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家庄。
此时的晋澈双手涂满药膏,手臂上缠满了厚厚布条,却依旧阻挡不住那些浓郁的草药味。
起因昨晚半夜,他赤裸地躺在晋家庄的院子里,被巡夜的下人发现,庄子里的下人便连忙将他抬回了房间。
倒不是下人心疼晋澈在院里被冻坏,晋澈要是只被冻坏个半身不遂,那倒还好。
但如果不小心被冻死了,那么到时谁给他们吃的,毕竟如今这世道,能有份谋生也不容易。
晋澈一醒来,就发现不知道何时回到了家中。
他回想了一下前面发生的事情,暗自点点头,大概是后面来的那位将他送回来了。
“那位看起来脑子好像不太好,但是心里确实挺善良的,看来我是误会他了。”
正当他感叹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整个人光溜溜的。
只有手上缠满了布条,而原本身上的所有东西都消失不见了,包括裤衩,下人肯定不会有这个胆动他的东西。
他顿时破口大骂:“果然没一个好东西!你们这帮贱人,给我等着。”
也就是现在手臂不能让动弹,不然必定双手叉腰骂,这样骂才痛快。
“家主,跟您一起出去的那些人呢?那么久了,一个都没见着回来。”
此时一名站在他身边服侍他的管家小声问道。
晋澈微微皱起眉头,不悦地看了他一眼。
但还是冷冷地开口道:“死了,一帮没用的东西,技不如人,丢了性命。”
“我也是跟他们恶战了几百回合,才勉勉强强略胜一筹,逃了回来。”
管家听完,直呼家主强大,宛如神人,正当他还想问,家主身上的衣服哪去了的时候。
视线迎上了晋澈仿佛要杀人的目光,连忙咽了咽口水,缓缓低下脑袋,不敢再出声。
“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了,我现在心烦的很。”冰冷的话语,从晋澈口中传出。
“是,家主。”管家低眉顺眼,轻声应道。
随后晋澈好像想起什么,皱着眉问道:“那个女人现在如何?”
听到晋澈问这个,管家啪嗒一声,连忙跪了下去。
一脸悲痛地悲呼出声:“主母...她...走了。”
“什么!走了?因为什么走的,我不是说让你们好好看住她,别让她自残吗?”
晋澈一脸愤怒的吼出声。
管家连忙摇摇头,一脸惶恐道:“家主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主母她逃走了,打伤了看管她的忍卫逃走了。”
晋澈听完,抬起一脚将他踹翻。
破口大骂:“你们这帮废物!白痴,一无是处的混蛋!连个被封住经脉的女人都看管不住,要你们有什么用?”
原本躺在床上的晋澈,挣扎起身,走到管家身边,不断猛踹他的脑袋。
“家主,别打了,我错了,错了,饶我一命,看在我忙前忙后,服侍您十几年的份上,饶老奴一条狗命。”
管家不断抱着脑袋求饶。
晋澈发泄了一通,终于稍微平复下了心情,冷冷的开口问道:“把事情经过给我仔仔细细地说一遍。”
管家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听到晋澈这样问,又重新跪了下去。
有气无力地心虚道:“家主,...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要问那几名忍卫,我也是后面才知道的...”
“啊——”
“你是白痴吗?你他娘的就不会先询问一下,张城!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蠢啊?”晋澈忍无可忍,对着管家嘶吼。
要不是现在人手不足,连活剐他的心都有了。
“是是是,我现在去问。”说完,连忙捂着脑袋跑向门外。
“张城,我干你娘!你现在直接把人带过来不行吗?你是不是真的是猪变的!!”
晋澈对着管家的背影就破口大骂。
一道心虚的声音从远处飘来,“是是是,家主,我马上叫...“
晋澈此时被气得浑身发颤。
现在他是明白了,为何他老是事事不成,他一直在反思是不是自己的判断哪里出了问题。
现在才发现,归根结底并不是他出了问题,而是手下的那帮牛马有很大的问题。
整个晋家庄,上上下下都靠着他一个人吃饭,没有他估计全去喝西北风了。
摊上这么帮蠢货手下,不失败就出奇了。
想到这,晋澈心里也开始怨恨起了那些子东瀛异人。
一帮废物,说提供的忍卫如何如何强,如何忠心耿耿,结果去他娘的狗屁,打个照面就没了。
包括那个什么破玩意邪神,连钻都没钻出来,样子也没看清,自己当时还狂得没边说要弄死别人,结果一眨眼,没了。
还白白浪费了他整串保命用的佛珠。
那可是他早年在一个神秘的西域僧人手上,花了不小的代价求来的,结果却用来抵了这次献祭,召唤出个没用的废物。
越想就越生气,“废物!!废物啊!!!”晋澈仰天大骂。
这个叫声一出来,顿时吓得附近的下人瑟瑟发抖,连忙远离这个位置,免得殃及池鱼。
他们心里暗暗道,估计家主这次出门一趟,被人伤到头了,现在还是不要触他霉头好。
就在这时,几道零散的脚步声快速走来。
“家主。”
“主人!”
晋澈红着双眼望了过去,森然道:“你们最好仔仔细细给我说一遍,不然我就活吞了你们。”
“是是是...”
随后两名忍卫把事情经过,从里到外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就连什么时候上的茅房,用的什么姿势,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晋澈听着他们连上茅房的事情都仔细地描绘出来,气得两眼一黑就要往身后倒。
张管家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一脸谄媚道:“家主,没事吧?”
“滚——”
张管家被晋澈的怒吼,吓得浑身打了个激灵,连忙松开手。
啪!
晋澈就这样狠狠地摔在地上,而且还是受伤的肩膀先着地。
“白痴,你们真的是一帮白痴,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呜呜呜呜呜...”
最后晋澈哭了出来,很是凄惨。
活生生被他的手下气哭了,也是被蠢哭的,一个彪形壮汉,就这样躺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忍卫和张管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断相互使眼色。
“如何是好?”
“不知道啊,你去问问。”
“属下不敢,还是管家你去吧。”
“......”
他们也是一时手足无措,这个场面他们何曾见过。
一直以来都是杀机果断,嗜血残忍的家主,怎么出去一趟就变成这样了,像个娘们一样哭哭啼啼。
张管家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忍着头皮。
缓缓蹲下身子,轻轻抚摸晋澈的后脑,小声哄道:“家主乖哦,别哭了,等会去给你准备好吃的。”
忍卫看到这个情景,先是瞪大眼睛,一脸震惊。
随后脸色慢慢开始涨红,低下脑袋,死命咬住自己嘴唇,俩个腮帮子慢慢鼓了起来,肩膀忍不住的拼命颤抖。
晋澈的眼神也是从疑惑,到震惊,再到呆滞,最后慢慢变成了羞愤。
只见他一头撞开张管家枯瘦梆硬的手掌,满脸通红地一字一句道。
“张——城——我——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