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于家主的喜气洋洋不同,此刻的沐府,却是死气沉沉,沐程海也是一脸阴郁的望着大门处。
“如何?阴道长回来没有?”看着沐定天进来,沐程海立马站起身来,急促的问道。
沐定天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已经一日了,阴道长追击贼人,也应该回来了吧,为何迟迟不见人呢?”
沐程海此刻也是淡定不下去了,这阴九幽可是沐府的保命符啊!
“父亲,再过一日,若阴道长还不见人,咱们便逃吧,只要离开了郦城,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
沐定天在阴九幽失踪后,也是慌了神,除了逃走,想不到其他办法!
“逃?如今的沐府,连同城卫,哪里没有于家的耳目,只怕你我一有动作,那陌子玉便杀来了!”沐程海冷笑道。
“可是如今阴道长失踪,我们拿什么抵挡那陌子玉?”沐定天再度叹了口气,说道。
沐程海沉默了片刻,终是下定了决心,“那咱们便虚虚实实的赌上一把?”
“父亲此话何解?”沐定天问道。
“你去寻个可靠之人,弄一身紫袍,遮住面目,从正门回来!然后,宣扬出去,我沐程海,三日后,大办寿宴!”
沐程海大手一挥,豪气万丈的说道。
“父亲此举是想迷惑那陌子玉,可这般做法,会不会太过冒险?定风身故才数日,此刻大办寿宴,有心之人,或可看出端倪!”
沐定天沉思了半晌,终究觉得此举太过冒失!
“管不了许多了,风儿之死,知道的应该不多。若我不办,猜忌的人更多!”
沐程海顿了顿,接着说道:
“现在趁着那陌子玉忌惮阴九幽与那数位玄境高手。我大张旗鼓举行寿宴,他定然会认为我沐家有抵挡之力。至少,在寿宴之前,他定是不敢动我沐家!也可为阴道长的归来,拖些时日!”
“父亲,我还是觉得此事有待斟酌…”沐定天还欲劝阻一二。
沐程海大手一挥,制止了沐定天再说下去。
“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你去安排,记住,声势要大,越大越好!”
不得不说,沐程海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确实有过人之处。
胆大心细,城府极深!
可所谓一力降十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
谋略,便是一个笑话!
三日后
整座郦城张灯结彩,四处都有高举红绸的队伍绕城欢庆,高呼,
“沐家主高寿安康!”
“沐家主福如东海!”
“沐家主寿比南山!”
一列又一列的队伍缓缓从东南西北四门驶来。
陌子玉与梵生坐在一座酒楼二楼上,看着下面各个家族从四面八方而来,齐齐走向沐府方向,饮了口酒,淡淡的笑了笑。
恰巧此时,隔壁的包房中,一道粗犷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沐老贼,此时竟还有心思祝寿!”
“统领,小声点,若被他人听了去,你又得关禁闭了!”
“听到就听到,怕个屁!这老贼对郦城而言,是有些贡献,可他那恶子沐定风,作恶多端,残害了多少良家妇女!上次若非他哥相护,我早就一刀劈了他!”
“如今那恶少伏法,当真是郦城一大幸事!”
“对了,妖人之事,你们查的如何了?”
“统领,这几日那妖人便似消失了一般,城中百姓也不见有干尸出现!”
“此事继续追查下去,说不定这只是那妖人暂时收敛。”
“统领,其实我们查到一些眉目,就是不知当不当说!”
“说,这里都是自己人!”
“我们细细查探了一下干尸出现的时候,似乎与一道人有关!”
“道人,什么道人?”
“花灯节前几日,从东门处,有一紫袍道人入城。”
“当日下午,便出现了第一具干尸!”
“此消息,可确切?”
“十有八九!”
“那道人在何处?”
“沐家!”
“沐家?”
“统领,此事要不就暂且放下,那沐家咱们招惹不起!”
“不行!那妖人荼毒我郦城百姓,这是大事!此妖人一日不除,我心难安!”
“那统领准备如何做?”
“调兵,给我围了沐府!”
“统领,这…”
“这什么这,这是军令!”
“统领,那沐定天是正统领啊!!!”
“管他是不是正的,如今他沐府中,有妖人作祟,我调兵捉妖,谁敢言语?”
“可统领,当初你想要捉拿沐家二少爷,便被储家主关在府中禁闭了半年之久,如今围了沐府,只怕…”
“这是军令,谁敢违抗,军法处置!”
“是,统领!”
…
一旁的陌子玉和梵生静静的听着包房内的声音,见着储大力还知道以这般借口围了沐府,相视一笑。
想不到这粗犷汉子,倒是有些头脑!
“陌兄,你与这沐家有仇?”梵生淡淡的问道。
“有些私怨,小和尚,你只管当个看客便可!不用沾那杀孽!”陌子玉笑了笑,说道。
梵生闻言一笑,心中颇为感激,“好,便听陌兄的,若有需要,我再出手!”
“好!”
…
话说此刻的沐府,那是人潮汹涌,宾朋满座。
好在沐家园子大,光是宴席,就摆了足足两百桌。
郦城的富商贵胄,豪门望族,尽数而来。
还有临江城的袁家,秦家,林家,沐阳城的霍家,张家等等。
郦城附近几座大城的家族几乎都来了,可想而知这排场是有多大。
沐府院外,光是各个家族带来的下人,加起来足有三千余众,皆在门外吃食。
唯有身份尊贵的人,才可入院内上桌。
而沐家大公子,沐定天,便一直站在门口,替老爷子接待各家贵客。
至于沐定阳,只能待在自己屋中,被人看守,深怕他这个傻子,会在今日宴会出丑,令人笑话。
沐定阳在房中,听着院内的欢声笑语,推杯换盏。
冷冷一笑,低吟了声,“宾朋满客酒欢谑,坟头孤草话凄凉!”
低头看着脖颈上的布囊,顿时红了眼眶,
“母亲,你在地下可安好?孩儿十余年来装傻至此。却是连扫墓都不敢去,生怕被沐家发现端倪!不过你放心,今日,便是孩儿为你报仇雪恨之时!”
“哈哈,沐贤侄,几年不见,越来越有当家人的风范了啊!”
林啸天带着儿子林大虎,一同前来拜寿,身后下人挑了足有十担贺礼。
“林伯父安好,快快请进,家父在里面恭候多时了!”
沐定天说完,又看着一旁的林大虎,一拳捶了过去,笑道:
“大虎,你小子身子越来越壮实了!”
本以为只是轻轻捶了一下,岂料林大虎竟疼出了声,显然是有伤在身。
“你怎么了?”沐定天诧异的问道。
林大虎摇了摇头,不敢说话,一旁的林啸天却是接话说道:
“逆子顽劣,数日前与人搏斗,受了些许小伤,不妨事!”
说罢,林啸天瞪了林大虎一眼,道:“还不走!”
“是!”
林大虎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便跟在林啸天身后入了沐府。
沐定天虽然看出对方有意隐瞒,但也并未想着深究,这事也就过去了。
“哈哈,沐贤侄,老夫远道而来,可是专程带来了沐兄最喜的玉如意啊!”
又是一位身着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
沐定天赶紧迎了上去,“霍伯伯,快请快请!”
沐定天在这边迎人,在另一旁,便是下人看礼单通院高报。
“沐阳城霍时金拜贺,玉如意一对,紫金花雕一只,绸缎三百匹,白银千两。”
“郦城福云,携家拜贺,珊瑚碎盏一套,流光玉佛手链一串,绸缎二百匹,白银千两。”
“临江城袁观,携家拜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