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暮降临,无边的穹空被夜的暗沾染,星河璀璨至那天际,暗夜的静谧,街道的冰冷,都已融合在一起,对面的路灯在树影婆娑下显得忽明忽暗,抬头看,橙黄的暖色调灯光便会投映在脸上。
终归是等到了晚上九点,这期间我们等的花都要谢了,要不是齐运坚持认为多等一会儿就到了,或许我们现在还在酒店里舒服躺着,现在可好,身后小酒店人生意不好,提早关门锁店了。
六人,我 瞎子 闷油瓶 胖子 小花 齐运;八个箱子,他的 我的 你的,全都缩靠在一块发愣子,也不知道车什么时候才来。
胖子拉着我,指着天上最亮的那几颗星星低声痴痴地说:“你看,天真,猎户座,冬季大三角。”
“嗯……”此时我只想睡,眼皮子都要耷拉下来了,就没怎么关心他的话。
“嗯?什么?猎户座?”
我一个激灵坐起来,使劲抖擞身子惊出了声。
其他人见我这般反应不由得好奇看着我。
“是啊,怎么了?”胖子还在不明所以,以为我又间歇性精神病复发了。
我立刻清醒过来正色道:“这是冬季大三角之一 参宿四所属的猎户座啊,冬季出现它说明下面要开山了。”
“开山了会怎么样?”
“我们原计划是跟着开山的居民进山,然后与提前开好盗洞的第三小组,就是黎簇他们共同下斗,没想到今年天气有变……”我低头喃喃自语道。
其他人闻言也显出几分焦虑,毕竟事情有变,且车还没来,恐怕会影响进程了,单纯迟几日下斗不重要,重在可能会错开进山时间。
焦躁间,街道尽头出现了一道刺眼的亮光,光源离我们越来越近,我烦躁地用手背挡在眼前。
强烈的亮光退去,几声“嘀嘀”的喇叭在耳边响起来,伴随着轮胎刹车的摩擦声。
我站起来向凝视暗色的车窗,不久,驾驶座的窗玻璃缓缓摇下,一个身着短袖衬衫的男人将手撂在窗口,右手将槟榔渣从嘴里取出,笑着对我们说:“瑶镇三龙,十一冬秀。”
虽然这人说话有点带当地人口音,我们一下便听出这是此次下斗九门内组织的暗语,哪怕是汪家人也不知道,说明这个男人是长住浮梁县并且为九门的人。
“嗯。”我朝他点点头,并向身后招手示意他们上车。
大概这几天的忙碌奔波使大家都有点困了,才晚上9点,大家干脆一上车就瘫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只有闷油瓶和瞎子各自坐在黑轿车后排最左边和最右边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我坐在最中间也是十分清醒。
并非是我不累,而是我一直在想着猎户座的事情,山脚下的村民一旦开山了,就只有一天进山时间,只有这一天时间,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随着向导进山。
简单来讲,现在的处境有点危险,退一万步来说,我们身上带的装备本来就是不寻常的东西,你见过谁出来旅游带二三十来人,还背着枪带着寻龙尺罗盘的?
在这里待的时间一旦超过五天,我们随时面临被当地居民举报进局子的风险。
我看着来接我们的男人,这体型在我的脑海中多少有熟悉,跟我三叔一样,但是吧,天底下都有两个长得99%相似但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这也不足为奇。
我想着这么一直盯着别人看也不太好,正当我打算挪开视线时,下一秒一个黑色的胎记赫然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正是右手手腕内侧处。
那开车的男人见我有意盯着他看,心里有鬼似的,缩了一下右手,将胎记又藏起来。
从我五岁开始,便记得三叔的手腕内侧有一块胎记,只是记不清在左手还是右手,眼前这人,十分有九分像三叔。
但是,如果三叔要亲自来接我,为什么要伪装?或者是如果三叔刻意戴上人皮面具,为什么要把胎记这种明显的特征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