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女子吃完之后,体力恢复了些许,看着二人说道:“多谢公子,多谢夫人。”
陌子玉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连忙摆手道:“姑娘客气了,应该的,应该的。”
白衣女子横了陌子玉一眼,“谁是你这登徒子的夫人!”
陌子玉大呼冤枉,“这话又不是我说的。”
粉衣女子见此情形,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误会公子小姐了,是我的错。”
白衣女子看着粉衣女子自责的样子,忙宽慰道:“不关你事,你别多想,是这流氓太可恶了。”
陌子玉偷偷撇了撇嘴,自己怎么就和登徒子流氓挂上钩了,不就是占了点便宜吗!
“对了姑娘,昨日那些人为何抓你?”白衣女子将粉衣女子扶了起来,走到木凳边坐下,出声问道。
“小女子名紫幽,家住郦城,家母去世的早,平日里全靠家父卖烧饼,小女子做一些织补过活。前些日子,家父染了风寒,小女子便去药房抓药,却被那沐府二少爷盯上,几番纠缠,侥幸逃脱。”
顿了顿,紫幽接着说道:“本以为逃脱之后这事也就过去了,毕竟郦城十数万人口,小女子又住在西城南巷胡同这等落魄之地。谁知第二日清早,南巷胡同里便突然多了不少生面孔,手持着画像寻我。我当时害怕极了,便将此事告知了家父。”
说着说着,紫幽竟抽泣了起来,本就沾满泥垢的脸蛋,在抹拭之后,更是如同大花猫一般。
“然后呢?”白衣女子轻轻摩挲着紫幽的后背,安慰着。
“多谢恩人”紫幽对着白衣女子道了声谢。
顿了顿,继续说道:“家父当时风寒未愈,忍着病痛匆忙收拾细软,拿出积蓄买了匹马,便带我逃出了城。本想着,西部人烟稀少,寻个偏远一些的村镇,就此生活。”
“谁知,我们在出城之时,被沐府之人发现,穷追不舍。到这片竹林地时,家父便让我先走,寻处隐蔽之地躲起来,他想办法阻拦片刻。我本想顺着竹林一直西行出去,可到了那边才发现,地势开阔,根本无处藏身,所以我又返了回来,藏身于这客栈之中。”
“院子里的那匹棕色骏马可是紫幽姑娘的?”陌子玉出声问道。
紫幽闻言,点了点头,“我怕家父来时不知我在哪,便将马儿放在院中,只要他看见了,必然知晓我藏身此地。”
“难怪那四人一眼便瞧出你在此客栈中。”陌子玉恍然大悟道。
“恩人之前上楼查探时,我听声音不是家父,便不敢出声,直到听见外面打斗,我才知道恩人与他们不是一拨人。等到恩人将沐府的人击退,我才打算从窗户逃出去寻找家父。”
紫幽说完,突然起身,“咚”的一声,跪了下来。
梨花带雨的脸上写满了着急,一边磕头,一边抽泣道:
“两位恩人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还望恩人救救家父,小女子愿给恩人做牛做马一辈子。”
“紫幽姑娘言重了。”白衣女子连忙上去扶起了紫幽,“既然姑娘如此着急,那我们即刻出发吧。”
“多谢恩人,多谢恩人。”紫幽连连道谢。
“紫幽姑娘,你也别叫我恩人了,叫我..”
白衣女子刚想说自己名字,便看到少年神色切切的盯着,顿时闭上了口。
陌子玉一眼便瞧出了白衣女子的心思,“得,你啊,就是个吃不得亏的小滑头。”
白衣女子也不反驳,等着陌子玉说下去。
“我姓陌,双耳陌,名子玉,公子的子。”
顿了顿,陌子玉拾起桌上的玉扳指又戴了回去,笑道:“这个玉!”
白衣女子看着陌子玉将扳指戴在手上,并未阻止,嘴里念叨着,“陌子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妙极,妙极!姑娘才情,果非常人。”陌子玉拍手赞道。
白衣女子着实被陌子玉这没脸没皮的样子给气笑了,揶揄道:“你这人,怎的脸皮如此之厚,谁给你取的这名?”
“关你何事?”
陌子玉回呛了一句,暗自嘀咕,我难道还傻乎乎的说是自己取的吗。
都怪老头子,从小便叫自己臭狗子,臭狗子。
自己小时候还以为这是好名字呢,直到长大了些,识了字,才知晓这老头子喊得如此低俗。
翻遍老头子从外面带回来的书籍,好不容易取了这个名字,可这死老头,却还是臭狗子臭狗子的喊。
白衣女子没有理会陌子玉的呛声,背上琴盒,对紫幽说道:“我们走吧。”
“哎,哎,你这滑头,本公子都说了名字了,你怎的还想蒙混过去。”陌子玉站起身来,跟在两人后面。
“衣胜雪”白衣女子走进院子,牵过马儿,这才轻声道出三个字。
“衣胜雪?白衣胜雪,你随口胡诌的吧?”
陌子玉将离虹剑挂在马上,系好包袱,一脸不信。
衣胜雪脚尖轻点,腾身上马,看着一旁撇嘴的陌子玉,俏脸一绷,斥道:“随你信不信。”
“驾…”
随着一阵马蹄声响起,三人的背影渐行渐远,客栈又恢复了往日的死寂,不同的是,竹林里多了一匹解了缰绳的骏马,自由自在的穿梭在竹林中。
“噔噔,噔噔噔噔”三人在竹林小道中飞驰着。
“紫幽姑娘,我有一事不明,以姑娘的处境,若嫁入沐家,也并非坏事啊,莫非姑娘已有中意之人?”陌子玉笑问了一句。
紫幽摇了摇头,“陌公子所言不差,本来,像我这种家境贫寒的女子,若能嫁进沐府这样的士族贵胄,哪怕做个妾室,也算是高攀了。”
顿了顿,紫幽咬牙切齿,恨声说道:“可那沐二少,却是个让人恶心的淫魔。满城皆知他有龙阳之好,可他却常常暗中抢掠城中女子,凡是被他掳走的女子,不出两日,便阴虚而死,暴尸荒野。郦城外北三里的乱葬岗,他掳走所害女子不下百人。”
“可恶,简直是恶魔!若让我遇上此人,非杀了这他不可。”陌子玉怒斥道。
“阴虚而死?”衣胜雪倒并未像陌子玉这般喊打喊杀,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隔了好一会儿,才侧过头问道:“紫幽姑娘,你知道何为阴虚?”
紫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只是听闻城中一些大夫私下如此说。衣姑娘,你知道什么是阴虚吗?”
“女子属阴,女子的精气,便称为阴气,若女子精气流失过多,虚弱不堪,便是阴虚。”衣胜雪策马解释道。
“一两日便精气尽失?这是何缘故?”陌子玉有些不解。
精气乃一个人生命之基,精气受损,便会导致身体虚弱,浑身乏力。
可这多为久病之人或是年岁较高的人才可能出现的问题,普通人怎么会一两日便精气尽失呢。
衣胜雪眼中寒光一闪,
“我曾听闻过一种很淫邪的功法,叫做银环指,这银环指法是利用银环蛇体内的淫毒修炼而成,这种毒,常常被提取出来炼制春药。”
“所以中了这银环指的女子,便如同中了春药一般,情欲勃发,难以自控。若不及时与男子交合,就会不断痉挛,阴气流失,最后阴虚而亡。”
“你的意思是那沐二少很可能修炼了这银环指法?”
陌子玉略一思索,似乎还真像那么回事,
“难道说这银环指入门是靠这银环蛇毒,修炼却是要取女子阴气?”
衣胜雪摇了摇头,“这银环指不过是一门末流功法,由一采花大盗所创,除了能激发情欲,并无他用,哪用得着取阴气修炼。”
“那他为何祸害这些女子?”陌子玉不解的问道。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作为一个有龙阳之好的男子,喜欢用这种恶毒的功法让女子在他膝下求欢,以此达到蹂躏女子、践踏女子的满足感。”
衣胜雪越说越恼,眼神格外凌冽。
紫幽骑着马在一旁听着两人交谈,虽然知道沐二少恶毒,但并没切身体会过。
此时听到衣胜雪所言,仿佛亲身经历了一遭似的,吓得冷汗直冒,一阵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