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房间，是来到缅北第一次看见阳光，一个个见方的窗子外面，看到的是一个个六七层的建筑，每一间屋子都密密麻麻的排列着。
楼下是一很大一片空地，空地上正整齐的趴着光着上身的人，巴颂和他的手下饶有兴致的看着趴在地上的人。
汗珠滴落在土地上，没一会儿就蒸发了水蒸气。
“都给我认真点，我看看是谁的肚皮挨在地面上啦？”
一个看似瘦弱的男孩瘦弱的双臂实在支撑不住自己的身躯，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最后咬牙也没坚持住倒在了地面上。
“我抓到你喽！”巴颂兴奋的拿起鞭子，一下，两下，后背皮开肉绽，鲜血顺着鞭子流在了地面上，混着沙子又嵌在肉里。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好好打电话，求求你，放过我。”
“放过你？这都月底了，你们这帮懒惰的猪，一单都没有开，不提醒提醒你们是不都忘了？”
“巴颂大人，我没忘，求求你，求求你别再打了，我给我亲戚朋友打电话，我保证完成业绩。”本应坐在教室里的少年，如今跪在异国的地上，疯狂磕头作揖，额头流血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巴颂薅着男孩的头发，贴在他的耳边念叨着：“这已经是你第四个月没业绩了，超过六个月的话，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我一定会好好工作的，求您饶了我吧。”
巴颂一脚将男孩踢开，继续审视着其他趴在地上的人。
“这帮畜生。”尹子言淬了一口。
走到走廊的尽头，屋子里烟雾缭绕，窗户全被封死，昏暗的房间里摆放着一百多台电脑，每个人都在忙着打电话，一分钟也不敢怠慢。
毕竟房屋的四角都有喽啰拿着冲锋枪把守着。
莎娜指着空闲的两个位置对尹子言和王维业说：“你们俩坐那。”
“真是见鬼了，在国内就和他挨着，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还得挨着这个扫把星。”王维业禁不住的吐槽着。
“像我爱挨着你似的。”
身后的喽啰踹了他俩一脚：“还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赶紧去坐着。”
王维业畏首畏尾的别过头去，收拾着自己的工位没敢吭声。
尹子言刚坐下，另一边的“邻居”凑了过来。
“哎，兄弟，你们是刚被骗过来的？你小子还真他妈幸运，上一个坐这的刚被人打死，卖到公海身上的零件都被拆了，估计现在都进鲨鱼肚子了。”
“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既来之则安之，我是好言相劝，毕竟也是在这里混了三四年了，没被打死你说是不是一个奇迹？我叫孟波，你叫什么？”
“尹子言。”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不知怎么的，竟然在他身上看出了可怜。
“你就没有想过要逃回去吗？”尹子言见无人看守小心询问着孟波。
“逃？我每天做梦都想回去，但是回不去了，你看看这屋子里一百多人那个不想逃回去，跑出去的人每个月都会有几个，但结果不是被打的半死，就是不知道被卖到哪去了，在这里人就是行走的钱，你的每一个器官都是金钱组成的，趁着你还有利用价值，就别想着跑的事。”
孟波摸了摸桌子上的招财猫，小小的一只，已经有些掉颜色了，嘴里的钱币却被摸的铮亮，他愣神发呆，半晌都没了动静。
“都给我麻利点，马上月底了，别到时候统计业绩的时候哭爹喊娘！”身后的喽啰大声叫嚷着。
群里很快就下发了任务，从各种社交软件下载的年龄在四十岁到六十岁的男人，他们基本不是离婚就是丧偶，还有的就是养了很多情人，每天就是私信美女：“约不约？”
被选定的诈骗目标还把头像分成了几个等级。
第一等级：用山水当头像的，年龄一般在40岁左右，经济上比较有实力，属于优质客户。
第二等级：用花草当头像的，一般是中年女性，有一定存款属于上等客户。
第三等级：用豪车当头像的，这种人虚荣心特强，给点甜头就能拿下，属于中端客户。
第四等级用孩子当头像的孩子，就是他最在意的人。用自拍当头像的，这种人比较自信且自恋，多说好听的就能搞定。
第五等级用动物当头像的，内心渴望被关怀被保护，用点爱就能感化他们。
第六等级用卡通或表情包当头像的，直接默认为不具备杀猪价值。这类人不仅穷事还很多，不过可以转到其他组，这些人单纯简单，可以骗到缅北做同事。
而尹子言的任务就是通过这些聊天软件冒充失意美女，或者寂寞少妇来和他们聊天。
分给尹子言手里的这几个聊天软件已经有成套的朋友圈照片和火辣的视频图片。
不禁让人唏嘘，一不留神真的会认为美女投怀送抱。
尹子言按照话术本一字一句的回应着这群男人的甜言蜜语，偶尔还会给他们发放一下“福利”。
虽然心里过意不去，还有些隐隐作呕，这群如饥似渴的男人完全沉迷在他的香艳人设当中。
低俗猥琐的话张嘴就来，有的直接问：“包养你需要多少钱。”
一天下来已经有四五个男人无法自拔，头像框也一直在有新消息发来。
孟波凑了过来看了聊天记录：“行啊，哥们儿，你有一点当骗子的潜力啊。”
“别拿我开玩笑了。”尹子言盯着屏幕，这个人也是被色字迷了眼，真是活该被骗。
心里还是很抵触，但为了活着也只能硬着头皮哄着这群大叔们搞暧昧。
一天工作结束，莎娜巡视了一圈，检查着这群新人的成果。
“尹子言是吧？干得不错，再放两天线，下礼拜就可以杀猪了。”
有几个人就没这么好运了，情商不在线聊天也跟这些大哥大爷们聊不一起去，基本上几句话就没有聊天内容了。
这几个人被单独带到小黑屋里去，没一会就传来了这几个人的惨叫声，哭声哀求声不绝于耳。
其他人直愣愣的站在原地，低着头不敢跟莎娜和喽啰对视，生怕下一个被带进小黑屋的就是自己。
打了十几分钟，这几个人被拖了出来，身上腿上的伤口渗出的血染红了大片衣服。
莎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用手掌拍着那些人的脸颊：“你们怎么这么不乖呢？明天可要好好工作哦。”
“各位，今天算是你们正式上岗的第一天，老大说让我带你们接风洗尘，走，让你们见识一下我们这个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