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昀一手转笔,一手摸下巴。
什么情况,男女主这不才刚认识,正是应该暗生情愫的时候,怎么就有了生死仇恨?
还是说,在她崩坏剧情的时候,产生的蝴蝶效应同时也让男女主之间的感情发生了变化?
什么变化?
周昀心痒,脑子痒,嘴也开始痒,指着已经不能控制表情的苏离尘:“哟呵,你确定要杀了他?”
“雪琳师妹,你究竟怎么了?我可有得罪你的地方,为何要提出这种无理要求!你本不是这样的人啊!”
“你闭嘴!我是什么样的人轮不到你来下定义!”
苏离尘:“......”
雪琳怎么变成这样了?
花朝:“背后搞小动作的人,是该死。”
停流:“创他!”
那群在水晶罩里的长老不知什么时候挣脱了桎梏又折返,听到这番言论,心脏险些跳出嗓子眼儿:
“不能杀他!他可是子兰氏和隐秘家族的继承人啊!鲁莽!太鲁莽了啊!”
“这般行事要闯大祸啊!”
“还不快快将人放了!”
沈几无语了,“他们身上有业火种子!放什么放!”
放屁啊。
“那又如何!他们定是被人陷害而不自知啊!子兰氏弟子和隐秘家族的公子难不成会主动和妖魔勾结自毁基业吗?”
这群老头子,反正就是油盐不进
周昀对花朝说:“先押回去再说。”
一行人正准备往花府而去,那群长老里窜出一人,趁人不备,一手持剑刺穿子兰心的咽喉,另一只手狼爪向下徒手掏内丹,毁黄庭,操作极溜,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子兰心,死了。
这修为,起码化神期。
周昀:“溜啊!”
停流对上此人,被强大的修为击退,花朝反应快,将人扶住,“我绰!你不怕死啊!”
“苏离尘被救走了!”
周昀也怒:“救走就救走,你去抢什么啊。”
“手痒。”
周昀:“......”
花朝:“......”
还不等他们拦住停流,那人在把苏离尘放在远处时,竟然快速打了个回马枪,魔爪居然伸向了周昀。
“小师姐!”
“小师姐!”
“小周周!”
周昀只觉眼前虚影浮动,下一刻,她整个人就已经在结界顶部的波纹处浮荡,头顶还有一轮圆月,真应了那句:
举头望明月,是福还是孽。
“啊!有病啊!抓我干什么!”
还好,同她一起被抓的,还有一脸愤懑的雪琳。
-
周昀醒来,发现她被关在一处地牢,一同被关的,是正在闭目打坐的雪琳。
“不用看了,此处没有灵气,反而魔气甚重,应该是在魔界,我们被封住了灵脉。”
雪琳睁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加了一句,“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谁知周昀只是侧了个身继续躺,“这魔界真穷,牢房还整标间。”
“......”
周昀适应能力强,也自查了一番,灵脉确实被封住,她和腰间的周溜溜沟通了一番,发现周溜溜也没办法。
“我现在只是一条平平无奇的腰带。”
“你这把绝世灵剑就这点本事?”
“人家是灵剑,不是魔剑,你灵脉都被封,作为我的主人,你不应先检讨寄几?”
气得冒出了夹子音。
“......”
好气,好后悔,出门怎么就没有带桂仁鸟。
那货可是三界通吃的神鸟啊!
暂时没办法,那就不想办法了。
一连三日,雪琳都在盘坐调息。
周昀很无语,灵脉都被封得死死的,也不知调息个什么劲儿。
反观她自己,送饭就吃,送水就喝,吃了睡,睡了吃,比猪还滋润。
“这是魔界的东西,你怎敢下咽?”
“你不敢,所以我就帮你把你那份儿吃了哦。”周昀擦擦嘴,咧嘴露出洁白的大牙,“不用谢哦~”
雪琳青筋直跳,“你从前在宗门的时候好歹还会约束自己,怎的到了上徽宗成了亲传,就这般散漫?”
午睡时间到了,周昀躺下。
“如果你年纪轻轻就不懂得约束自己,馋了就吃,困了就睡,生气了就甩巴掌,谁爱你你就爱谁,等到死前回味人生,你会发现,别人都在懊悔人生,只有你度过了无悔的一生...”
越说声音越小,当雪琳无言以对的时候,她已经见周公了。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
本该是送晚饭的时间,但外间却空无一人。
周昀拿起铁碗就哐哐狂敲铁门,“有没有天理了,饭呢,你们这是虐待俘虏!年少不对俘虏好,年老灾病少不了,手下士兵不给力,魔尊创业白费力气,俘虏饿着...”
“好了!别嚎了!”通道尽头走来一人,黑色的长袍拖地,看起来修为不低,“如果不是魔尊交代不要对你们轻举妄动,我真想一巴掌拍死你。”
这几日,他一直在暗处留意观察如今修真界这受人关注的两名亲传,谁知,大失所望。
一名聊胜于无地调他娘个没用的息,另一个直接摆烂躺平,吃吃喝喝睡睡,比他还滋润!
“你拍呀,你怎么不拍呢?”周昀扑闪了大眼睛,挑衅意味十足。
“你是不想吗?还是不敢啊,魔尊不让你不要轻举妄动,就是要你不要苛待我们,你这个下属怎么当的,都不会揣摩言外之意,难怪不得魔尊的心。”
周昀见他黑袍上锈有暗纹,同赤尾女君身上的暗纹很像,虽不是一种纹路,但这种纹路的存在本身就是身份的证明。
想来这人的身份即便不算顶高,也绝对差不了,最重要的是,她会看面相!
妥妥的富贵天成的王孙贵胄的王者之像!
但,又是极其执拗的一根筋!
此前来送饭食的魔兵都是面无表情,十分谨慎和防备,而他却只有不耐。
什么人会不耐?
周昀小课堂敲重点:
地位尊贵的人,才会对不喜的人和事不耐烦,地位低下的人,只学会了小心翼翼。
“你还会揣摩上意?”那人问。
“我不仅会揣摩上意,我还知道,你多年抑郁不得志,常年被打压,偏偏又被执念所困.”
那人来了兴致,“你继续说。”
周昀坐回草垛,扔了铁碗,招手,“轻舟已过万重山,不是你不讨人喜欢,问题不是出在你身上,不要责怪自己,多找找别人的原因,来来来,让我细细为你道来...”
这人站在原处不动,但面上的动容,透露了内心深处的向往。
“哎...”周昀尤为遗憾地叹气,“你又有什么错呢,明明你受了委屈,有人却要你反省,难道不该好好责问那位让你受委屈的人吗?来吧,少年,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