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歧除了血衣魔君这个称呼之外，在凡间还有一个诨名：小阎王。
因为阴阳双仪道诡异恐怖。
飞花摘叶皆可变成分身傀儡。
活人能在阴阳双仪阵之下变成厉鬼。
地府的阎王让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这话在谢歧这边也一样。
“应该是怕的。”冷曦玄想起一件事：“有一次我幻化成你的模样回到邙山，那个装成你的信徒的人吓得下半身都湿了，一个劲地说魔君在上，小的知错了，小的罪该万死，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之类的。”
后来，那人因作恶多端，被冷曦玄杀了。
谢歧嘴角上扬：“其实师兄不变成我的模样，光明正大的上邙山，那些宵小看到你也会吓得屁滚尿流。”
他顿了顿，似笑非笑道：“师兄为何一定要变成我的模样。”
冷曦玄停下来，他看着谢歧的眼睛，认真道：“我想你了。”
谢歧一怔。
“很想，很想。”冷曦玄攥紧了谢歧的手：“我每次回到邙山都会恨自己，恨我不捡重要的事情开门见山的说，恨自己迟疑，恨自己无能为力，恨自己没有早点表明心迹......”
执念成魔。
理智的冷曦玄在谢歧死的那一刻也死了。
谢歧伸手抱住他：“往事不可追，来者犹可忆，师兄，我已经回来了，你不必因为当初的事情自责，那时候的我就算你能阻止一次，也阻止不了第二次，我的状态......”
剩下的谢歧没说。
那时候的他已经心存死志，找不到活下去的支点。
不周山打不开。
风陵渡回不去。
所有人都恨他。
他曾数次飞到风陵渡外，站在河对岸眺望近在咫尺的家乡。
举目四望。
谢歧看到的都是防火防盗防血衣魔君。
耳边听到的都是他如何戕害修仙界前辈。
那些所谓的前辈都是沽名钓誉的伪君子。
都曾经为妖魔效力。
作为修仙界叛徒的他们，因为是修士，是人，所以得到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后不珍惜，暗地里鱼肉乡里，横行霸道。
谢歧是魅，再光明磊落，于修仙界有不世功德，也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一滴滚烫的泪落在谢歧的脖颈上，他被烫了一下，思绪从百年前抽回来：
“师兄，我喜欢你，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在想，世界上怎么有那么好看的人，那时候我说出嫁给你的事情是发自肺腑的。
魅和人不同，魅不分男女，只有遇见喜欢之人才会分出性别。
碰到师父的时候，我特别害怕他觉得我是不男不女的怪物，怕他把我赶下山。
后来，我成了你的师弟。”
谢歧还记得自己发生变化之后从慌张变成窃喜的感觉。
他喜欢逗弄冷曦玄。
不仅仅是他活泼好动，更是希望对方能注意到自己。
冷曦玄水光氤氲的双眸澄净透亮，嘴角上扬，喜上眉梢：
“七七，当初在风陵渡的时候你说你喜欢红山茶，可惜冬天看不到。
现在，我送你满山红山茶，你能和我结为道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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