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修士中了戾气,不仅活不长,还会殃及身边人。
傅经纬半死不活地躺着,“几年前,我们去秘境寻宝,出了点事。”
那次历练,天降祥瑞在南海,惊动了整个修真界。
各宗门亲传弟子倾巢出动,宗门之间有较量,宗门之内各亲传弟子之间也有争夺。
可上徽宗的亲传弟子却是非常和谐。
“所以被挑拨离间了?”周昀问。
这段时间看姜清衍和傅经纬的相处,不像是曾经有隔阂的样子。
“当然没有,师父教导过我们,不可伤害同门。”
周昀突然对这个师父很好奇。
不管宗门事务,也不督促弟子修行,却能把品行教好。
“我们虽然没有上当,但师兄为了救我中了戾气,我的天选灵器座辨器也有了裂痕,老三老四也...不太好...”
好家伙,感情是差点被人整团灭啊。
难怪自闭地想归天。
“是谁弄的?”
“不知道。”
周昀心中了然。
各宗汇集秘境抢上古灵宝,要提高获胜率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一开始协同合作,除去最强的一方,之后再逐个击破。
当时的上徽宗,分明是被所有人针对了。
这仇,她记下了。
之后的日子,周昀吃了睡睡了吃,宗门内灵气充裕,打个哈欠都通体舒畅。
然而,某人出关后,终于看不下去了。
姜清衍每日卯时,准时守在周昀的院子前,督促她练基本功。
“剑修,就得拿剑!”
“可是我一拿剑就晕。”
“我不信!”
姜清衍递上一把普通灵剑,周昀那一接过,就头晕目眩,一套基础穿云剑练得像醉拳。
“一定是剑不对。”姜清衍说。
然后领着人来到剑阁,开智的,未开智的,都让周昀试了试。
结果,不仅晕,还直接给晕吐了。
“不行,我不行了。”
早饭全吐光了,就剩酸水了。
但如果是修习心法,周昀就很得心应手。
低阶心法一目十行。
晦涩难懂的中阶心法,过目不忘。
就连高阶心法都能解说得像模像样。
可就是,不能碰剑!
“怎么会这样?”姜清衍不明白。
剑修不拿剑,狗看都觉得欠。
“小师姐,你真的是剑修吗?”
周昀瞪大双眼,“竖子无礼!”
“可是你灵根一团浆糊,苍溪宗那群人怎么还会让你修剑道?”
剑修极看重资质,重视传承,绝对不会让一个灵根不显的人修剑道。
周昀吐累了,躺在地上,“估计是显灵石抽风了吧。”
“你过了显灵石?”姜清衍诧异。
每隔五年,各宗门会去民间挑选有天赋的小孩入山修行,周昀虽然灵根不显,但长相颇有灵气,挑选长老以为是她年纪还小,灵根未显,也没放在心上。
暗道等入了宗门,经过灵气滋养,便能显出天赋来。
可半年后,其余弟子的灵根显露无疑,只有她还是一片混沌。
有长老还是不信,本着以防错过真正天资聪颖之人,又让所有弟子过了一遍显灵石,好在周昀顺利通过,她就这样修习了剑道。
可,越修,人越废。
经过数天尝试后,姜清衍不烦她了。
周昀每日吃吃喝喝睡睡,何尝不是一种自律。
官方认定,她就是躺平的命。
-
第二日,没人叨扰,周昀睡到了日上三竿,隔壁峰传来了阵阵饭香。
有人做饭?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小五每餐送的饭食都是仅仅能下喉而已,哪有这番闻者落泪的感人香味。
“小五小五,隔壁峰是谁在做饭?”
“那是二师兄的院子。”
“二师弟的炼器堂不是在山顶吗?”
小五正倒立挂在树上打瞌睡,“小师姐有所不知,那只是修行之地,二师兄天赋卓然并不常去,自从遣散弟子后,二师兄就跟姑娘似的,窝在了院子里。”
傅经纬还有这技术?
小子,藏得深。
周昀来了精神,为了抄近路,主动趟险路,徒手攀岩绕到后山,手脚并用过只有两根绳索的吊桥,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落到院子前。
但午时,已经过了。
石桌上全是剩菜,傅经纬正窝在躺椅里摇摇晃晃,昏昏欲睡。
灶房的锅碗瓢盆显然不是凡物,在灵力的包裹下自己洗涮,最后排排坐成一溜,接受阳光的消毒。
太惬意了。
而他的童子小二正督促着一把利斧,孜孜不倦地咔嚓咔嚓,劈柴。
劈完还自动结成一捆,老老实实地堆在柴房。
周昀实名羡慕。
然后风一般地冲进灶房拿碗,见木桶里就剩一点白米饭干脆把所有剩菜倒进桶内,拌匀了,一大勺舀着吃。
真香。
小五皱眉,“小师姐,你这怎么像民间的猪饲料。”
虽然闻着挺香。
“你懂个圈圈,这是棒子国拌饭。”
小五垂眸,是他孤陋寡闻了。
都不知,这世上还有一处叫棒子国的地方。
吃完喝完,周昀狗腿地蹲在躺椅旁,把下巴搁到扶手上。
“二师弟,明日能做麻婆豆腐,糖醋小排,外加一个翡翠粉丝汤吗?”
“对了,米饭要多煮,嘻嘻...”
傅经纬皮笑肉不笑,“小师姐,一百上品灵石一天。”
“呵。”
想灵石想疯了吧。
周昀掉头就走。
上天给了你发现美的眼睛,你却掉进了钱眼儿里。
傅经纬躺平的方式周昀很喜欢,但姜清衍就摆得人神共愤了。
周昀去给姜清衍送药,半路差点被一不明物体击中。
“啊...”
不明物体叫了。
周昀伸长脖子,揉揉眼睛,那不是姜清衍的童子阿大嘛。
“阿大,你飞得挺高啊。”
“小师姐你千万不要过去,大师兄他他他...”
“阿巴阿巴阿巴,他他他他什么啊?”
“他去烬天堑了!”
-
烬天堑外,哀嚎满天,怨灵妖兽纷纷四散,偏偏又逃不出禁制。
阿大急死了,“大师兄身上戾气未除,万一被怨灵影响走火入魔了怎么办?小师姐你看着点儿啊,我去叫二师兄。”
“我怎么看着点儿?我只能拿眼睛看啊。”
“您拿屁股看也行。”
烬天堑上空乌云缠绕,不见天日,结界不知为何破了一个小口,那些曾经为祸苍生的怨灵妖兽,四处逃窜,拼了命地捶打,互相撕咬,争夺出口。
而姜清衍就在天堑结界的破口处守着。
斩念在手,逃出来一只,斩杀一只,逃出来倆,管它男女雌雄,凑成一对,当即拜...啊呸,凑成野鸳鸯。
饶是周昀再笨也看出来了,这个口子,是姜清衍故意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