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曦玄抱着怀里的人，嗅着少年身上山茶花的香气，声音低沉：“恩。”
他从未想过向来坚强的师弟会自戕。
那天邙山下了很大的雪。
少年身体里喷涌而出的热血溅落在雪地里，红得刺目。
冷曦玄气急攻心，口吐鲜血，染红了一身素衣。
他无力的跪在地上，双手抱起没有气息的少年，一步一步离开邙山，带他回家。
之后，冷曦玄将祸殃剑封印在流云城。
为了复活少年，他用了一半元神，穷尽风陵渡所有的奇珍异宝，现代灵药都没有复活少年。
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冷曦玄沉睡了五十年，五大魔君便在他沉睡的那段时间崛起的。
等他醒来时，修仙界的格局已翻天覆地。
修为最强的他被推举为四圣之首。
尽管冷曦玄缺失了很多记忆。
但是，他从细枝末节里推断出谢歧是自己复活的。
冷曦玄执念成魔。
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将心魔分割出去的。
但绝对不是因为担心心魔取而代之，一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师兄。”谢歧小声开口。
冷曦玄紧紧的抱着失而复得的少年，心满意足：“恩 ，我在。”
“你对小亭有什么记忆吗？”谢歧怕冷曦玄想不起来，特意提醒：“师父仙逝前曾给我们收了一个师弟，名叫江亭，我只记得当初我们被迫离开风陵渡的前天，我和小亭进入不周山，我说过几天去接他......”
后来他们疲于奔命，谢歧曾尝试过打开不周山，那扇大门就像被人从里面反锁一般，怎么也打不开。
“没有，我记忆里完全没有这个人。”冷曦玄慢慢松开少年，目光深沉：“你确定真的有这个人？”
为何他没有丁点印象。
冷曦玄怀疑谢歧的记忆被人篡改过。
“绝对有。”谢歧将即将拼凑完成的不周山碎玉拿出来：“我重生后就记起了小亭，随着不周山碎玉收集得越多，我的记忆越完整，我已经记清了他的样子，性格特点，行为方式，他绝对存在，真实不虚。”
百年前他无法打开不周山，没办法将小亭从里面带出来。
百年后，他带着这份执念一点点找回上一世的记忆，像宿命一般让他重新打开不周山。
说话间，谢歧用灵力画出小亭的模样。
冷曦玄瞳孔缩聚，熟悉感扑面而来：“他应该是真的，我在师父的房间里看到过他的画像，是我的记忆出问题了。”
冰封的记忆破壳而出。
他依稀看到一个阴鸷的少年苦着一张脸在自己的监督下做功课，眼睛却不断往外边瞧。
书房外，谢歧在放纸鸢。
“不知是谁在下棋，下了一百年。”谢歧神色凝重，片刻后他笑道：“管它呢，不周山碎玉只差两块就能拼凑完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回家了，师兄，我们去看看吧。”
冷曦玄望向风云台方向：“百里奚和佛子可能处在危险中。”
“大人物要在重要的时间节点才好出现。”谢歧指尖溢出粉色的灵光，灵光汇聚成为一面波光粼粼的镜子，百里奚和佛子的身影赫然出现在镜中：“有时候，我觉得我心眼子挺多的。”
他听了佛子的话，担心百里奚留下来出事。
谢歧在亲冷曦玄的时候在百里奚身上弄了追神引。
他当初的修为只在筑基境，追神引顶多能追踪。
现在已经是渡劫境，追神引自然强化千万倍，贴在百里奚身上，能用他的视角看世界。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将他们移出玉带河的人肯定不知道谢歧留了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