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再点了。”
“我也是。”
叶微澜把菜单合上，周乐芙微微一笑，也跟着她说道。
“再来一份生菜，谢谢，不要加工的就只要生菜。”
服务台把菜单收走后，刚走出门外又被何景扬叫了回来。
“再来一箱雪啤，再拿一扎西瓜汁，谢谢，还有六个杯子。”
不一会儿啤酒就拿进来，过了一分钟西瓜汁也被送进来。
“凌也今天迟到了，必须得罚一杯。”
方以凡正在开酒瓶，给凌也倒了满满一杯雪啤。
“凌大少爷，喝吧。”
“不好意思，戒了。”
凌也摆了摆手，拿杯子倒了一杯白开水。
“有点荒谬啊，凌也。”
何景扬看了一眼凌也手里的白开水点了点头，确实有点荒谬。
“我记得你之前可是…”
“嗯，过去了。”
方以凡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自觉地闭上嘴，“那这杯我替你喝了。”
凌也之前确实以酒度日，像个酒鬼，每天都喝到麻木，甚至都是何景扬天天扶他回宿舍。
当然那段时间，也确实是过去了。
“这是你回国后咱们第一次见吧。”
叶微澜言笑晏晏，只看着凌也，仿佛没有其他人在场。
“都是第一次见。”
“不介绍介绍？”
凌也望向何景扬旁边的方向，他走之前何景扬还是个单身男青年，他回来以后何景扬直接变成了已婚男人。
“洛青，洛氏集团的千金，现在是我的妻子。”
“这位是凌也，我的大学同学，现在是位建筑设计师。”
“这位是叶微澜，现在在电视台当主持人。”
“这是方以凡，不用介绍了，你们应该很熟。”
洛青抬起头只看了眼凌也，表情依旧没有任何起伏，只是点了点头，“你们好。”
方以凡以前在他们家公司当法务，叶微澜不用说，何景扬经常跑去电视台献殷勤，她当然知道叶微澜是谁。
凌也，她没听说过，这是第一次见，从他进来的那一刻起，感觉气质就很高贵，跟何景扬这种富二代没有丝毫相像之处。
周乐芙在凌也旁边坐着，时不时地微笑，并没有开口，但是默默地把这些人的名字全都记下了。
“您好，上菜。”
门口传来服务员的声音，方以凡招了招手，“早饿了，快上菜吧。”
“你们律师事务所地址在哪，改天我去拜访一下。”
“在成美路18号。”
“去拜访？你倒是挺闲的啊，我们整天忙的脱不开身，这次聚会也是我提前把案子整理才抽出一中午的时间。”
“嗯，是挺闲的。”
竞标的资料已经准备妥当，现在就差探探别的竞标者的口风，这次竞标必须一举拿下。
一共二十位竞标者，个人的有三个，像他这样的工作室有八个，那剩下九个全是一些上市公司，身后有雄厚的实力跟他们争，说实话他也没什么把握。
“我这工作室刚成立，正需要和像方大律师这样的人才合作，评估一下风险。”
“你的意思是想撬我墙角？”
“我可没这么说。”
凌也笑了笑，继而低头握着杯子喝了一口白开水。
“我是事务所合伙人之一，我总不能放着好好的合伙人不当，离开事务所去你们那刚开的工作室吧。”
“怎么，不相信我？”
“我哪能不相信凌大少爷，凌大少爷干什么都是佼佼者，只是我确实离不开啊，毕竟是我一手打拼的。”
“别当真，没什么，就去看看。”
他记得池迟大学学的专业就是法学，还是方以凡的直系学妹，他已经知道她现在就在京市，那他就多去一些律所转转，万一就能偶遇当律师的池迟呢。
“这道红烧鲤鱼我们有点吗？”
周乐芙的声音打断了凌也的回忆，他也跟着转身看向旁边的服务员。
“我不太喜欢吃鱼，闻到鱼腥气就会犯恶心。”
周乐芙抹了抹鼻头向大家解释道。
“我们确实没点鱼，你记错了吧服务台。”
何景扬回想着自己刚才点的菜和桌子上的所有菜都对了一下，好像确实没有点鱼。
“表妹不喜欢啊，那快撤走撤走。”
方以凡指着桌子上的鱼对着服务员喊道，扎着马尾的服务员面露难色却也拿走了盛着鱼的盘子。
“生菜，还不能上吗？”
凌也又叫住了这个小姑娘，神色淡然，眼睛如结冰般冷清，声音却异常温柔。
“马上。”
小姑娘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抖了一下，手里的盘子就这样直接掉到了地上，可惜了这条鱼虽然被杀了，也只在餐桌上停留了半刻。
命运就是倒入垃圾桶。
凌也起身递给了这个服务员纸巾，她伸手想要捡起盘子被凌也及时制止。
“没什么大事，先擦擦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
颤抖的声音充满着恐惧，甚至眼泪开始啪嗒啪嗒啪嗒地往下流，如断了线的珠子。
“没事没事。”
何景扬和方以凡的声音此起彼伏，这小姑娘看着挺年轻，他们这群大男人总不好为难一个小姑娘吧。
“经理肯定要辞退我了。”
这小姑娘蹲着，声音很小也很含糊，啜泣着，凌也靠的近也只有他听到了。
凌也蹲下又递给她一叠纸巾，示意她擦擦泪。
许是盘子碎了动静太大，门从外面被人打开。
“抱歉，她新来的不太熟练，给你们添麻烦了。”
在看清楚来人后包厢里的人除了洛青全都僵在原地。
是池迟。
周乐芙瞳孔放大，池迟不是消失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想到自己的地位，看着池迟的眼神瞬间变得不友好起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凌也感觉时间静止，他缓缓抬起头，望着站在他面前低头鞠躬的池迟。
他觉得其他人都消失了，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他和池迟两个人。
凌也就这么蹲着，一直望向池迟，昨天在昏暗的夜色里没有来得及仔细看池迟。
头发挽着，看着短了些，也变得更瘦了一些，更弱不禁风。
池迟见赵苒没在，在走廊外听到盘子破碎的动静猜测赵苒出了什么事，寻着声音过去开门就看见在地上蹲着的赵苒和周围的一片狼藉，遇到这种事情不问什么原因要立马道歉，这是池迟总结的经验。
因为顾客就是上帝，来这儿吃饭的人大多非富即贵，惹了一个人以后再也不用干了。
池迟缓缓起身，却发现蹲着的凌也，也就一刹那，池迟愣了一下，脑子里闪过去很多事情，但最后还是假装不认识。
她嘴角弯起，看似面带微笑，周身却有一股清冷的气质，让人无法靠近。
“抱歉，她是新来的，发生这种事情……”
“好久不见。”
凌也站起身，挡在池迟的身前，其他人都看不见，他打断池迟的声音，声音平淡，殊不知是他的克制。
再次见到池迟，他怎么可能平静，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他并不想让池迟难堪。
池迟好似没有听见凌也的声音，甚至看都没有看凌也一眼，把赵苒扶起来。
“我们会尽快处理，希望减少您们的损失。”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吓着小姑娘了，没事没事。”
何景扬先开口，绕了一圈走到池迟的旁边，看了眼凌也又看了眼池迟，觉得现在还是不说话的好。
凌也一动不动，只盯着池迟，却也不说话，眼尾一片猩红，到像是快哭了一样。
“给您们添了麻烦，再次抱歉，这些一会儿我会找人来处理，祝您用餐愉快。”
池迟无视凌也的目光，扶着赵苒出了门后不忘再带上门。
凌也就这样站着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