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燿后知后觉的觉得危险。他缩了缩脖子,试探的问:“你想干什么,我身上没什么东西的。”
男人定定的看着他,半晌,丢给了他一个破碎的又被粘起来的平安扣:“把这个带给你父亲。”
楚燿疑惑的看着那枚平安扣,即使是在灾难前,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他父亲的反应出乎楚燿的意料,他看见那枚平安扣的时候泪流满面,双手止不住的发抖。
终于,他吐露了一直以来深埋的秘密。
原来他也干过抛妻弃子的事,对方是他初恋,谈恋爱时千好万好,时间久了,矛盾越来越多。
初恋是个典型的喜欢依恋人的小女生,曾经他很喜欢这种会撒娇,把心思都放在他身上的女生。
初恋很爱吃醋,也很好哄,一个冰淇淋,一块蛋糕就能哄好。他们曾在摩天轮上接吻,也在山上祈求过好运。
那枚平安扣就是他买来哄女生的小玩意,地摊货,打完价八块一个,不贵,但寓意好,他亲自带在初恋的脖子上,把女生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但当柴米油盐取代了爱情,而他们还会为此发愁时,曾经的喜欢就变成了厌恶。
矛盾在他们有了孩子之后达到了顶峰。初恋全职在家,越来越没安全感,脾气越来越差,让他感到厌烦。
他经常应酬到一半,接到女人劈头盖脸的质问,同行者开玩笑的问是不是家里有母老虎,他面子下不来,谎称是家里的母亲在担心他。
回到家,等待他的再也不是柔情细语,而是数不清的冷战和质问,还有一遍遍地是不是不爱了。
要怎么爱呢,他烦躁的扯了扯领带,在外他当孙子,在家里还要低声下气的哄人,这是什么狗日子。
当年他创业不易,曾许诺条件好点时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礼,如今他看着家里满地鸡毛的生活,心里居然有一丝庆幸。还好没办过婚礼。
在这个时候,他遇到了楚燿的母亲。那是个家里有钱的傻白甜,理解他的辛苦和不易,偶尔撒撒娇也让人心情愉悦。
对方也喜欢他,两人迅速坠入爱河。
他给了初恋一大笔钱,和她提了分手。女人歇斯底里,让他愈发觉得自己的决定做的正确。
他都把这么多年辛苦打拼来的身家都给她了,还有什么对不起她的。
没领证没办婚礼就是方便,就是还有个孩子,就给她吧,也算是让她有个依靠。
他迅速切断了和初恋的联系,和现任女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新婚让人甜蜜,这是个可爱的姑娘,不会歇斯底里,也不会一遍遍的问他和谁在一起,是不是外面有人了,也会在他受责问的时候帮他说话,会事后安慰他。
在岳父的帮助下,他很快站稳了脚跟,一步步的成了远近闻名的企业家。
他有了个孩子,取名楚燿。妻子生产过后身体不好,就一直在家里休养,不过心态还是和以前一样年轻,经常和闺蜜去逛街,不会盯着他是不是又出去喝酒了。
他家庭美满,事业成功,是人人羡慕的对象。
就是最近总是会做噩梦,他请人看了看,对方说他有愧于人,让他多做善事。
他第一反应是那个和他分手了的初恋。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应该早就忘了这段不愉快的感情了吧。
随着时间的沉淀,他平和了许多,确实觉得当初对不起她,那个孩子算算应该也上中学了吧。
“给学生们加加油吧。”他笑呵呵的说,捐了不少希望学校,也支持了不少助学项目,大家开始叫他慈善家。
他很久都没做噩梦了,那段记忆久远的模糊不堪,只要他不提起,就没人知道他也曾经有过这样一段不光彩的经历。
楚燿惊呆了,他一直以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和自己不沾边,他父亲也和那些有钱就变坏的人不一样,母亲结婚多年依旧像个小女生。结果现在告诉他,这些事他家一个没少。
楚燿看向自己的母亲,女人愤怒之余给了他一巴掌,哆嗦着说不出话。
楚燿震惊过后,出奇的冷静,看着他父亲问:“你看见这个平安扣为什么哭了,是不是还有别的事瞒着我们?”
在他父亲的视角里,他净身出户,换来初恋和孩子远走他乡。
但那么爱过恨过的人,孩子生了都没换来一张结婚证,会轻易的放下,看着曾经的恋人和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姑娘结婚吗?
“你没做什么犯法的事吧?”楚燿看着他父亲,努力保持平静,声音还是带了颤。
男人的哭声戛然而止,楚燿一边摇头一边后退。
他看着母亲眼泪在打转,怒急反而压着声音,指着他说:“为什么你没告诉我,让我当这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我,我当时和她没感情了……”男人苍白的解释道。
“孩子都有了谈什么没感情,感情没了你连责任也一起没了吗?”
楚燿跑了出去,身后好像有人在喊他。他想跑去问问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听过不少毁三观的事,不少朋友家都是一团乱麻,他以为自己离这些事很远,原来只是藏的好。
他气喘吁吁的跑到刚才见面的地方,罐头依旧在地上,躺着的人还躺着,那个男生打着伞看着远方。
楚燿想问他知道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但话到嘴边又问不出口。以什么身份问呢,问了之后能怎么办呢?
楚燿觉得自己就像鸠占鹊巢的那只杜鹃,占着别人的巢穴还问人家,你怎么没有家了。
他最后张了张嘴问:“你是来报仇的吗?”
“是。”宋渺回头看他,眼睛里倒映着他狼狈的身影。
“你们…还好吗?”楚燿迟疑的问。
“他怎么和你说的?”宋渺好像还有心情和他聊一聊。
“他……我能问问你知道的是怎么回事吗?”楚燿小心翼翼的问。
“就是俗套的移情别恋的故事。”宋渺轻飘飘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