗漱用品。
“这是你的，暂时就放我们这，以后跟我们一起洗漱。”
多兰那点小动作，没逃过司岚的眼睛，又想到水资源少，她不一定早晚都能洗漱，所以让她过来一起。
“不可以…”
“这是神明大人的命令。”
“唔～好吧。”
多兰觉得自己肯定拗不过司岚，也就不反抗了。
“回去吧，等下记得过来。”
多兰乖巧答应，拿着两个盆子和毛巾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不要脸，渣男，卑鄙。”
上官博使劲咒骂，司岚却毫不在意地摆摆手。
“温柔乡从来都不是漂亮女人的专属，你比我长得好看，等你16岁以后，这种事归你。”
说着，就拿起一块大饼啃咬起来，温度变凉，味道变得更膻腥的羊奶也被一口喝下肚。
“你怎么……为什么？”
“怎么？心情好点了？”
“哼！”
上官博转过身去，背对着司岚，却也不咒骂了。
待司岚三下五除二地啃完大饼，上官博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是想从她那打听信息？”
“太表面了，那都是顺便的。”
司岚拂过肚子，一顿下来，半饱都算不上，不过相对于他们嫌疑犯的身份，有的吃不错了。
“我要让整个部落的女人都为我所用。”
他舔舔嘴唇，看着多兰消失的方向，脸上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