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天泽，你是怎么做到一百分的卷子考了二十九分？”
陆棠拿着小池子的数学卷子，看到在分数栏上用红笔写着一个大大的“二十五”，脑子都快要气炸了，但还是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话。
池天泽低着头，弱弱地回答道：“我是用笔做的。”眼睛一闪一闪，不敢看陆棠。
陆棠压制住自己体内的怒火，然后把卷子放在池天泽旁边，说道：“什么用笔做的，我问你为什么只考了二十五分？”
小池子抬起头，用睁大眼睛用无辜的眼神看着陆棠，委屈地说道：“不知道，二十五分是老师给的。”
陆棠抓了抓自己头发，然后，抓住池天泽的后衣领把他扔到了沙发上。
“池景琛，你儿子太傻了，我不想看见他了。”
池天泽不知道他妈怎么了，仍然是睁着大眼睛看着陆棠，全然不知自己的处境——他妈妈不想养他了。
陆棠坐在沙发的另一头，看着池天泽这幼儿园的数学卷，没有什么难度，他却“轻而易举”地考了个二十五。
池天泽下来到陆棠跟前给陆棠按摩肩膀，陆棠没好气地把他甩开，他又反复的按摩，陆棠反复的把他甩开。
持续了一会儿，池天泽就离开了，他从茶几底下的抽屉里拿出油画棒和纸，坐在地上开始自己的画作。
陆棠看着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为什么五减五等于五，连数人数也能够数错。
陆棠刚想发火，想了想毕竟是自己亲生的，还是算了。
她转身准备要手把手教池天泽算数，发现他在画的不亦乐乎。
陆棠走到小池子的旁边，想看看他画的是什么，没想到他用他自己的手一把盖住不让陆棠看，脸上的表情都带着拒绝。
陆棠只好把卷子放到小池子旁边，坐到沙发上看电视，过了一会儿，池天泽站起来拿着画到了电视前。
陆棠正看得有兴致，池天泽过来把电视挡住，她立马站起来，想着这孩子不治治还不行。
陆棠刚站起来，池天泽就站在电视前把那幅刚画的画举到自己的脸前，遮住了自己的脸。
那幅画上画着他妈妈的身后有一个大狮子，头顶上都是火。
可能小孩子觉得狮子已经够可怕了。
妈妈的对面是一个小男孩，应该就是池天泽，他脸上都是泪痕，但仍然在向陆棠发送着爱心。
小男孩伸着手想要拉他妈妈的手……
陆棠看到这幅画，想到小孩子其实什么都懂，她的心里平静，看见池天泽心里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但是想想那二十五分的卷子，她又犯难了。
等到池景琛回来，陆棠把事情的始末又重新复盘，池景琛走到池天泽身边，看了他一会儿，池天泽也看着池景琛，他还以为爸爸在跟他玩什么游戏。
“你为什么只考了二十五分呢？”
池景琛沉着脸问池天泽。
池天泽也沉着脸回答：“因为三十分考不到。”
陆棠在旁边用担忧眼神看着池天泽，然后把池景琛拉到一边，悄悄地说道：“老公，我们的孩子是不是…”陆棠指了指脑袋，“脑子有问题。”
继续担忧地说道：“要不然我们带他去医院看看吧，，我们可就这一个儿子。”
“考二十五分正常，不用去。”
池景琛摆了摆手，陆棠只好作罢。
———
陆棠不想再辅导池天泽作业了，她把这活儿全都推给了池景琛。
池景琛欣然应下，他可能觉得这是一个容易事儿。
某天晚上，池景琛带着愉快的心情进入了池天泽的房间然后皱着眉沉着脸从他房间出来。
池景琛进去，小池子在地上坐着玩火车，嘴里还发着火车的声音。
池景琛把他抱起来，问他：“幼儿园老师有没有留作业呢？”
他看到自己不能玩火车了，然后用两只手把眼睛蒙了起来，假装看不见他爸。
缓缓地摇了摇头。
池景琛只好把他再放到地上，让他继续玩。
他把池天泽的奥特曼小书包打开，里面有一张纸上写着“zuo业。suan…”
除了这几个拼音，纸上尽是奥特曼简单版，画的还不像。
池景琛坐在床上，拿出手机发了一条微信。
老师回复说：作业是算这五道题，发了一张图片。
池景琛把手机放下，抱起池天泽，问他有没有作业，他又缓缓地点了点头。
他把小池子放到椅子上，然后他自己把那五道题抄到纸上让他做。
过了一会儿，池天泽坐在椅子上一直看着池景琛，池景琛抬头看见池天泽没有写作业，问他：你写完了吗？
池天泽点了点头。
池景琛上前把池天泽的本拿过来，想检查一下。
池天泽见池景琛过来，他从椅子上下来，又坐到了地上玩火车。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小池子总共做了五道题那还就错了五道题。
池景琛扶额，看来自己的任务增多了。
他又重新把池天泽抱到了椅子上，小池子总想逃离，池景琛找了个椅子坐到旁边。
“等小池子写完了呢，爸爸一起陪你玩小火车怎么样？”
池景琛少见的温声细语哄池天泽，池天泽缓缓地点了点头。
“你看啊，十减八就是，假如你有十节……小火车，我拿走八个，还剩几个？”
池景琛用池天泽最喜欢的玩具做比喻，想吸引池天泽的注意力。
池天泽一脸警醒，小声地说道：“我的。你不能玩。”
池景琛单手扶额。
他又换了一种方式，他让小池子把手伸出来，同时自己也伸出手。
“这是十根手指啊！”
池天泽点了点头。
“减去八个，你就往回折八个。自己数。”
池天泽从左手盯到右手，一个一个地数，折下第八个的时候就停下了。
池景琛也跟着他一起数，带着他。
最后只剩下两根指头的时候，池景琛问他还剩几根，眼看着他数了一，接下来居然数的是三。
池景琛瞬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不得动弹。
他继续耐心地教池天泽数数，“一，二然后才是三…”
“嗯？”池天泽缓缓地仰起头，打了一个问号，想为什么跟我学的不一样？
“嗯什么嗯。”池景琛觉得自己也快要气炸了，但幸好自己表情管理到位，所以看起来还是很温和（狰狞）。
“十减八等于二，等于二，不是三。”
“老师没讲过。”池天泽再次向池景琛抛出一个问号。
“没讲过，没讲过，你们老师让你做。”
池天泽歪了一下头，然后抬头一脸天真地问池景琛：“考试能告诉我吗？”
“……”
没办法了，毕竟是自己亲生的，也不能丢掉。
池景琛在池天泽房间里从八点待到九点，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筋疲力竭。
他怀疑是不是在医院抱错了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