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状况,云裳顿时皱起了眉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烦躁。
她拉拉女人的手臂,然后说道,“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找律师。”
女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避着其他人,声音显得格外的大。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云裳,他们的目光中写满了探究。
对于这帮人来说,云裳就像一个外来者一般,突然来到了他们的家族会议之中。
姜颂伊看了一眼周围对自己虎视眈眈的亲戚们之后,淡淡的摇了摇头。
她的神色中充满了拒绝,看了云裳一眼之后对她说道。
“这些事情我自己都可以处理好,如果以后有什么问题我再来找你可以吗?”
听到女人的这番话之后,云裳只好有些不放心的点了下头,但最终还是同意了下来。
她的神色中充满了不放心,一方面是因为她是云老爷子好友的孙女,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不忍心看到她这么孤苦无依的一个人生存在这里。
更何况,云裳还想要继续在女人这里得知胡丽华的更多消息。
众所周知。
姜颂伊的姑奶奶就是胡丽华,是姜家最小的女儿,但是因为父母离婚,所以才改姓为胡。
犹豫了片刻之后,她这才闭上了嘴巴,但是神色重重的担忧一直没有缓解。
此时,病房里的气氛格外的紧张。
听到亲戚们这么说之后,姜颂伊的表姐,尴尬的低下了头。
“你…你们瞎说什么呢!”
被戳中心事的她,脸颊涨得通红,紧张的看了姜颂伊一眼。
好在此刻,姜颂伊并未把心思放在其他人身上,她只是固执的抓住老爷子已经冰冷下来的手掌。
愧疚犹如冲破决堤的江水向姜颂伊袭来。
她看着病房里,爷爷的尸体,不敢相信昨天还对自己发脾气的爷爷,会忽然倒下,嘴里一个劲儿的喃喃着,“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突然,一个声音突然打破了病房的嘈杂。
“请问,姜颂伊女士在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身着笔挺西装的男士,手中拿着一只公文包,径直向姜颂伊走去。
“我是姜颂伊,有什么事情吗?”
姜颂伊不明所以的看着来人,脸上的泪珠还来不及擦拭,颤抖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哽咽。
“你好,我是秦明,姜老爷子的代理律师。”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秦明手中的公文包。
都是千年的狐狸,她们当然都清楚,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一时间,病房中又窃窃私语起来。
姜晓晴怨恨的看了姜颂伊一眼,心里也在暗暗拨弄着算盘。
老爷子的律师指名道姓的找姜颂伊,这对自己来说,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秦律师你好,我是姜颂伊。”姜颂伊暂时收敛着心中的哀伤,从脸上硬挤出来一个僵硬的笑容。
索性秦明并不在意这些,只是低头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个牛皮纸袋。
“我这里有着姜老爷子生前留下的遗嘱,作为当事人,我想姜小姐有必要知道这其中的内容。”
“遗嘱…爷爷留下了遗嘱?”姜颂伊微微蹙眉,还未上前看去,便又听到一道刺耳的声音。
“猫哭耗子假慈悲!谁不知道老爷子最偏心你这个便宜孙女啊。”
姜颂伊骤然抬起头朝声源处看去,晶莹的泪珠在脸上摇摇欲坠,我见犹怜的样子惹人极了。
“好了,大家都少说几句吧。”
说话的是一位较为年长的男人,在家族中颇有几分威望。
姜晓晴眼珠子一转,赶紧顺着话头说下去,“汀伯伯,不如这个遗嘱就由您来念吧,您在家族位高权重,由您来念最合适不过了。
闻言,姜颂伊朝姜晓晴望了过去。
她对遗嘱的内容根本没有兴趣,况且眼下的情形,她若接了过去,必会引起众怒。
毕竟在所有人眼中,她不过就是一个半道出来的小麻雀,披上了凤凰的外衣,也不见得就成了真公主。
姜汀是长辈,此时出头念遗嘱无可厚非,可这话由姜晓晴说出来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姐姐,由汀伯伯来念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姜晓晴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
看着姜晓晴那张天真无邪的面容,姜颂伊摇了摇头,暂时放下了心,自己在想什么呢,晓晴可是跟自己最亲近的妹妹啊。
“汀伯伯,那遗嘱内容就有劳您来念吧。”姜颂伊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朝姜汀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秦明看着病床前虎视眈眈的众人,也不再过多犹豫,利落的拆开手中的文件袋,将其递到了姜汀的手上。
豪门水深,这其中的恩怨,本就不是他一个普通人能窥伺一二的。
姜汀倒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从秦明手中接过遗嘱。
可这打开的第一眼,就让他变了脸色。
只见他神色不明的看着姜颂伊,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
“这份遗嘱,是空白的!”
姜汀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姜颂伊,像是沁了毒的蛇。
“空白的?”
“这怎么可能,搞错了吧?”
“老爷子临终还摆这么一道。”
“……”
一时间,刚静下来的病房又吵闹了起来。
姜颂伊也是满脸的疑问,不明白爷爷这么做到底又是什么意思。
“怎么可能是空白的?”姜晓晴说着,便毫不客气的一把从姜汀手中抢过遗嘱,结果还真是好干净的一张纸。
一时间,她也搞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了,不过这老东西心思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短暂的错愕后,姜晓晴满脸笑意的将遗嘱展示给众人看,然后又来到了姜颂伊身旁,难掩笑意的说道,“姐姐,爷爷还真是调皮,遗嘱真真是空白的呢。”
姜颂伊看着病床上姜老爷子的尸体,轻声说道,“爷爷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当下要做的,应该是帮爷爷料理后事,尽我们做子孙的责任。”
姜晓晴的笑意掉了一半,心里不以为意,一个农村出来的泥腿子,居然来这里给自己上一出深明大义了。
此时,云裳的脸上也是写满了不可置信,她站在一旁,作为一个看客,看着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