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昀朝姜清衍勾勾手指，“师弟，要不你也来试试？”
姜清衍额角抽了抽，“我试过。”
只是不是这么几一安...剑的方式。
周昀停止蹦跶，故意坐回老者对面，思考。
“所以，这禁制对修为低的人不管用？”
老者只差破口大骂，还不忘强调用词精准，“是对剑道修为低的不管用！”
面对拐弯抹角的嫌弃，周昀向来不生气。
当面骂她的，她都会当面骂回去。
只会拐弯抹角骂她的，那就是不敢当面骂她。
她心胸宽广。
她不计较。
“我有个办法。”周昀看着老者，“你说这个禁制是为你而设，那你消失，我师弟不就能出去了？”
姜清衍：“好办法。”
他怎么没想到。
老者：“...合着你们一个两个都盼着老夫死啊！”
“您已经死了。”周昀正色道，“何必还要执着，即便您能出去，又能做什么？不如安心归去，顺应天道法则。”
老者一愣，没想到眼前跟嫩芽般天真的小丫头能说出这番道理来。
“又或是，您有心愿未了？”周昀说。
“没有！”老者没好气。
气谁？
气这小丫头？
那倒也不是。
气天道不公，气人生路不平？
也没必要。
让他生气的事应该很多，但现在他一件也想不起来了。
老者惆怅，陡然变得沧桑。
周昀见机说：“您神识被困在此处上百年，今日遇到我师弟，细细想来，或许是一番机缘，不如，您指点指点，也算在这世间有了衣钵传承，便无遗憾了。”
一听衣钵，一想传承。
“好！”
老者也干脆，他本就十分看好眼前的青年。
“见你天资卓然，老夫就将毕生所学传授与你！”
姜清衍：“...那...多谢？”
小师姐的嘴，哄人上当的鬼。
好可怕。
一声痛喝，老者释放神识，灵力四处散开，整个地牢内，被星星点点的银白光辉环绕，好似身处银河。
周昀好奇，指腹点开一处星光，星光骤然放大，里面有小人在持剑挥舞。
但是太快了，周昀再如何凝神，也看不清，反而头昏脑涨。
果断放弃。
她又点开另一处星光，调动灵力凝神去看，鼻尖一热。
流鼻血了。
老者轻嗤，“你这小丫头未免太不自量力，就算是你元婴修为的师弟都要慢慢吸收这些剑诀，更何况是你！听老夫一句劝凡事...凡事...你你你！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能动我的剑诀！！！”
活久见，真是活久见啊！
这小丫头竟然把姜清衍神识吸纳后的剑诀一点点复制，然后全部存进了自己的灵识！
“嘿嘿，我的灵识比较调皮。”
自从上次在地下阁楼的通道外画符导致七窍流血后，她就觉得识海壮大了不少。
之后灵识出体，又吸纳了丹药炼制史，她的识海竟然还在拓展。
而且是不规则呈N边形拓展。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小子是剑骨自成的天才能触碰老夫神识化作的剑诀，你怎么可能...”
“吵死了吵死了！！！我怎么知道啊，你问我我问谁啊！您能不能安静点！”
问题这么多！
烦死了！
剑诀都快复刻不过来了！
“......”
老者看见姜清衍条件反射缩了缩脖子。
罢了。
但他还是想不通，修士一旦炼制出了紫府元婴，神识那可谓宽广无边，绝非一般修士的灵识可比。
眼前青年年轻，心性单纯只钻剑道才能到达如此境界，这也注定了他于其他方面不如别人圆滑灵活。
可为什么这小丫头的灵识不仅能触碰他的剑诀，还能当场复刻？
复刻到了她脑子里，那岂不是日后想学的时候随时可以拿来用？
老者受到启发，星光大盛！
“悟了！老夫终于悟了！”
老者狂笑，“世间万物由一而化，生生不息！你道是绝处，我去亦缝生呐！”
“老夫毕生所学就赠与你二人吧！”
“丫头！你和剑道有缘呐！”
周昀：剑修和剑道没缘，那和什么有缘？
化缘吗！
老者随着渐弱的星光消失在地牢，禁制松动，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世间。
而姜清衍调息片刻后，修为大进了一步。
“师弟，你突破元婴中期了？”
中期到后期的进阶尤其困难，或者说，修为越高，进步越难。
就像一个倒置的三角椎体，要达到越高的刻度，就要注入越多的水流。
而每个修行者的三角椎体的容量都不一样。
姜清衍很高兴，“没错，修为停滞已久，终于有所突破，多谢小师姐。”
“客气客气...”
“可为什么你复刻了剑诀，修为却不见增长？”
周昀：“因为，那是复刻，不是修行，只是暂时放在了我脑子里。”
姜清衍：“...好厉害。”
“哪里哪里...”
出了地牢，二人向空地而去，但一时却拿阵法没办法。
周昀摸摸下巴，“此处阵法并不复杂，但就是不算简单，有点难，但又不是太难。”
“......”
小师姐的废话，总能让他受益良多。
“困难就像弹簧，你弱它就强！师弟，别灰心！”
姜清衍被猛得一拍，灵光乍现，“方才老者的毕生所学里似乎有阵法！”
“看！办法不就来了？”周昀满怀期待，“那你怎么还不试？”
“我没记。”
“...你说，什么？”
姜清衍面色不自然，“又不是剑诀。”
“......”
“我记它，干什么？”
“......”
真是呆子！
好在周昀灵识有复刻，她运转灵力将那本阵法书籍找了出来。
琢磨了一会儿，“阵眼在那！”
姜清衍斩念在手，一剑击中阵眼，阵法破的瞬间，天边鸦青褪去，橙红的曙光迸出天际。
“怎么回事？”
顿时地动山摇，周昀站不稳。
“有内阵！”
地面裂开数人宽的地缝，将二人吸入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周昀被晃醒，她竟然在水底！
姜清衍也醒了，在一旁使劲儿晃着她，边晃边吐泡泡。
“小师...咕噜噜...醒...咕噜...醒醒...”
周昀忙给他服下一息丸，“师弟，为何咱们睡着没事，一醒就呛水？”
“这不是一般的水。”
“二般的水？”
“......”
姜清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索性不回答了。
有了一息丸，两人在水底除了行动不便外，呼吸自如。
“前面那是什么？”周昀揉揉眼睛，“炉子？锅？”
傻傻分不清楚。
“那是三师弟的炼丹炉！”
“......”
谁家炼丹炉长得像砂锅，除了手柄还有壶嘴！
比她的高压锅还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