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称是风水先生的老头,把这玩意儿交到我手上就是这个样,那时候还真没想到啊。”胖子一脸无辜。
我在手里把玩着佛像,一本正经道:“按理来说,这种古文物上不应该刻一些铭文或者符文吗,这佛上面甚至连在先前大堂那里看到的刻画也没有。”
就连杨好也忍不住吐槽:“连辨别年代的东西都没有,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博物馆里挖掘出来的文物不都是带文字带画儿的吗?”
“杨好同学,博物馆里放的东西一般都是古时候的大官贵族遗物,你以为你现在吃饭用的碗在几百年后能变成他们的珍稀文物?”我挑眉,轻轻瞥了杨好一眼。
我叹口气道:“那就这样吧,你这个玩意儿先放我这里,咱们出去后如果还能找到二叔他们,再研究研究。”
我们先前聊天的时候,基本都没怎么停下过脚步,但是这路仿佛越走越长,以我们的手电筒耗能速度粗略计算一下,一个小时绝对已经有了。
此时所有人已经感受到了怪异,纷纷停下脚步,面面相觑起来。
我将手电筒打在胖子脸上,问:“你们出来的时候跑了这么长的路吗?”
“当然不可能,我记得只有五分钟来着,顶多七分钟的样子。”胖子疑惑着,转头又把手电筒打在杨好脸上。
“小子,你出来的时候有感觉到这路很长吗?”
杨好使劲的摇头,生怕我们不信似的:“我也觉得肯定没有,说实话你们在聊那个古佛的时候我就有点疑虑了。”
而且我们似乎还是站在那裹着貉芪幼虫的玉砖甬道上,前面手电筒照不到的地方,仍然有无数个拐路口,一片漆黑。
我们不作声了,我想听一听闷油瓶的说法。
闷油瓶见大家的眼神都凝聚在他的身上,沉默片刻便简单回应道:“确实。”
怪了怪了,又是死亡鬼打墙是吧,真是阴魂不散啊,现在我一想起“鬼打墙”这三个字,脑海中就莫名浮现那鬼脸。
都是遭天谴的,平时该干嘛干嘛,不该做的事千万不要作死,我现在有权怀疑自己被鬼给纠缠上了。
“鬼打墙?”我试探着问。
没有人回应我,我一个人的声音一声声回荡在整个甬道,听起来空灵,甚至有一些渗人。
胖子和杨好使劲给我打眼色,眼珠子不停往我右上边瞅,给我看的一愣一愣的,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我还是顺着他的方向望去。
接下来的场景,绝对比我这辈子第一次看到粽子还难忘。
一只巨大的貉芪像蛇一样盘着身子趴在我的身后,有力坚硬的前鄂“咔嚓咔嚓”碰撞作响,我明显的感觉到冲锋衣背上有一摊粘液,冰凉冰凉的有些浓稠。
我不敢轻举妄动,这只大貉芪简直比普通的小甲虫貉芪大了几十倍,而且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它就绕到了我的背后。
我站在队伍的最前端,在我背过身与他们聊天的时候,大貉芪就蹲在我的身后,其他三个人站在我的对面,总和来讲只有我最危险。
杨好正欲关掉悄咪咪手电筒,闷油瓶伸手拦住了他,我不敢转身去看,他们三人一脸震惊恐盯着我的背后。
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胖子龇牙咧嘴的对着我,像是在做出嘴型向我传达一些信息,但是他不敢大声说话。
我也无声对了个口型回去“什么东西?”
他一脸焦急着,肉眼可见,汗都从额头上落下来几滴,从他那急切的眼神,我大概读出他在说“别发出声音,赌一把”
我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他在赌大貉芪在黑暗中是依靠听觉来判断猎物所在的方位。
因为刚才我们连手电筒都没有关,站了这么久,它却无动于衷,只是头顶上那两根触须痉挛般抖动着,像是在捕捉声波。
就像是123木头人一样,就是跟这只貉芪比拼耐力。
我们设想他如果找不到猎物的准确方位就会打道回府,但是相对的,如果中途我们发出了一点声音——哪怕是钥匙扣晃动那细微的金属碰撞声,都有可能要了我们四个的命。
从现在开始,时间就定格在这一刻。
途中我们不敢过多用口型交流,我们都在担心,本来打着哑语好好的,谁要是突然控制不住,说出了点声,哪怕非常的小,什么后果不用我多说。
我万万没有想到,貉芪这种生物耐力非常强,我们就这样将近对峙了十分钟敌不动我不动,简直了。
貉芪的两根触角在我头顶上动来动去,多次直接拂在我的头发上,那种感觉奇痒,却又抓不得。
毕竟我人就站在貉芪那张血盆大口之下,估计它稍微感觉到什么,猛然一咬,我就会人头落地。
已经不是一般朋友之间恶作剧一样的挠痒痒了,非常贴切的来形容,就是那种疥虫寄生在表面皮肤上的皮肤病 疥疮。
奇痒无比,忍受的过程是极其痛苦,感觉整个头顶都在稀稀疏疏,现在只能够祷告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寄生虫在头发上。
所幸,最终貉芪在犹犹豫豫,不断徘徊之中离去,我们运气好,它这次什么也没有捕捉到。
我们一直待到他爬远到甬道的尽头消失在黑暗中才舒口气。
我此刻也顾不上什么不恶心,捂着心脏无助的靠在玉砖壁上喘大气,刚刚那生死攸关之际,还是我吴邪命大八字硬。
“哎呀不是我说,刚才那玩意儿什么鬼东西?”虽然那大家伙已经走远,胖子还是压低了声音,惊魂未定的样子。
“不清楚,但是你看他们两个这么悬殊的大小差别。”我指指身后靠着的玉砖里被“封印”着的貉芪幼虫,“估计那一只是母体。”
杨好指着我的头发问道:“吴邪...你的头发怎么样了?有什么感觉没有?”
“嗯?”我反应过来,立刻往头上薅了一把,低头一看,满手都是黄色的液体,令人有点作呕。
“这什么东西啊我擦!”我几乎要将掉下来之前晚上的饭吐出来了,“快快快,死胖子,小哥,杨好,快快,有纸没?干的毛巾也行。”
胖子手忙脚乱的乱翻自己的包,几乎什么都装了,包括在北京买的太阳眼镜,但好像就是没有买纸巾。
“等一下等一下,天真你别急,挺一下就行了我在找呢。”
“江湖救急啊!”要不是不知道我头上还有多少这种东西,我几乎当场就跳起来了。
闷油瓶趁在胖子翻出毛巾之前,从自己的小挎包里甩了一条干毛巾给我,我感激的看着他,直接就把那毛巾往头上薅。
一顿乱搓,我感觉头发都要被拽下来几根,跟洗完头发之后拿浴巾先把头发搓干一些水分一样,只是比那更加癫狂。
杨好看着我的样子只想发笑,竭尽全力憋笑的那副样子被我看的一清二楚,我余光瞥过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在这墓道里面也没有干净的水源,类似于一头的油,但是只能用干毛巾去擦,肯定是拭去了很多油,但是头发也等于说是被油水浸泡了一遍。
疯狂擦拭了三分钟,逐渐感到头上没有那么痒了,我才停手,再一看那毛巾已经惨不忍睹,虽然没有在上面看到什么小虫子,我宁愿相信是微生物在里面肉眼看不见。
闷油瓶忽然指向我的脚下提醒我道:“离远一点。”
我猛然一惊,以为又是什么怪东西,几乎是条件反射使得我马上跳开。
也就是我刚刚薅下来的一小摊黄色的“油”而已,胖子见状唏嘘不已:“天真,怎么怕一摊油了呀?刚刚还在你头上躺着呢。”
我巴不得马上缝住这死胖子的嘴,净会说风凉话,什么时候能够靠谱一回?
“你这个,怎么还发芽了?”杨好痴痴的俯身凝视着那滩“油”
哈?说真的,我多希望自己的耳朵有时候是聋了眼睛有时候是瞎了,因为你的猪队友永远会打出令你直呼吊炸天的骚操作。
当我以为就是杨好看错了瞎说而已,谁料一回头,还真特么“发芽”了。
不是,谁家黄油上面长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