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火在修真界出现了,并且火焰完全不同。
妖界的血火是红色,而出现在朝夕海城的火焰是蓝白色,威势更大。
“这是火种!”停流拧眉。
傅经纬预言梦中的血火颜色其实就是蓝白之色。
个中细节,傅经纬只同他说过。
花朝见祖坟四周布置的灭火符早已被消融殆尽,又祭出五张,并动用本源之力,才堪堪稳住火势。
可不过片刻,火势突破符篆和冰霜的压制,砰!
在上空炸出一朵蓝白幽暗的火花。
“怎么会这样?”
在空中炸开的蓝白夜光覆在花容的脸上,透出一种不该她这个年龄该有的惨白,她的目光里有后怕,随后转变为一种不可言说的坚定。
视线越过花朝的肩头,她定定地看向周昀,满是质问:
“你不是说不会有事吗?你怂恿我将中白的尸身迁入祖坟竟是想毁我花氏根基!你实在歹毒!”
周昀:“......”
“花容小姐,有病你治,别来找我啊。”
她可接受不了锅的垂直降落,“我何时怂恿你了?我怂恿你什么了?我又在何处怂恿的你?”
花容的气愤不似作伪,“你当真是巧言善辩!”
“别吵了,先灭火!”
花朝头疼,她印象中的花容不会说谎,而这位只闻其名声,不见其真人的小师姐也不是那等会阴着来的人。
祖坟下就是灵脉,灵脉又靠世世代代祖先散落的神识温养,若是肉身损坏倒不甚重要,若是坏了神识阵法,花家运势必定会受到影响。
下人们都慌了神,“大小姐怎么办,这火完全灭不掉啊。”
“再这么下去阵法就要毁了!”
周昀不知道背后谁在捣鬼,但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一来就是王炸。
书中的上徽宗既是被血火灭了门,那就说明全宗上下对这血火,根本束手无策。
水不能克,沙石不能灭,那还有什么办法?
“嘿嘿。”
诡异的笑声响起。
停流一惊,但又莫名放下心,“小师姐想到了办法?”
周昀挑挑眉,“看我的。”
穿书前,她的三大爱好之一就是看帅哥。
线下偷摸打量,线上哈喇子在屏幕前飘荡。
后来有一次当地消防为了宣传并提高市民的安全意识,她被荣幸邀请去了消防一日游参观,亲眼看到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消防哥哥当场做灭火示范秀。
“师弟,你有没有可以变很大的炼丹炉?”周昀问。
“多大?”
周昀顺着祖坟的轮廓比划,“这么大。”
“...有。”
停流抛出炼丹炉时,注入修为让其变大数十倍,犹如一顶巨大的锅盖。
嘭!
盖在了血火之上。
接着周昀祭出一顶绿色半透明的水晶罩,牢牢覆盖在变大的炼丹炉之上。
刚一盖住,水晶罩壁上冒出单向抽气的小孔,快速将里面的空气抽干。
这一操作,着实让人迷惑,下人们都没看懂。
“她这是在干什么?用炼丹炉盖住血火,又用水晶罩盖住炼丹炉?”
“那可是会炸的啊,到时候谁也逃不了啊!”
“大小姐,我们还是赶紧跑吧!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众人捂住小心脏静静等待,果然,就一眨眼哈气儿的工夫,炼丹炉光荣在一声“砰”的巨响中化为灰烬。
几乎是同时,所有人瞬间往后掠出数十丈远。
“小师姐,你愣着干嘛!”
“你快闪开!”
谁都没有想到周昀会留在原地,左手托右肘,右手指甲挠着下巴,煞有介事地点头:
“嗯,还不错,到底还是没有脱离客观规律。”
其他人再一看水晶罩:
“怎么会这样?血火的火焰怎么在变小?”
“你看你看,它灭了!真的灭了!”
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原本花朝还以为师兄们对这位小师姐的字里行间的崇拜总有同门情谊的滤镜在。
就像她在别人眼中是混不吝,师兄们却道她是真性情。
没想到小师姐是有真本事。
花朝激动地抱着周昀转圈圈,“小师姐,快说说,这是什么原理?”
“这就要从灭火的四种方法说起了。”
停流看着水晶罩内的完全消失的血火,“用水则是冷却,沙石则是隔离,以灭火符的修为攻击乃是抑制,你这般作为则是...彻底隔绝?”
这般精准到位的总结,不愧是天才。
冷却,隔离,化学抑制,隔绝,正是灭火的四大方法。
花朝恍然大悟,“天地之间气生万物,隔绝了这道气,则万物不生!小师姐你太厉害了!我怎么就想不到?”
此处地势不平,放大数十倍的炼丹炉虽然可以将整个祖坟完全罩住,但凹凸不平的地面会渗透地气,所以周昀又用了一层水晶罩以作隔绝之用。
停流将水晶罩缩小,放在掌心观摩:
“这小孔的设计也着实独特,可抽取地气,却不会让外界的地气渗入,小师姐当真好头脑。”
“哪里,哪里。”
她不过是在小孔上炼化了控制气压的弹性阀门而已。
下人们都见之称奇,但迫于花容的脸色,将夸赞的话化作了手势,频频朝周昀竖起大拇指。
花府的人,怪有趣的。
“姐姐,你怎么向着她!”
花容着实气恼,“昨晚,就是她假冒你的名义约我出来,我才信了她,此番她能轻易将血火熄灭,这分明是她在自导自演!很是可疑!应该将她关进秘牢好好审问才是!”
花容气得血气上涌,眼中竟有了血色,怎么看都不像说谎。
花朝心疼极了,“哎哟,瞧你气的,这不是让姐姐心疼嘛,来,抱抱啊。”
可是花容眼下根本不吃这套,“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赶紧将她关起来!”
架不住花容指认,他们回到花府,祖坟则留下得力之人看守。
“还好我保留了传语符!”花容说。
寝殿偏殿,花容释放传语符,里面传来花朝的声音:
【还生气呢,戌时末来祖坟,我有话同你说。】
花朝“嗯”了声,点头:“这确实是我的声音。”
连语气都很像。
对于花朝对花容那老母亲般的操心,和反向花容对她很明显的依赖,周昀一开始很不解。
后来打听才知道,花容一出生,花府女主人便灵气衰竭而亡,花容父母恩爱,没多久,花容那痴情的爹爹没熬过雷劫,也撒手人寰。
偌大的花府,便只剩了收养的花朝和还在襁褓之中的花容。
自那时起,花朝就成了花容唯一的亲人。
“这还不止!”
花容气愤地等着周昀,“见面后,她告诉我,你出门前犹觉此番主动示好实在有损颜面,就让她代为出面,说几番思虑下,同意给中白名分,并可以移至祖坟!”
死要面子不出面,从而让自己小师姐代为出面表示退让,也确实是花朝的作风。
难怪花容竟没有怀疑。
可...
周昀说:
“你怎么证明昨晚见你的人,就是我?”
她勾起嘴角,笑得吊儿郎当,一副“你看不惯我一定是你的问题,反正我没错的”语气继续说:
“你很了解我?就这么确定那人是我?除了样貌,声音,可还有证据?我可是不会自证的哦~”
停流:“只要修为不低,利用灵宝幻化外形和声音,不是难事。”
“这就难办了。”花朝蹙眉。
只说难办,没有半点对周昀信任的动摇。
花容突然意识到什么,“姐姐!你怎么一点都不怀疑她?”
“因为...”花朝笑容逐渐猥琐,“昨晚我们在一个被窝里,彻夜聊八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