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倾城他们离开,赌徒们便更加有恃无恐地哄抢,及打砸赌馆里的钱财和物品,场面一度失控。
赌坊的打手们先前已经被韩亦辰药倒,失去了打斗能力,自保都是不易,更何况去镇压疯狂的人群,就连元秋都被揍得一脸青紫,浑身发疼。
四海赌坊的闹剧一直持续到了子时,正在哄抢打砸赌坊的赌徒们,见到衙差持佩刀前来,才纷纷作鸟兽散离去。
“元大小姐,您这是……”
扶风县的捕头林木,很狗腿地将被赌徒们撞倒在地的元秋扶起。
接到赌坊的人传话说有人闹场子,林木当即就连夜带人赶了过来。只不过当她到了后,却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了。
只见四海赌坊那原本的花梨木金漆大招牌,赫然已经变成了满地的碎木渣。走进赌坊,里面更是一片狼藉,赌徒们抢东西的抢东西,打砸的打砸,揍人的揍人,闹哄哄一片。
“哼!岂有此理,要是让我知道他们是谁,我定要他们好看!”
元秋一想起那个戴烫金蝴蝶眼罩的女子就来气,真是太邪门了。
“林捕头,你们可得尽快抓到那两个贼人才行!”
“元大小姐请放心,我们定当尽力而为。府上武馆今日也出了点状况,元大小姐还是尽快回去看看吧。”
“武馆?武馆能出什么事?”
元秋疑惑不解,便让仆人驾着马车送她回元家武馆。不只是赌场里的打手们,就连她刚才也被那些赌徒们围殴了一顿,此时的她正浑身疼得厉害,无法骑马。
“这是……怎么了?”
一回到元家武馆的元秋,看到自家大门上那花梨木金漆大招牌竟不翼而飞,不禁有种不好的预感。
“娘!”
跨过前院的武馆,元秋回了后院。只是一进到厅堂,元秋就看到自家那彪悍体壮的母亲,居然脸有青紫,而她身旁的侧夫正在给她擦跌打酒揉胳膊。
“娘,你……这是受伤了?”
元秋震惊不已。据她所知,这扶风县能打得过她母亲元霸的,至少目前她没见过。
“啪”!
看到终于舍得回来的女儿,且回来就回来了,居然还把自己搞得浑身狼狈、脸有青紫淤痕,元霸顿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用力呼了元秋一巴掌。
“娘,你这是干嘛?!”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让元秋直接跳脚,她今天已经够倒霉了,没想到回到家里还要被她娘揍。
“你说干嘛?”
身高一米九的元霸,十分壮硕,往元秋面前一站,元秋顿时感觉威压感十足。
“戴蝴蝶眼罩的一女一男,到底是你从哪里招惹来的人?今天下午居然前来踢馆,招牌都被他们给砸了。”
一想到这里,元霸就气愤不已。想她活了四十二岁,还是头一次这么狼狈。
“戴蝴蝶眼罩的一女一男?他们也来武馆找茬了吗?”
“不瞒娘,四海赌坊今晚也被戴着蝴蝶眼罩的一女一男给砸了场子。”
“娘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元秋万万没想到,那两个人居然如此嚣张,先是前来家里踢馆,后又去赌坊捣乱。
“哼!还不是你干的好事。你带人去彩云街的镜花缘小食捣乱了?”
元霸回想起那戴眼罩女子的冰冷眼神,都有一种如坠冰窖的森寒。她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充满杀气的凌厉眼神,让人有一种被死神盯上的阴森之感。
“可是……娘,据我所知这家新开的店铺东家,只是隔壁白水镇花桥村的一个农女,根本不足为惧。”
元秋也是一头雾水。她一向在云水镇嚣横惯了,还从没遇见镜花缘小食众人那样的刺头,而且对方居然还有后台,这简直是在重重地打她脸面。
“哼,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在不清楚对方底细之前,绝对不可以轻举妄动。”
“那店铺的东家是农女没错,可她居然能跟金蝴蝶有所瓜葛,还让对方为她前来出头,这就不简单了。”
“你近段时间安分点,且先不要去招惹他们。你那表姨的夫郎的嫡兄的女儿,也就是平西将军夏侯婧的女儿夏侯钰,不日就要来咱们扶风县游玩,到时候,你可以带她去镜花缘小食逛逛……”
“我明白了娘。”
元秋幽幽地看向彩云街的方向,眸子里迸射着吃人般的光芒……
漆寂的夜里,连一丝月色都没有。云水镇大多数人家都已熄灯歇息,除了街边店铺门口灯笼散发出的朦胧光芒,整个街道幽幽暗暗,冷冷清清。
由于晚上刚被打砸过,以往通宵营业的四海赌坊,今夜不得不停顿歇息。
丑时,一群全副武装的黑衣蒙面人,沿街飞檐走壁,悄然来到了云水镇中的四海赌坊。
将看门的两个人撂倒后,影一便让人将她们的衣服都剥光,然后扔到了大街上。
接着,他又和其他暗卫们进了赌坊仔细查看,待反复搜寻几遍,确认空无一人后,他们随即把一桶无色无味的液体,沿着整个四海赌坊洒了一圈。
“走!”
随着影一的一声令下,暗卫们均飞身离去。朝四海赌坊扔了一个着了火的火折子后,影一也随即闪身离开。
在影一离开一刻钟后,整个四海赌坊都燃起了熊熊大火,只不过奇怪的是,这火居然只烧赌坊,而附近的店铺,竟是半点火星也没有蹿过来。
四海赌坊的大火,很快引起了巡逻衙役的注意,随即回了县衙禀报给了县令。
在县衙后院搂着侧夫睡觉的萧雁兰,黑着一张脸,却又不得不起来亲自带着防火班所有人,带齐灭火工具前往四海赌坊。
只是让萧雁兰和防火班的人震惊的是,这水喷到火上,不但没有浇灭火,反而烧得更厉害。
四海赌坊的大火,从丑时开始一直到卯时末,整整烧了三个时辰,直到把所有东西烧成灰烬。所幸的是,这火仿佛是长了眼睛似的,只烧赌坊并不烧其他地方。
怪异的是,官差找不到任何人为放火的痕迹,最后只能判定为是意外走水。
而四海赌坊昨夜守门的两人,也一丝不挂地在街上被人发现,但据她们二人所言,根本没有任何人出现过,她们是突然晕过去的。
百姓们私下议论纷纷,说这是老天惩罚四海赌坊作恶多端,才降下的天火。
一夜间,不只是四海赌坊烧成了灰烬,就连元家武馆的五十名镖师,也是一个个不是莫名其妙断了手,就是莫名其妙断了腿。
次日元家武馆的武师们纷纷告长假,因为她们也不知道自己好了后还能不能担任武师。
一时间,元家的押镖、镇宅、收保护费及教导学员习武等工作,全部瘫痪。
经过踢馆事件,元家的无能和无耻,让不少学员连束脩都不打算退了,直接收拾好包袱离开了元家武馆。第二天,元家武馆的学员直接走了三分之二。
正当元家鸡飞狗跳,官府一筹莫展的时候,命令制造这些麻烦的人,却在花桥村花家西厢房里舒舒服服地睡着大觉,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