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房间中有一些惊悚的事情发生,罗兰极力眯着双眼,转动眼珠。
他眼睛的余光也清楚地捕捉到了这一切诡异至极的场景。
被从中间打开的窗户,中间露出一条小缝。
一个不知道源于什么生物的眼睛从中探出,死死盯着自己。
霎时间,冰冷,恐惧,绝望,惊悚,无数数不清的负面情绪笼罩住了罗兰的内心。
“深渊掌控!”
这时间,罗兰也彻底从朦胧的状态清醒,他强迫着让自己体内的魔力活跃起来。
想要运转魔力,释放魔法来攻击这个诡异的眼睛。
可是他却发现自己体内的魔力就好像被冻结了一般,运转不了分毫。
更别提释放出触手魔法对付别人。
一股强烈的恐惧冲击了罗兰的大脑。
罗兰突然发现,不只是自己身体中的魔力,就连自己的身体都不能移动分毫,只有眼睛能够睁开,看清楚周围发生了什么,就好像是被鬼压床了一样。
“该死,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东西!”
罗兰的额头顿时冒出细密的冷汗,身后就好像有一张冰冷的鬼手在抚摸自己的背部,不断传来丝丝冰寒。
随着罗兰身体好似冻僵一般,被完全压制,他周身的感知力却变得略有增强。
他面前的视野,也随着感知力的增强而逐渐清晰。
不远处窗户后面窥探自己的东西逐渐变得清楚。
那个怪异眼珠通体黄绿,似乎是竖瞳,看起来似乎是什么类似蜥蜴或是蛇之类的冷血动物的。
不过罗兰敢肯定,蛇或者蜥蜴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大而幽深的眼睛。
而透过幽暗的阴影,眼珠的归属者,也就是窗户后面露出的半张脸也逐渐清晰。
那是张惨白干瘪的脸,就好像被丢进海里,经过长时间的浸泡和脱水而形成的颜色。
惨白的脸上,印着密密麻麻的黑色花纹,就好像某种未知的符文一样,覆盖在扭曲的皮肤上。
鼻子的部位只留下黑色的坑洞,嘴边呲出一颗颗狭长泛黄的长牙,仅仅看着就让人感觉到恶心和不寒而栗。
罗兰现在根本无法移动,整个人就好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静静等在床上,任人宰割。
可这个诡异恐怖的怪物并没有对罗兰发动攻击,而是就在一边默默的观望着。
那张可怖的脸上,有着一种极具人性化的,好像是邪恶阴谋得逞后的窃喜的表情。
这表情看得罗兰头皮发麻,内心满是被操控的愤怒和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颤栗。
可那怪物的行为并没有结束,它努力地将自己的腐朽的脸,从窗户中间的那条缝中挤过来。
怪物海草般的头发好像一根根张牙舞爪的小蛇,张狂飞舞,整个房间瞬间充满了一股腐烂发霉的海鲜般的腥臭味道。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罗兰头脑中仿佛发了疯一般,在自己的记忆中寻找着这种生物的信息。
他的精神意志也受到了影响,就连打开平时使用最可靠的属性面板都成了一种奢望。
失去了最可靠的东西,罗兰的大脑反而极快速的运转着。
“唯一和这种怪物像的,就是栖息在沼泽地附近,和水鬼为伴的沼地女巫了。
她们掌握一些诡异的黑魔法,最喜欢以一些奇怪的幻想来诱导小孩,进而对他们的行动产生控制,再把所有被控制的小孩子引进沼泽中活活溺死。
可这种生物大多只有初阶的位阶,不可能对我造成威胁,莫非是某种变异?”
罗兰第一时间想起了傍晚时分村民们口中中邪了一样,跑进沼泽深处的小孩,他心念如电,疯狂思考着对策。
然而,沼地女巫并没有顺着窗户钻进房间,而是瞪大了自己黄绿色的兽瞳,自上而下扫视着罗兰。
鸡皮疙瘩不断从皮肤上冒出,沼地女巫穿透性极强的眼神,就好像一道X射线,将面前的精灵完全看穿。
剧烈的被窥探的感觉席卷全身,让罗兰心中直犯恶心。
尤其是自己的小腹似乎遭受到了特殊的照顾,女巫的眼睛久久在小腹上停留。
小腹中的生命似乎自行产生着一种能量,在抵抗女巫强有力的视线。
他们对于女巫的眼神刺激,产生了剧烈的反应,罗兰感觉自己体内的魔力,就像之前一样有着失去控制的趋向。
他能感受到自己腹中生命强烈的情感意识。
仿佛女巫的探查已经极度触碰到了他们的底线,只要女巫在敢更进一步,他们就会产生一种不可改变的变化。
这股变化罗兰也不知道是什么,但他知道一旦腹中的生命失控,一定是这个女巫沼地女巫难以解决的。
女巫的眼睛受到了能量的刺激,猛烈的收回去,露出惨白的眼白,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罗兰隐约的看到,沼地女巫邪性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笑容。
就好像完全打量完观赏品之后,心满意足的游客露出惬意的微笑,离开了。
窗户中间缝隙处的黄绿色瞳孔之间变小,海草般缠绕在窗户上的头发也随之散去。
只剩下窗户缝外,村庄破旧的房屋。
房间外,响起“沙沙”的响声,好像有什么潮湿的生物在不断拖动地面。
怪物要离开了!
罗兰尖尖的耳朵一动一动,想要听出怪物最后离去的方向。
可是那股“沙沙”的拖行声,很快便消失了。
只留下风吹过狭窄的房屋之间,传来的空灵的回荡。
怪物离开后没多久,罗兰就感觉到周身的魔力在复苏。
他试着运转了一下,只感觉身体和平时别无二致,没受到任何影响。
“嘎吱。”
随着魔力恢复,身体上的限制也自然不复存在,罗兰一个翻身,从床上挣扎着起来。
他一手拿起一直放在身边的暗影权杖,一边抬头警惕地观望四周,注意到身边的另一张床。
房间内有两张床,罗兰睡了一张。
而另一张本来应该由聚勒睡的,可是现在床上却是空空如也。
非但没有聚勒的人,就连聚勒的行李都不见了,就好像聚勒从来没有出现过在这个房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