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迟想了想，凌也学的是建筑，应该需要长时间的用电脑，所以决定送他键盘和鼠标。
可惜她也不懂这些，在购物软件上挑来挑去，始终找不到合适的。
找池闻？池迟摇摇头，池闻这么忙，肯定不会管这种无聊的事情的。
袁师兄？不行，她不太敢。
刚想到袁愿，他就打电话过来，池迟有些心虚地接了电话。
“喂，袁师兄？”池迟的声音有些颤抖。
“嗯。”
“找我，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记得你上次说在家待着很无聊。”袁愿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之后变安静。
“确实很无聊呐，都快要发霉了。”
“那我看你需要去外面晒一下太阳。”
池迟正在想袁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袁愿的声音继续传从听筒中传出来。
“你有意向当志愿者吗？我们医院和附近的养老院有协议，每周都会去帮那里的老人检查一下身体。每周末一次，有补贴但是很少。你想过来吗？”
池迟思索片刻，答应了。
反正在家待着也很无聊，趁此机会出来放松一下，就当做学校的社会实践活动了。
不过为了给凌也买礼物，池迟去找了一个兼职。
只是等她套上厚重的玩偶服时，才意识到，赚钱并不容易。
玩偶服很大，池迟在里面只能通过眼睛的小孔来呼吸，闷的要死。她只感觉自己全身都被汗浸透，强忍着躁意，随着音乐左右摇摆。
袁愿是第一个知道池迟工作的人。
池迟工作的商场就在袁愿家的附近，池迟在长椅上坐着休息时，脱了头套，笨拙地吃着一个三明治。
袁愿远远看见只觉得震惊，还以为认错了人，走近了发现确确实实是池迟，他拿出手机随意拍了张照片然后朝着池迟走过去。
池迟正在闭着眼睛享受她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直到感受到面前出现一大片阴影。
池迟睁开眼，顺着往上看，袁愿逆着光站在她的面前。
她错愕片刻，随后看向袁愿身后，左看看右看看。
“别看了，你哥没在。”
池迟第一时间想的是她哥池闻，袁愿猜出她心中所想。
听到后池迟松了口气，然后抬头看向袁愿，阳光太过刺眼，她抬手遮了遮。
“袁师兄千万别告诉我哥，帮我保密！”
池迟热的直流汗，刘海贴在额头上，有些狼狈，但是看向袁愿的眼睛发着光。
“可以，但你要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还穿成这样？”
袁愿双手环抱在胸前，等待池迟的解释。
“我在这里兼职，一天两百。”池迟伸出两根手指，已经五天了，今天就可以拿到兼职得到的一千块钱工资。
“兼职？”
“是的，要给同学买生日礼物。”
袁愿点点头，嘴唇动了动，却也没发出声音。
“袁师兄千万别告诉我哥，要不然我肯定会挨骂的。”池迟双手合十，眨着眼睛看向袁愿。
“其实你可以来医院兼职的……”这里太累了。
最后一句袁愿没有说出来。
“我又不是学医的，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去医院的话不是添乱嘛。”
商场外的音乐又响起来，池迟挣扎着站起来，头套拿在身侧。
“抱歉袁师兄，我得去工作了，再见！”
池迟笨重地挥挥手，头套太过沉重，戴上去的时候晃悠了一下，袁愿轻轻扶住，然后又松开。
一下午的时间，池迟不停地摆动着身体，突然窜出来一群小孩围着她。
她有些头晕，不知哪个小孩撞在她身上，没站稳直接倒在地上，无法动弹，周围的小孩看见玩偶的滑稽样子，更加开心，围着她转起来。
池迟缓慢地把头套摘下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撑着地自己坐起来。
她在人群的缝隙中，恍恍惚惚看到了凌也的背影，随后自嘲般地笑了笑，哪有这么巧。
准备起身时，眼前却出现一双发亮的黑色皮鞋，池迟呆滞了一秒，缓缓抬起头。
四目相对。
恍惚中看到的人现在竟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还是在她这么狼狈的时候。
池迟的眼中氤氲了一团雾气，世界的一切全都变得模糊起来。
好丢人啊，谁来帮帮她，帮她捂住凌也的眼睛啊，求求了。
凌也没说话，赶走围在池迟身边的小孩，平静地向池迟伸出手。
池迟看了眼凌也，又看了眼他伸出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呆呆地看着。
“不起来吗？”
池迟扶上凌也的手，奈何玩偶服太厚重，她根本用不上力，凌也只好从后面抱起她来。
她已经看不见除凌也之外的其他人。
“你很缺钱吗？”
“啊？”池迟抬头看了眼凌也，又低下头。
“没什么，早点回家。”凌也不知从哪拿出一根青苹果味的棒棒糖，放到池迟手中，“记得明天来参加我的生日会。”
凌也穿着定制西装，与这里格格不入，与凌乱的池迟更不相配。
池迟伸开手看了眼自己掌心里的糖，然后又握住，抬头看向凌也离开的方向。
不只他一个，旁边还跟着两男两女，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你很缺钱吗？
你很缺钱吗？
你很缺钱吗？
凌也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池迟的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难过。
难过，她今天这么丢人。
难过，她好像和凌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原来喜欢一个人，第一反应是自卑。
音乐再次响起，门口的灯也在一瞬间全都被打开，商场前的喷泉随着旋律起伏着。
“但天 变暗
雨落了下来
是天空的浪漫
是我的遗憾
……”
池迟呆在原地，喷泉的水溅在她身上，更显狼狈，这一刻所有的委屈全都爆发，眼泪和水一起落下。
*
宋杭攀上凌也的肩膀，旁敲侧击问道：“刚才那妹子谁啊，你认识啊？”
“嗯，认识。”
宋杭和旁边站着的程临羽交换了下眼神，程临羽八卦人格上线。
“依我看啊，不只是认识，关系匪浅。”程临羽添油加醋，“就没见过咱们凌也这么关心普通朋友。连我，你都没那么关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