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四天。”
李静安看着床上的老人，眼神充满疲惫。
无论他表现得再如何成熟，此时的他也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
他也想找人诉苦，可是最疼爱他的爷爷已经走了，世上再无人会在意他的死活。
就如同路边野草。
“爷爷，我该如何做？”
说完，李静安靠着床沿沉沉睡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耗尽心神，也可能是希望他的爷爷能在梦中给他指点。
也就在这时，一阵寒风裹挟着些许风雪，从门缝中钻了进来。
在地上歪歪扭扭拼凑成了几个大字。
‘立走，南阳州。’
李静安在睡梦中打了个哆嗦，被那阵刺骨的寒风吹醒。
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四处打量了一下，不清楚是哪里来的寒风。
当他将目光投向地上，猛然看见地板上歪歪扭扭写了三个大字。
他先是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当确定没看错的时候，他的抿了抿嘴唇，轻声道：“爷爷，我知道了。”
李静安用力抹去眼角泪花。
缓缓地站起身，将他爷爷背负起，来到一个早已挖好的坑边。
此时边上，早已摆放着一副，他爷爷早年给自己准备好的暗红棺材。
他轻轻将他爷爷放入其中，慢慢地盖上盖子，再轻轻推入坑里，掩埋好。
看着眼前的小土包，连个墓碑都没有，李静安心酸不已。
李静安跪在土堆前面，用力的磕了三个响头。
声音微微发颤：“爷爷，孙儿不孝，没能给您守灵七日。”
磕完头，李静安收起情绪，连忙转身走入房内，随意拿了些野菜就向着门外小跑而去。
只见刚刚磕头位置，原本是僵硬雪白的雪地，但此时留下了一滩殷红。
李静安站在院门口，深深看了一眼那座小土包，随即转身迈入风雪中。
没过多久，李静安来到一间破旧的小土房前，先是轻轻拍打了两下。
砰砰——
“马婆婆，您在吗？”李静安小声在门外问道。
见无人回应，犹豫了一番，稍微一用力，直接推门而入。
外面的风雪趁着这个时候灌入房间，只见房间内此时已杂乱不堪。
满地是破碎的瓶瓶罐罐，还有残破的桌椅，显然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居住。
李静安叹了口气，转身把门带上，继续出发，向南而行。
......
“你这个畜生，想不到你一直在算计我！”
一个昏暗的地牢内，一名披头散发的妇人被数根铁链捆绑住，此时的她不断挣扎，对着一名中年男子破口大骂。
“呵，夫人，话可不能这样说，我何时有欺骗过你什么？这一切都是你自愿的。”
晋澈单手负后，右手盘玩一串佛珠，看着跪在地上的妇人小声笑道。
“呸！狗东西，别叫我夫人，畜生！”
满脸污渍的妇人对着晋澈吐了口浓痰，眼神怨毒。
晋澈毫不在意的拍了拍被妇人吐过的地方。
满脸笑容地问道：“好好好，我不叫，那我叫你小师妹好，还是叫李月花？”
妇人嗤笑一声，没作回应。
晋澈见状也不生气，招了招手，立马有几名身穿黑衣的男子搬了张桌椅过来，上面还泡着一壶热茶。
晋澈顺势坐下，拿起茶杯揭开杯盖，刮了刮上面的茶叶，微微抿了一口。
随后咂吧着嘴，自言自语道：“这茶啊，不算好，在往常渝州来说，只能算是有味道的树叶，可在今时今日却不同了，千金难买咯。”
“渝州的这场天灾，对于别人是灾祸，可对于我何尝不是个翻身机会，没有这场灾祸，我怕是一辈子都没机会这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说完，闭上双眼，好似在陶醉什么，摇头晃脑。
“呵，畜生一个，喝口马尿你都能说出一番道理。”妇人听完忍不住地对其大骂。
脸上的嘲讽之色越发明显。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你这个畜生也就在这一亩三分地作威作福，而且没被发现，不然你会生不如死，等着吧你。”
晋澈听完脸色阴沉了下来，把手中的茶杯用力地砸在妇人头上。
砰！
顿时水花四溅，而妇人的额头上也破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滚烫的茶水顺着鲜血滴落。
“头发长见识短，妇道人家，你懂什么！啊？”
晋澈满脸阴沉，走到妇人身边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妇人被掐的脸色发紫，但依旧露出一脸鄙夷嘲讽之色，笑而不语。
晋澈双眼一眯，一把将她甩在地上，讽刺道：“想死？没那么容易，除非你跟我说说你那死鬼父亲的武魂怎么破解，或者说那本书藏在哪里，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你那死鬼老爹倒是厉害，给我来了一手破釜沉舟，与其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倒是直接将自己一身残留的气机，练成无意识的武魂，对自己可真的狠，不得不佩服。”
妇人听完，脸上的嘲讽之色越发强烈，最后忍不住地癫狂大笑，“哈哈哈...咳咳...哈哈...”
笑了好一会，才死死盯着晋澈，嘲讽出声：“想知道？我就不告诉你，有本事杀了我啊？”
晋澈眼神一冷，反手甩了妇人一巴掌，几颗带着血水的牙齿顺势飞出，左半边脸颊肉眼可见地浮肿起来。
刚收手，立马有一名黑衣人双手捧着一块毛巾走了过来。
晋澈拿起，擦了擦手背上的血渍，摇头轻笑道：“死，是很奢侈的，生意人嘛，一切得利益最大化，今天你就稍微休息下，我有充足的时间来陪你。”
“来人，封住她的经脉，别让她自残死了，不然，你们知道我的手段。”说完转身离开地牢。
“是，主人。”数名黑夜人躬身双手抱拳，静静地等待晋澈离去。
晋澈一脚迈出地牢，便见到有一位黑衣人早早的在此等候。
黑衣人见到晋澈出来，连忙上前低声道：“如您推测，尸体不见了，而那位少年也已经离开那座小院，没有继续守灵。”
“哦？那么快？我倒是没想到他能那么果断，我还以为他最快也要明天。”晋澈微微诧异。
“现在他往哪个方向走？”
“往南，现在快要到定风崖。”
“往南...定风崖......”晋澈沉思了一番，随后突然想到什么，猛然道：“不行，拦住他，不能让他继续走！”
“是！”
黑衣人双手一抱拳，几个跳跃，眨眼间消失地无影无踪。