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谢歧是金丹境修士,他一定会劝沈知言不要轻举妄动。
不。
谢歧绝对不止金丹境修为!
金丹修士感觉到谢歧的修为还在涨。
这完全不像突然晋升。
更像是灵力苏醒了。
听到金丹修士近乎绝望的呐喊,谢歧细长柔白的手指在空中舞动,就像在演奏扬琴一样上下翻飞,并不规律,却给人一种诡异的,极致的美感。
‘谢歧们’在他的操控下四面八方攻击金丹境修士,杀得他毫无还手之力。
“噗嗤噗嗤——”
冷剑入肉。
金丹境修士的双手,大腿,胸口,腹部......
肉眼看得见的地方出现一道道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鲜血如注,染红了他坚不可摧的法衣,滴滴答答滚到地上。
血水蜿蜒,在地面凹陷处形成一个小水洼。
像是一颗鲜红的宝石。
残忍,诡异,恐怖。
跟着沈知言而来的众人早吓得肝胆俱颤,连滚带爬的跑了。
“这是什么功法。”金丹境修士靠在残缺的土墙上,没说一个字,嘴里便有大量鲜血涌出。
诡异,恐怖,惊悚。
“阴阳双仪道。”谢歧神色漠然,他一步步走到金丹境修士面前,昳丽如红山茶一样的容貌危险又迷人。
“阴阳双仪道不是招引鬼神的道法吗?”金丹修士抬眸仰望谢歧,只觉得自己好像在仰望一座巍峨雄伟的高山,自己则是山脚下微不足道的蝼蚁,那种无法逾越的鸿沟,难以超越的距离感令他深感恐慌。
就像一只脚踩空,坠入深渊一样,纵深感,无力感接接踵而至。
“它不仅仅招引神鬼,它还能让凡人突破没有灵根的限制得到仙缘,有机会成仙。”提起自己创建的功法,谢歧自十分自豪:“世人对它的看法太狭隘了。”
说着,他蹲下身与毫无反抗之力的金丹修士对视。
“那......”金丹修士气若游丝道:“如果修行过其它道法的修士,修习阴阳双仪道的话,会怎么样?”
谢歧知无不答:“会让他在短时间内突破境界的瓶颈,再上一步,只不过,从此往后,他只能修行阴阳双仪道。”
金丹境修士眼睛一下亮了,双眸充满希冀:“您不杀我,是想让我成为您的大手吗?只要您愿意传授晚辈阴阳双仪道,晚辈从今往后愿意为您做牛做马,任凭驱策!”
他在金丹境初期的瓶颈上卡了三十年。
三十年不得寸进,如沙砾磨心,疼痛又焦虑。
上一世谢歧四处布道,大公无私的将自己创立的功法宣扬出去,只为充盈修士人数,让无数凡人有求仙问道,逍遥长生的机会。
结果如何,百年之后已有验证。
“本座不杀你,不是看中你的能力。”谢歧伸出细长柔白的手指,紧紧的锁在金丹境修士的喉咙上,一点点用力:“而是让你体验琉云的痛苦,不是喜欢掐人吗?被人活活掐死的滋味,你很快就会体验到了。”
金丹修士本能的用血糊糊的双手抓住谢歧的手腕,他因窒息而变得青红的脸瞬间肿胀,眼珠子瞪大,几乎要瞪出眼眶,喉咙发出惊恐的嘶哑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片刻后。
金丹修士渐渐放弃了挣扎,双腿一蹬,彻底没了气息。
谢歧面无表情的抽出他的魂魄,漫不经心的捏碎。
仿佛死在他手里的不是一个人的魂魄。
而是一只丑陋的瓶子。
细碎的光从谢歧掌心飞出,洒在地上,他缓缓起身,“啪”的打了个响指。
浮在半空中的‘谢歧们’化作衣服碎片落在地上,祸殃剑也回到少年手里。
谢歧抬手捂住溢散粉红流光的左眼,剜眼般剧烈的疼痛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他额头上浸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强行突破筑基境风险还是太大了。”谢歧疼得难受:
“好在我的修为也回到了金丹境,对阴阳双仪道的掌控逐步加深,否则,今天都得交代在这里。”
谢歧是魅。
经此一战。
谢歧确定了藏在身体里的力量正在复苏的事实。
“也不知原主哪里得的机缘,身体里竟然蕴藏着那么庞大的力量。”
谢歧喃喃自语:“找金丹境强者打一架,力量就能突破限制恢复到金丹境,如果直接找冷曦玄打一架呢?”
大概率会死。
谢歧现在的状态连冷修仪都打不过。
一万个冷修仪加起来都不是冷曦玄的对手。
谢歧无意之间把冷修仪当成了计量单位。
不作死就不会死。
在没有万全把握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
围找他们的人已经跑得一干二净,谢歧弯腰背起小侄子回到城主府,到门口就看到众人草木皆兵。
不仅如此。
谢歧还看到了一个熟人。
是当日给他治心魔的老者,他是谢正途的军师,也是琉云和琉采的开蒙老师。
“二公子。”老者迎上来:“琉云这是怎么了?”
谢歧道:“他为了保护我受伤了,劳烦先生去请个大夫。”
老者震惊道:“你们碰上沈知言和那个金丹境高手了?不是不让你们别回来吗?他们如何了?被剑主打走了?”
这段时间谢歧和冷曦玄一直黏在一起,老者自然而然认为是冷曦玄出的手。
“被我杀了。”谢歧顿了顿:“全部。”
老者:“......嗯嗯嗯,知道了,二公子真不错......”
不是说二公子的已经好了吗?
怎么病得更严重了。
杀了金丹境强者?
他活了六十年,都不敢做这样的梦。
二公子太有想象力了。
谢歧见他不信,也懒得解释,把琉云背回他的房间。
这一路他知道谢正途没事。
沈知言虽然胆大妄为,倒没有无脑到直冲城主府,毫无征兆的挑起两城的战争。
他打算杀了谢歧,留下琉云,以都城转让契约兵不血刃的占领流云城。
现在他死了。
一切都成了梦幻泡影。
而琉采为了通知谢歧别回来,消失了。
“他去哪里了?”谢歧心里一急,他忽然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恍惚间,他看到了一片绯红。
以及一张与冷曦玄一模一样的脸。
那张本应该冰冷无情,像寒冰玉一般圣洁,冷漠的脸却满脸兴奋。
心魔迫不及待的扑上来,狠狠的吻住少年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