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间,霍启就将亓灏曾经的部署全部书写出来。
不得不说,这亓灏还挺会折腾的,霍启洋洋洒洒的写出了小百张纸,递给兄弟三人,三人只粗略扫了一眼,都深吸了一口凉气。
“这些势力,是隐患,可也是机遇,双面刃,端看你们怎么用。
不仅要能用,会用,还要先想好如何藏起它们,若是实在藏不住,宁愿毁了,也别留下任何把柄。”
见三人听的认真,霍启便也愿意多说一些,“你们三人,是血缘相关的亲兄弟,不管以前如何,我‘鸠占鹊巢’成了你们的父亲,便见不得手足相残。
你们可以争,可以斗,但绝不可下死手,若有谁敢开了这个先河,莫怪我手下无情。
亓灏体内那么多鬼魂,只有我存活到了最后,其中手段,治你们这些小鬼,绰绰有余。
即便我不在你们身边,想杀你们,对于我来说,易如反掌,所以,不许在背地里给我玩些肮脏的手段,斗,就要正大光明地斗,懂吗?”
又说教了几句,霍启抬手挥退了三兄弟,离簇凑了过来,直竖大拇指,“您威武,几句话就将他们全拿下,瞧他们那规规矩矩的样子,对您,比对他们亲爹娘还要恭敬些。”
“我可是训过几十万兵马的人,还对付不了这几个小子。不过,这训的话呀,得在理儿,人家才能打心眼儿里服你。
亓家这三兄弟,各有各的问题,今日这顿训,还不够,得在走之前,再多来几次。谁让我占了人家的身子呢,总得操上这份心。”
“霍前辈,您若是早些夺了亓灏的身子,亓骁眠幼年的日子,便也能好过些。”
“白日里的那一幕,看着容易,实则凶险得很,稍有不慎,魂飞魄散的就是我。”
霍启叹了声,继续细说道,“当年,我被君王背刺,心中悲愤不甘,一念入魔,可这念,足足念了几十年,清醒那一刻,国,早就没了。
之后,我一路晋升为了魔王,到了高处,便觉得没意思,四处兜兜转转,将人间看尽,正无处可看时,又被那个仆,背刺了一刀。
那时,我便想,活的已经够久了,算了吧。
却没成想,亓灏设下这个局,竟是为了拘我的魂魄,为他所用,也不知他从哪里得来的秘法,甚是厉害,我就是想散了自己的魂魄,都不行。
其实,若只是秘法,我还是有可能挣脱出来的,实在是他驯化的鬼魂太多,我一拳难敌四手啊,便选择先蛰伏下来。
以防他将我彻底驯化,他对我动手时,我留了个心眼,便是将魂魄分出一部分,得魔息看护,得魔骨保存,才确保其万无一失。
亓骁眠落下悬崖时,惊动了我崖底的魂魄,本想着死了也就死了,却哪想到,这孩子求生意识极强,竟用凡人之躯,吸纳魔息,试图活下来。
我隔了三天第一次去看他时,他摔得内脏破裂、呼吸微弱,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只看了几眼就离开了。
隔了五天,我第二次去看他,他的呼吸依旧微弱,内脏衰败的情况有所减弱,魔息竟奇迹般的没有在他身体里闹腾,我动了恻隐之心,却还是狠心离开。
又过了十日,我再去看他,他外伤溃烂,呼吸却强劲了几分,魔息竟缓慢的在他身体里运转,虽然只有一点点,可这已然是个奇迹。
我终于打算救他了,帮他理顺体内的魔息,又教授了他一些魔功,他觉得自己进步缓慢,夜以继日,从不停歇,可我内心却因他的努力和韧性而感动不已。
其实,我还挺后悔的,当时没夸他。便是天赋极高的魔,陷于他的处境,也未必能做的比他好。
几年后他离开了,又过了几年,听到他成为了与我一样,保家卫国的将领,我甚是欣慰。
实在是没想到,多年后,他会再次回到崖底,这便成了我的一个机会。
把亓灏逼入险境,引得他体内众鬼争夺控制权,几方消耗下,我又得魂魄合体,实力大增,再有亓骁眠功法辅助,让我重回人间。”
霍启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满脸的陶醉,“还是做人好啊,这空气闻着都舒坦。”
离簇认真听完故事后,问道,“霍前辈,你现在,是完完全全的人族吗?”
“我现在啊,可以是人,也可以是魔,留有一副魔骨,融合则成魔,撤去则为人,可以多次转换。
只是转换的过程,有些痛苦。这也是我龟缩多年,慢慢琢磨出来的。”
离簇听了,眼睛一亮,“霍前辈,你好厉害呀!那您作为人时,还有功夫吗?”
“有啊,杀神霍启的功夫,是刻在骨子里的。在被亓灏收魂那一刻,我还将内力揉进魂魄中,涨的跟个球似的。
进入他体内后,他才发现,把亓灏给吓傻了,动都不敢动,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
发现没事后,才敢到处走动。
我用内力一点点强韧魂魄,这也算是我的首创,刚开始时走了不少岔路,等我将内力理顺时,魂魄才恢复原样。”
桑晴晓听了,很感兴趣,这般手段用在她的身上,极为合适,正想再细问几句。
屋外传来了女子哭泣的声音,听着耳熟,桑晴晓下意识地往霍启身上丢了几张空间符,里面散发出来的气味,把霍启呛了个够。
他忍着不适,自嘲道,“以前尸山血海里闯,什么味道没闻过呀?现如今,猛一闻,倒还有些不适应了。”
桑晴晓歉意道,“霍前辈,你且忍耐一会儿,外头那声音,听着像是亓骁眠那位公主娘,你若是不想回京时带着她,还得做几场戏。”
霍启闻言,脸色一僵,“倒是把她给忘了,我可受不了她那黏糊劲儿,快跟我说,我该怎么做。”
“前辈,也不需您做太多,这位和纯公主,痴迷的,不过是亓灏的这张脸……”
和纯公主在外面哭嚎了好一会儿,被桑晴晓的符文挡着,怎么也进不去,正气急败坏之时,房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